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8期
秋夜谜案
作者：常大利
“前一段组织部门正在考核马云启，准备提升他为东区的区长，黄艳萍得知此消息后，一定是借此机会以掌握他什么违法的事或与她的男女情私向社会公布来威胁敲诈他。便雇凶或派铁哥们以抢劫造成假象杀了她。”陈汉雄在推理。
“我认为有这种可能。”江涛说。
“我们要一面控制马云启，一面查清他与谷正绪的关系。一旦这两起案件是马云启操纵策划的，那么，谁是凶手？是汪炳才，还是蒋昌盛？我们应该再找到什么证据。”
陈汉雄他们经过认真的调查，查得马云启不但是汪炳才的铁哥们，而且与谷正绪有着一种特殊的关系。原来，谷正绪本无职业，靠给人打工为生，妻子原在规划厂工作，后来由于工厂倒闭下岗了，他的家境一般。三年前，马云启还是兴安公司总经理时，有一天深夜，马云启在歌舞厅跳舞唱歌后，便打车送一位小姐回家，车开到这位女子家附近的小巷口，他们下了出租车，出租车开走后，他陪这名女子走进一个小巷。小巷非常僻静，此时没有行人，突然从夜色中跳出一个手持尖刀的黑影，上前便抢走马云启的皮包，当时皮包中有两千多元钱，但重要的是包中有两份刚与人签订的价值几百万元的合同。马云启当时并不在乎包中的钱，而是这两份合同，尽管歹徒凶恶，可为了合同他便与其搏斗起来，又夺回了皮包，那名女子此时吓得惊叫起来。然而，马云启并不是歹徒的对手，几下子歹徒就将他打倒，一把尖刀就要扎到他的心脏，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过路男子赶过来，一脚踹倒歹徒，歹徒爬起来便逃走了。这男子就是谷正绪，他家就住在这条小巷内。为了感谢这位救助他的人，马云启问清谷正绪的姓名后，便从皮包中掏出两千元钱送给他，被谢绝了。想到这个男子的仗义，虽想报答他，又恐他与一个小姐深夜在一起的事暴露于世，马云启邀他第二天晚上七点在小城宏业楼饭店喝酒谢恩，并请求他不要将今夜发生的事说出去，谷正绪答应了。第二天晚上，谷正绪如约而至，看来他很讲信誉。席间，马云启知道他的家境及有关情况，而谷正绪最理想的是能找到一分固定的工作。谷正绪很爱酒，也很能喝，很讲义气，但头脑简单，他当然愿意与兴安公司这位大经理交朋友了。半年后，马云启找到谷正绪，告诉他一个好消息，让他办手续。原来马云启通过社会关系将谷正绪安排到月泉水泵厂当了正式工人，谷正绪当然要感激马云启了，并与马云启成了好朋友。但他还告诉谷正绪，不准向任何人透露是他给他找的工作，其中包括谷的妻子。后来，马云启暗中多次请谷吃喝，谷得到马的如此好处，当然愿为马效犬马之劳。
看来，一定是马云启看中了头脑简单，又讲义气的谷正绪了。作案人应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有可能就是盐业公司的蒋昌盛，他与马云启的关系也很铁。谷仅是利用他而已，后见谷暴露，马云启又和蒋刺划杀了谷，在二道河子桥头也可能就是他们二人抬的尸。
“马云启现是一个正处级的区长，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能传讯的。”陈汉雄感到此事很为难。
“队长，我们是不是围绕黄艳萍的接触人员或邻居再做些细致的工作，也许会发现线索，哪怕有人证实他们俩在一起走过，或马到黄的家中来过都能说明问题。”白雪闪烁着她美丽的大眼睛说。
“是的，这些我想过，我们是应该再做些细致的工作，不过这种工作量是很大的，此外，我想还应到黄艳萍家去检查一下，看是否从她的书信或日记等物品上找到证据。”陈汉雄仍然是面目冷漠地说。
陈汉雄再一次对黄艳萍家检查时，没有发现她的日记，也没有发现她与别人的任何通信，看来这个黄艳萍平时不愿写信记日记。
白雪再一次检查她家西屋装书本的纸箱子，她翻动着箱中的一本本算草本，突然，她发现一个本子前面被人扯过，后边的纸上有字的印痕。
“队长，你看，这个本子前页曾有人写过字。”白雪说。
“这是些什么字呢？”
“好像是欠条。”白雪对着光亮照着说。
“回去让技术科检验一下，出个结果。”陈汉雄说。
经检验，那正是一张欠条：欠人民币三万元，十月十三日前还。欠款人，马云启。
“马云启给黄艳萍写过欠条，这证明马云启也曾来过黄艳萍的家，同时也证明马云启与黄艳萍不但认识，而且有着一种特殊的关系。那么，马云启欠黄艳萍的什么钱呢？黄艳萍生活条件一般，马云启这样的人不可能向一个无社会地位的女子借钱。是黄艳萍抓住了马云启什么把柄，由此看，这有可能是黄艳萍在敲诈马云启。”陈汉雄分析着。
“现在我认为到时候了，我们可以秘密传讯马云启。”陈汉雄下命令道。
七
这天晚上，马云启刚和东区的两位副区长在东来顺饭店涮完羊肉，他的电话响了，是市委副书记姜浩打来的，说省里明天要来人到区上检查工作，通知他晚上九点到姜浩的办公室研究明天要汇报的工作内容。
晚九点，马云启准时来到姜浩的办公室。当他看到陈汉雄和江涛、白雪三位时，不觉一愣。
还是姜浩说了话：“马区长，陈队长他们来了，今晚要请你到他们那儿去一趟，有些事情要向你了解，希望你能给以配合。关于你到刑警大队去的事，我会给你保密的。”
“你不是说研究工作吗？”马云启有些紧张。
“这是为了照顾你的名声，还是和陈队长他们走吧！”姜浩严肃地说。
审讯马云启时，公安局长李长山和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长刘天林也参加了，而且是主审，陈汉雄和江涛坐在一边，白雪在作记录。
“李局长、刘局长，你们这是干什么？我马云启你们是了解的，这样兴师动众，难道我犯了什么罪？”马云启站在审讯室里吼叫着。
“马区长，我希望你还是冷静些。我们找你，现在可以说是在对你进行讯问，因为你与近期的两起重大案件有关。”李长山板起了面孔。
“李局长，这是天大的笑话。这些年，我一直在为党和人民做工作，从没干过违法的事呀。”马云启仍是不嘴软。
“马区长，你坐下，我们传讯你是有根据的，你觉得传讯像你这样的人物，我们会草率吗？”李局长严厉地说。
“不管怎么说，我没干过违法的事，你们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说就是了。”马云启坐在椅子上。
“你与黄艳萍是什么关系？”李长山直截了当地说。一边注视着马云启。
“我说过，我不认识这个女人。”
“那你与谷正绪的关系？”
“我也不认识这个人。”马云启继续抵赖。
“马区长，经我们调查，你不但认识这两个人，而且都有非同一般的关系。我们现在就希望你说实话，抵赖是没有用的，法律也不会饶恕你的，希望你好好地想一想，争取宽大。”李长山目不转睛地直视着马云启。
“我真的不认识他们。李局长、刘局长，你们平时对我是了解的，我一直是与上层人物接触的，干嘛要与这两个人来往呀？”
“马区长，请你不要抱着侥幸的心理，还是如实地交待问题吧。你想一想，没有证据，我们也不会在夜里找你的。这件事是经过市领导同意的。”刘天林说话了。
马云启不语。
“马云启，你倒说话呀。”李长山开始怒吼了。
“我真的不认识他们。”马云启脸上流汗了。
“那就让我们的重案队队长陈汉雄给你说说吧。”李长山站起身来。
“据我们了解，你不但认识黄艳萍，而且有着一种特殊的关系，后来你想抛弃她，但她仿佛就像一只苍蝇紧紧地叮着你，每到你要提升时必然向你勒索一笔钱，这种无休止的纠缠，使你头疼得很。这次你被考核将要提升为区长前，她又找你要钱，可你因为手头紧或是不愿再填她这个无底洞，给她打了一个欠条。我说的对吧。”
“没有的事，你在捏造事实。我根本就没给她写过什么欠条。”马云启还在抵赖。
陈汉雄将一张纸拿到马云启的面前，他惊呆了。纸上分明是他的笔迹。
“这怎么可能，那张欠条已让我毁了。”马云启急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