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0期
啼笑婚姻
作者:梁贤之
孟虎指着阔佬解释说:“有人偷走了他的钱包,他不问青红皂白,说是我偷的。”
列车长也走过来了,指着孟虎问许茵:“你俩是一块的吗?”“是。”许茵回答。“不要害怕,说吧,他是你什么人?”列车长眼光灼灼,语气强硬。“什么也不是。”许茵说得很平静。“不是,怎么在一块?”列车长望着孟虎。孟虎正要答话,被列车长制止,他向乘警使个眼色。
“走,跟我去一趟。”乘警对孟虎道。
这时,那个与孟虎坐在一起的少妇又贴着列车长耳朵说:“我看见了,真不是他偷的。”
列车长听了,赶紧朝前喊:“等一等。”他走过去,严厉地问孟虎:“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孟虎没回答,他掏出了证件,列车长转身用同样的口气问少妇:“小偷你是不是看清了?”“看清了,这回准没错。”少妇说得很肯定,像要将功补过。“请你跟我们认认。”少妇马上恐慌起来:“不行,我可不敢!”
“走,那个小偷我也看到了。”孟虎拔腿就走。乘警同列车长紧跟着他穿过车厢,走过几节车厢,因人多,乘警和列车长渐渐落在后面,这时,卫生间的门忽地开了,一个小眼睛留小胡子的青年鬼头鬼脑地走出来,胳膊上搭着刚换下来的花格子衬衣。这时车停了,他闪身向车门口走去,冷不防肩膀突然被人抓住,他一惊,猛回头见是孟虎,赶紧点头哈腰,哀求道:“哥们儿,山阔地宽,咱今天交个朋友吧,这钱嘛,一人一半。”
孟虎威严地说:“走!到乘警室去。”
小胡子突然一跳,占据有利位置,摆开搏斗架势,恶狠狠地瞪着孟虎说:“你小子事情别做得太绝,还是少管闲事!”孟虎毫不畏惧:“这闲事我管定了。”小胡子“咔嚓”一声,一把雪亮的弹簧刀已握在手里,咬着牙道:“兔崽子,叫你尝尝放血的滋味!”
那家伙说完,一个猛虎掏心,直扑孟虎。孟虎来个扫堂腿,对方站立不稳,身子向前倾斜,孟虎趁机抓住他的胳膊一扭,很快将他制服。这时乘警赶到,将那家伙带走了。
孟虎刚回到座位上,阔佬急忙赶来道歉,满脸堆笑,抱拳作揖。
少妇坐在一旁,面带愧色,说:“解放军同志,真对不起你……”
孟虎莫名其妙,这时列车长走过来,对他耳语道:“她揭发你拐骗妇女。”
七 勇救幺妹
列车到了成都,孟虎和许茵下了车,又登上长途汽车,颠簸了好几个小时,来到偏远的山区。许茵的脚好了许多,能走路了,她很高兴,领着孟虎来到自己的家门口,连蹦带跳跑进堂屋,欢喜地叫道:“爹——妈!”
“茵儿!”厢房里飘出妈妈的声音,许茵像一头小鹿扑进妈妈的怀里,嚎啕大哭。妈妈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惊慌地问她:“茵茵,这是咋个搞的嘛!”许茵不答话,还是不停地哭。
“啊哟,我的姑奶奶,有话快说嘛!到底是怎么回事?”许茵抬起泪眼,仰脸望着妈妈:“我让一个叫珍屏的女人骗到广州……”“骗子?”妈妈大惊。“她把我卖了13000元钱,给人家做老婆!”
妈妈又哭又急:“哎呀,我的天!她把你的幺妹也带走喽!”“啥子?!”“前几天,她拿着你和她拍的照片,说是让妹子暑假去打工挣钱。”许茵的眼睛瞪得溜圆,忙问:“到哪儿去?”“说让你幺妹去广州。”“走好久喽?”妈妈擦着眼泪:“大约个把时辰。”
许茵这才记起孟虎,忙把他叫进厢房,说:“又出事了!”
许妈弄不明白,问女儿:“这位解放军是谁?”
“妈,一时说不清。”她转向盂虎,“你看咋办?快拿主意呀!”孟虎在堂屋里已听清了许妈的话,倒很镇静:“先别急。”他问许妈:“她说去哪儿没有?”许妈回答道:“她说先去成都,再去广州。”
孟虎又问许茵:“这儿去成都的客车有几趟?”“就一趟。”孟虎说:“我们赶快往车站去,也许能追上。”
许茵一听,顾不得脚痛,拉着孟虎气喘吁吁地向汽车站跑去,可是客车已经开走。许茵焦急地望着公路两头,路上虽有行人,但无车辆通过,孟虎懊丧地说:“咳!早回来一会儿就好了。”
这时,一辆装满煤的东风大卡车开过来,孟虎伸手拦车,司机嘀嘀两声,疾驰而过。接着一辆军用轿车轻快地驶来,孟虎一阵高兴,立在路中间,伸开双臂拦车。轿车紧急刹车,一位少校探出头来,严厉地喝道:“你不要命啦!”
孟虎上前,行了个军礼:“报告首长,有个人贩子骗走了一个女孩子,就在前面的大客车上,这是她姐姐,请首长帮帮忙。”
许茵见少校脸色不悦,迟疑着没有表态,“扑通”跪倒,哭道:“解放军同志,我们有急事,请首长救命!”
少校感动了,打开车门扶起许茵,手一挥:“上车!追!”
轿车疾驰而去。不多时,眼看追上了客车,司机急鸣喇叭,少校也探出头来不停地向客车打着招呼,叫司机快快停车。这时正好穿过一个小镇,赶集的农民散了,路上行人和自行车多起来,轿车无法超车。客车的司机全然不知出了事,喃喃自语道:“急啥子嘛,没有看到这是集镇。”
珍屏和许兰确实在这辆客车上,她做贼心虚,有些紧张,心头敲着小鼓。她从车窗向后瞧,正好看见小车里的许茵,连忙缩回了头。
前面的路基宽了一些,客车减速让道,轿车趁机快速超车,紧接着向右一甩,横停在公路上。客车司机毫无准备,他手疾眼快紧急刹车。珍屏见势不妙,赶快挤到车门口。
“狗崽子,你搞啥子名堂嘛!”客车司机跳下车,怒气冲冲走上来骂道。
孟虎急忙下车,迎了上去,向他敬了一个军礼,解释道:“真对不起,师傅!我们追一个拐卖妇女的女人,她就在你的车上。”
司机听了,大吃一惊:“真的?”
“一点不假!”
客车司机转身向车上喊:“别开车门!别开车门!”
少校、孟虎和许茵跑到客车门口,守住两边,这时车门打开了,真是冤家路窄,许茵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站在车门口准备逃跑的珍屏,她一下子冲过去,狠狠揪住珍屏边打边骂:“你这个没良心的坏女人!拐卖妇女,伤天害理……”
“师傅,请你把车直接开到县公安局。”少校说。
八 摆龙门阵
许大爹割肉宰鸡,摆满一桌子酒菜,十分热情地招待孟虎。翌日,孟虎提出要回家,许茵说什么也不肯,她邀他去逛县城。在繁华的大街上,他们肩并肩地走着,倒真像一对情侣,他俩边走边说来到一家茶馆。
许茵和孟虎在茶馆里坐下,服务小姐利落地摆上两只扣碗,把开水壶提得老高,为他俩冲茶。许茵问孟虎:“你会不会喝茶?”孟虎扑哧一笑:“人人都有嘴,谁不会喝茶。”“你不晓得,喝茶有讲究,会喝的才能喝出味道来。”
孟虎端起扣碗喝一口,还品了品。许茵说:“我们四川人泡茶馆,既是喝茶,又是来摆龙门阵。”孟虎不解,问:“下棋?”许茵抿嘴笑道:“……就是……就是随便说,想说啥子就说啥子。”孟虎恍然大悟:“哦,山东叫聊天,湖南叫扯淡,东北叫侃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