首页 -> 2005年第8期
秋夜谜案
作者：常大利
“很好，你已承认了欠条一事。我再接着说。为摆脱黄艳萍无休止的纠缠，你想到杀死黄艳萍，于是你和蒋昌盛、谷正绪密谋杀人计划。十月十三日深夜，你给黄打了电话，说让她拿着欠条到你们以前经常约会的长亭酒楼，在那里给她三万元钱。然而，当黄艳萍走到楼道门口时，你派蒋昌盛和谷正绪以抢劫的假象杀了黄艳萍，并抢走她装有欠条的背包。两人杀人后跑出楼区外，你借用汪炳才的车拉他们二人逃离了现场。两天后，你见谷正绪已暴露，便又将谷正绪引到你借的车上，夜间走在天缘山公园西的树林边，你们持刀从背后将他杀死，然后将尸体抬到车中，匆忙抛于二道河桥下。我说的有错吗？”陈汉雄讥讽地看着马云启。
马云启面如死灰。
“马云启，你以区长的身份不是要求我们尽快破此案吗，现在我已完成了你的夙愿。我要讲的就是这些，其余的就由你来讲吧。”
“马云启，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其余的还是由你唱主角吧。”李长山站起身来，走到马云启的身边。
“好吧，我说。你们给我一口水喝。”
马云启交待了黄艳萍和谷正绪正是他伙同蒋昌盛杀害的。其过程大致与陈汉雄推理的一致。原来在五年前，马云启在双山镇任副镇长时，晚上与城内的几个朋友在一家酒店喝酒后，想到歌舞厅唱唱歌跳跳舞，于是便来到飞燕歌舞厅。他们找来几位小姐。其中一位长得颇有些姿色的女子陪马云启，这个女子不但大方而且温柔，一会儿坐在马云启的怀中，一会儿又亲吻他，勾引得马云启欲火上升。陪伴中，他得知这名女子叫黄艳萍。以后，马云启每次来这个歌厅，都找黄艳萍作陪。
马云启时常也会给她买些金银手饰。他希望黄艳萍离开歌舞厅找些别的工作，此时黄艳萍也正想离开这个陪人取乐的地方。不久，黄艳萍真的离开了歌舞厅，在家中闲呆了一段，后来卖掉在西区天河路的房子，在东区星桥小区买了现在住的房子，当然马云启为此也给了一定的资助。再后来黄到霓虹服装店卖服装，这当然也是马云启的主意。而黄艳萍的目的是与马云启永久地生活在一起。马云启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不久，马云启升任为九家子镇镇长，这是一个有五万多人口而且工业很发达的大镇。黄艳萍得知此事后非常高兴，并向马云启表示祝贺，请了马云启喝酒，马云启此时对她仍有好感，那夜他们又滚在一起，他向她说了当镇长的经过，无意中说出他的当官之道，他讲到在当副镇长时管工业，如何从几个工厂中索贿十几万，为了当上这个镇长，又送出十几万的事。黄艳萍认为马是一个有势力和前途的人，并再次要求马云启与他妻子离婚与她结婚，但马云启告诉她这永远不可能。几年后，马云启由于工作忙和将要出任兴安公司总经理一事等原因不再找黄艳萍了，黄认为马变了心，她坚信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于是，她找到马云启，向马要五万元，否则将他与她的事抖出去。为了名誉，马满足了她的要求。此时，他真的有些厌恶这个只认钱的女人了，从此再也不找她了。当他转任到审计局时，她又向他索去三万元钱。此时，马云启感到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是个无底洞，有多少钱也填不满她的欲望。当然，马云启仍很迷恋歌舞厅，当上兴安公司总经理后，多次去舞厅又与一个叫小茜的美貌女子勾搭上，那夜走在小巷中被一持刀人抢劫时，他送的女子正是小茜。这事后来也被黄艳萍知道了，并对他进行过电话威胁，为了摆脱黄的纠缠，马云启又给过她钱。最可恨的是，前一段，也就是组织考核他的第二天夜间，黄艳萍又打电话，向他索要五万元钱。他当区长的事，测评竞选都通过了，考核也通过了，过几天只要人大通过就可以上任了，现在可来不得半点风吹草动。但他手头实在是太紧了，他答应先给两万，另三万等到十月十三日前再为她送上。马云启愤怒，又无奈。他找到了他的好朋友铁哥们蒋昌盛，蒋昌盛感到这样的女人真是太可恶了，说干脆杀了她。这也正是马云启所想的。于是他与蒋昌盛密谋了这次杀人计划。为了能保证此事的顺利实施，他们决定让谷正绪当帮手。但马云启并没有对谷说要杀死黄，只是说由他打电话将黄调出来，由蒋在楼道口教训一下她，出出气，谷只负责在楼院外放风。十月十三日白天，黄艳萍果然给马云启打了电话追问他三万元钱的事。马说他正在张罗。晚十时，马云启给黄打了电话，说他现已凑齐三万元钱，但他正在他们以前常约会的长亭酒楼二楼陪伴市里的几名领导，让她带着欠条到酒店的门口，他下楼将钱送给她。黄果然相信了他，拿着背包带着欠条下了楼。在楼道口，蒋昌武杀死了她，抢走了背包。而在楼院门口还有一名男子在望风，那名男子便是谷正绪，他在踩点时被夜里回家的赫玉秀发现。蒋昌盛杀人抢劫后便到楼院外的门口与谷正绪会合，他们按事先制定的路线从暗处跑到另一个小区的路口，马云启此时开着汪炳才的白色富康来接应他们。上车后，马云启在黄的背包中找到他亲笔写的欠条，并拆掉背包中手机的号卡和电池。车到南区谷正绪家附近，马让谷将这个背包连同手机扔到路过的垃圾箱中。事后，有人发现扔背包的事与谷有关系，他怕谷的暴露会牵扯到他和蒋昌盛，便约谷正绪夜晚到一家饭店喝酒，事后在送谷正绪回家的路上，途中走到公园外的僻静无人处，马让谷下车看看前车胎，蒋昌盛从背后下手将他刺死，然后将尸体拽到车内并抛尸于二道河的桥下。因是铁哥们，一个将要当区长的人借车，汪根本就没有想到他的车曾两次由马云启用来杀人犯罪。
这几天，蒋昌盛一直很紧张。他见公安对小城这两起案件盯的有些太紧了，便给马云启打电话，但马云启告诉他要冷静，公安现在是瞎折腾，他们根本不会怀疑到他们的头上。尽管如此，不祥的预感时时笼罩着他。
门铃响了，蒋昌盛从门镜中望去，见是一位手拿单据的俊俏女子。
这个女人是谁呢，他满腹疑虑地隔门问道：“你找谁？”
“我是收水费的，核对一下你家的水表。”门外的女子说。
蒋昌盛又从门镜中向外看看，没发现有其他人，便打开了房门。然而房门一开，扮作收水费的白雪躲到一边，陈汉雄和江涛迅速冲进室内。
蒋昌盛认识陈汉雄和江涛，他发现进来的是警察，立即向后退去，从客厅的茶几上抓起昨晚用来切西瓜的尖刀吼叫：“你们来得真快呀，我和你们拼了！”他一边叫着一边挥舞着尖刀向陈汉雄和江涛刺来，陈汉雄和江涛机警地躲过蒋昌盛的尖刀，陈汉雄一个闪身，闪电般抓住蒋昌盛持刀的手腕，另一只手向腕上猛地击了一掌，蒋昌盛的刀掉在了客厅的地板上。
蒋昌盛被戴上手铐，陈汉雄向他宣读了拘传证，他无可奈何地签了字。他的妻子见此情景吓得不知所措，忙叫着：“昌盛，这是怎么回事呀？”
“老婆，我对不住你呀，你领孩子好好过吧。我杀了两人，要到西天的极乐世界去了。记住，每年给我烧些纸钱。”蒋昌盛望着木然的妻子说。
片刻，他妻子大哭起来：“昌盛，你怎能干这伤天害理的事呀……”
秋夜谜案被侦破了，蒋昌盛被押上了警车，警车鸣叫着驶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