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8期
秋夜谜案
作者：常大利
就在陈汉雄他们对黄艳萍的案件深入调查时，南区月泉派出所管区民警周勇查到这样一个情况。有人发现在大前天的夜间十点半，居住在月泉新区的月泉水泵厂工人谷正绪从一辆白色小轿车上下来，向钱民捡到手机的那个垃圾箱里扔了什么。然后走着回家的，这个垃圾箱在月泉新区的一角。发现此情况的是谷正绪的邻居赵某。那夜赵某上城内办事是走着回来的，离家不远时，发现从前面的横道内驶出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一个垃圾箱附近，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这个人下车后，车穿过黄道向背面开去了，而从车上下来的人在夜色中向垃圾箱中扔了点什么，然后，沿南道向前走，赵某从背影上认出是他家的邻居谷正绪。时间是夜里十点左右。
“赵某提供的这个情况很重要，”陈汉雄说：“谷正绪，水泵厂工人，他本人无车，深夜回家打车还是别人用车送他回来的呢？”
“不会是出租车。”周勇说。
“这个人体貌特征什么样？”
“中等身材，三十多岁，经常穿深色的衣服。”
“能有多高？”
“约一米七二左右。”
“什么脸型？”
“方脸。”
“你平时掌握他什么情况？”
“他家三口人，妻子是原小城划规厂下岗工人，一个男孩今年八岁，刚上一年级。多年来，谷正绪多是骑自行车上下班，也有时坐公共汽车，但很少打出租车。平时，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违法的事，他除爱喝酒外，平素并没发现与什么人来往，至于说他抢劫杀人，似乎有些突然。”周勇说。
“但从体貌特征上看，这个人很像赫玉秀夜中见到的人。我们现在就对谷正绪详细调查。同时找到谷正绪的照片，让赫玉秀辨认。”陈汉雄说。
据谷正绪的妻子说，大前天因谷正绪的自行车轮胎扎了，早晨他是打车上的班，是深夜十点多回的家，他妻子发现他喝酒了，问他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他说水泵厂加班了。第二天一早七点便出门到新区的路上乘公共汽车上班了。
陈汉雄决定会会谷正绪，然而，在谷正绪的家里他们却扑了个空，他一直到深夜也没有回家。
谷正绪能去哪儿呢，难道他真的与此案有关，是闻讯逃跑了？陈汉雄感到此案有些复杂，他令江涛和周勇到水泵厂去核实他前天的活动时间。他组织人一面对谷家进行监控，一面在城内寻找谷正绪。
经江涛和周勇调查，谷正绪在大前天晚上五点离开水泵厂的，他是走着出了工厂大门的，至于他是怎么回的家或干什么去了无人发现。如果他正常代步走到家中约一个多小时，如打车约二十分钟。他说这天在工厂加班，显然是向妻子说了谎。然而，陈汉雄和江涛对谷正绪家监控一夜，他也没有回家。
江涛和白雪在水泵厂人事科找到了谷正绪的照片。经赫玉秀辨认，谷正绪正是她大前天夜间回家走到楼院门口时发现从单元出来的人。
谷正绪在星桥小区并无熟人，看来抢劫杀害黄艳萍的案件真的与他有关。
“我们要连夜摸清谷正绪的社会关系，一定要找到他。”陈汉雄决定连夜在小城内围绕谷正绪的亲朋好友展开调查和追寻谷正绪。
天亮了，各路人马都没有发现谷正绪的踪影。就在这时，陈汉雄接到刑警大队值班室值班民警的电话，说刚才接到有人报案在城东郊二道河的桥下发现一具男尸。
四
二道河桥下的男尸是谷正绪，发现尸体的是几位早晨出来到河边玩的小孩。经法医检验，谷正绪是昨天晚上九点左右被人用尖刀从后背突然刺入心脏死亡的，但桥下不是第一现场，是移尸现场。
看来，谷正绪一定与黄艳萍的案件有关，由此看，抢劫杀害黄艳萍的人不止一个人，他们看谷正绪暴露了，便杀死谷正绪灭口。
“难道就为一起抢劫案件连杀两命，那么作案人也太狂了。”陈汉雄说。
“也许这个抢劫者是个老手，一旦暴露说不定我们会破获多起抢劫案呢。”江涛说。
“现在应组织警力：一是对现场和公路沿线走访，二是到水泵厂从谷正绪离厂时查起，看看他到底与什么人接触。”
白雪和侦查员柳云青在走访中查到，在昨夜九点钟有一辆白色轿车曾在这个桥头停过，仅几秒钟便开走了。江涛和张笑海对谷正绪下班必经的江天路一带的商场、饭店、酒店、洗浴、歌舞厅走访，无人证明谷正绪是否来过。陈汉雄几人对谷正绪的社会关系和亲朋好友进行排查，发现他接触人员非常少。除同厂的一些工人外，还有少数的几个朋友和亲属，但经深入排查他们都没有作案的证据或时间。
“又是白色轿车，是偶然，还是巧合。这么说谷正绪前后坐的都是白色轿车。看来这不是出租车而是私人轿车，这个人与黄艳萍和谷正绪的死都有关。”陈汉雄认为此案复杂了。
入夜，小城的街灯亮了。各座楼阁和房屋中的照明灯明亮耀眼，加之马路两侧各座建筑的霓虹灯光彩夺目，使秋季中的这座北方小城的夜景更加美丽。然而，陈汉雄无心去欣赏小城的夜景，他想到黄艳萍、谷正绪被害案，感到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陈汉雄在办公室里一边吸着烟，一边苦思冥想。他打开笔记本，查看着这几天所查的线索。黄艳萍和谷正绪平素并不认识，按说是个普通的抢劫案，可作案人为什么要凶残地扎了黄艳萍那么多刀，非治她于死地不可？而在我们发现谷正绪与此案有关时，又有人凶残地杀了谷正绪，是乘其不备在背后下手，从作案工具上看，与杀死黄艳萍的刀相似，也许是同一把刀。谷正绪平素老实厚道，家境虽说一般，但并没有犯罪的前科。此人讲义气，好酒，是酒后冲动讲义气帮别人的忙？但，再冲动也不至于去抢劫杀人呀？
陈汉雄每天仅能休息几个小时，已是深夜了他仍难以入睡。
“小城近年来有过多起在楼道口抢劫女人背包手机的案件，但抢劫后杀人的案件还是少见的。难道说，此案是以抢劫为假象，杀死黄艳萍才是真正的目的？这么说黄艳萍与谁有仇，有怨？”
陈汉雄决定此案要从黄艳萍的历史和日常接触人员查起。
五
黄艳萍原籍是长岭地区农村人，中学毕业后便来小城打工，开始在小城星光纸制品厂当临时工，在这家工厂干了两年多，与在这里同为临时工的男青年赵克礼恋爱了，赵是吉林辽源地区人，一年后他们结婚了，在东区永兴路租的房。二人虽是一个纸制品厂的临时工，但他们很爱这份工作，更爱小城的生活。婚后他们夫妻的生活一直是很美满的。不料，一场突如其来的祸事却落在赵克礼的头上。那天晚上，天下着大雨，妻子告诉他怀孕了，他万分的高兴。为了庆贺这一喜事，他披着雨衣顶着大雨去商场为妻子买营养品，妻子没挡住。可是等到深夜赵克礼也没有回来，黄艳萍万分焦急。正在这时，两名交警来到她的家，说赵克礼在过马路时由于奔跑没注意车辆被一辆油罐车当场撞死了，手中拎着一堆营养品散了一地。此消息如晴天霹雳，黄艳萍差点昏过去，她冒雨来到现场，扑在赵克礼的尸体上哭得死去活来。后来她流产了，由于精神上的打击，她不能再到纸制品厂工作了，便回到了老家。可在城市生活习惯了，回到家，她看着村中泥泞的路，烟熏火燎的房子，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方式和生活状况，她又想到城市。半年后，她又回到小城，先在一家酒店当服务员，她的勤快赢得顾客的喜欢。又是半年，一个食客家爱上了她。此人叫姚作汉，三十五岁，是西区工商局干部，几年前因某种原因与妻子离婚后一直没有再婚。尽管岁数大些，但对黄艳萍一直是很好，并海誓山盟要与黄艳萍白头偕老。半年后他们结婚了，姚作汉自己有一所六十多平方米的住宅。然而，婚后一年多，黄艳萍发现姚作汉经常是下半夜回家，有时干脆就不回家了，而且对黄艳萍再也没有以前的热情和恩爱了。黄艳萍问他，他总是说单位工作忙，要不就是单位来客人陪客人了。黄艳萍经过调查，姚作汉竟然和歌舞厅几位小姐乱扯，夜夜在外与这些小姐睡在一起。从此，他们经常吵架，姚作汉从此也就不回家了。黄艳萍伤心极了，要与姚作汉离婚，姚竟然同意了，还将这所房子给了她。与姚作汉离婚后，黄艳萍工作的那家饭店也将她辞退了，她没有工作了，深夜中，她感到既伤心又孤独、忧愁。她恨那些勾引男人的小姐，更恨那些忘情负义专爱采野花的男人。她决心要报复那些贪图女色的男人。后来，她竟然到小城几家歌舞厅当起了小姐。逢场做戏，她每天与各种各样的男人接触，见着那种酒后各种丑态及胡说八道加吹牛的男人，她也勾引他们，随之不少的小费也滚入她的腰包。当然到娱乐场所的大多数还是正人君子，有的纯属娱乐逍遣，有的是亲朋聚会或外来客人欢乐。即使找小姐坐陪，也只是陪唱唱歌，跳跳舞而已。然而，黄艳萍在歌舞厅干了二年后，她突然不在歌厅干了。她卖掉了西区姚作汉给她留下的房子，在东区星桥小区买了现在这所房子。她先是在家中呆了一年多，后来经人介绍在一家叫霓虹服装店卖服装。据说介绍她到这家服装店工作的人，是小城华元公司的经理丁福顺。丁福顺今年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他是到歌舞厅唱歌跳舞时认识黄艳萍的，她曾陪过他跳过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