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9期
江南名嫒陈圆圆
作者：周 刚
田亦弘听了，额上冷汗直流，打躬作揖道：“卑职知……知错了。”
杨永言训斥道：“你身为学正，为人师表，竟做出这等蝇营狗苟之事来，你说，当如何处置?”
田亦弘双膝跪地，求道：“望大人海涵，望大人开恩。”
杨永言是个正派之人。崇祯四年，他同吴梅村、陈子龙等人一同中了进士，吴梅村留京任用，他和陈子龙放了外任。数年后，他来昆山任县令。明末政治昏暗，官场险恶，杨永言被磨掉了棱角，收敛了书生意气，凡事都留有余地，他知道田亦弘的族兄田弘遇是当朝国丈，对他做绝了会给自己添麻烦。他沉静了会儿，说道：“当今圣上宵衣旰食，勤于国事，最痛恨官吏腐化失职，此事若上报，让皇上知道了，这下场我不说你也明白。看在田国丈佛面，我把此事兜着，你写个辞呈离开昆山吧!”
田亦弘这才舒了一口气，谢道：“谢大人开恩，卑职愿写辞……辞呈。”
却说杨永言满腹经纶，可惜仕途不顺，常怏怏不满：到任昆山后，典雅高洁的昆腔让他耳目一新，他就在县衙办了个昆剧班，每逢喜庆佳节，便与民同乐，闲暇时也请友好沉醉其中。因此，昆剧世家梁丽声成了他的座上客。梁丽声告诉他，戏班好办，一旦难求，县衙昆班，现缺一个当家旦角-杨永言就托梁丽声不惜重金为之物色。昨天，梁丽声带了陈沅拜访杨永言．称陈沅色艺过人．必将为县衙昆班增
杨永言说：“那还不好办，叫藕香楼的鸨母来，本县付她赎金就是。”
梁丽声笑道：“大人，这赎金你就不必出了，只要藕香楼的素娘来办个手续就行。”杨永言觉得奇怪：“此话怎讲?”梁丽声就把陈沅身陷田宅淫窟的经过告诉了他，不过他瞒过了用迷魂香迷人这一节，只说陈沅年纪虽小，却很贞烈，硬是把田亦弘击昏，破窗逃出了淫窟，逃到他家，求他这个师傅相救。次日早上，鸨母素娘闻讯陈沅失踪，到田家敲了一千两纹银，这一千两赎身，绰绰有余了。
杨永言听罢，又对陈沅仔细看了看，发觉她妩媚之间有一股刚烈之气，不禁愈加喜爱，就哈哈大笑道：“梁兄不愧为有心人，好，明天叫素娘来办个赎身手续吧。至于那个田结巴，本是个淫棍无赖，让他当学正，是对孔圣人的亵渎，我自有处置。”
现在，田亦弘被逐出昆山，杨永言又传来鸨母素娘，让她在陈沅的赎身契约上画押。契约上写明，赎身银子一千两，已由田亦弘付清。素娘虽然于心不甘，但知县老爷亲办的事，陈沅进的又是县衙昆班，她敢说不?
杨永言精于计算，他把县衙昆班办得很红火，跑码头赶场子，四处巡演，这些艺人不但能养自己，也为县衙增加了一些进项。陈沅在那儿摆脱了藕香楼的束缚，如鱼得水，一心一意演戏唱曲。归庄谙熟昆腔，填词作曲也很精心，常来昆班从文学修养方面辅导陈沅，使她增添了典雅气质，每逢演出，观众无不倾倒。凡遇社戏盛会、豪门喜庆无不争邀她出场亮相，江南演艺场所已无人不知昆山陈沅的名字。
杨永言又说：“藕香楼歌妓陈沅告你，身为学正，假称做寿，将她骗至淫窟，用春药逼人就范，可有此事?”
田亦弘听了，额上冷汗直流，打躬作揖道：“卑职知……知错了。”
杨永言训斥道：“你身为学正，为人师表，竟做出这等蝇营狗苟之事来，你说，当如何处置?”
田亦弘双膝跪地，求道：“望大人海涵，望大人开恩。”
杨永言是个正派之人。崇祯四年，他同吴梅村、陈子龙等人一同中了进士，吴梅村留京任用，他和陈子龙放了外任。数年后，他来昆山任县令。明末政治昏暗，官场险恶，杨永言被磨掉了棱角，收敛了书生意气，凡事都留有余地，他知道田亦弘的族兄田弘遇是当朝国丈，对他做绝了会给自己添麻烦。他沉静了会儿，说道：“当今圣上宵衣旰食，勤于国事，最痛恨官吏腐化失职，此事若上报，让皇上知道了，这下场我不说你也明白。看在田国丈佛面，我把此事兜着，你写个辞呈离开昆山吧!”
田亦弘这才舒了一口气，谢道：“谢大人开恩，卑职愿写辞……辞呈。”
却说杨永言满腹经纶，可惜仕途不顺，常怏怏不满：到任昆山后，典雅高洁的昆腔让他耳目一新，他就在县衙办了个昆剧班，每逢喜庆佳节，便与民同乐，闲暇时也请友好沉醉其中。因此，昆剧世家梁丽声成了他的座上客。梁丽声告诉他，戏班好办，一旦难求，县衙昆班，现缺一个当家旦角-杨永言就托梁丽声不惜重金为之物色。昨天，梁丽声带了陈沅拜访杨永言，称陈沅色艺过人．必将为县衙昆班增色，并当场让陈沅献艺，果然莺声呖呖，顾盼风流。杨永言看了大喜，就要收下，梁丽声却说：“大人且慢，陈沅是藕香楼的人，身在乐籍，尚未赎身呢。”
杨永言说：“那还不好办，叫藕香楼的鸨母来，本县付她赎金就是。”
梁丽声笑道：“大人，这赎金你就不必出了，只要藕香楼的素娘来办个手续就行。”杨永言觉得奇怪：“此话怎讲?”梁丽声就把陈沅身陷田宅淫窟的经过告诉了他，不过他瞒过了用迷魂香迷人这一节，只说陈沅年纪虽小，却很贞烈，硬是把田亦弘击昏，破窗逃出了淫窟，逃到他家，求他这个师傅相救。次日早上，鸨母素娘闻讯陈沅失踪，到田家敲了一千两纹银，这一千两赎身，绰绰有余了。
杨永言听罢，又对陈沅仔细看了看，发觉她妩媚之间有一股刚烈之气，不禁愈加喜爱，就哈哈大笑道：“梁兄不愧为有心人，好，明天叫素娘来办个赎身手续吧。至于那个田结巴，本是个淫棍无赖，让他当学正，是对孔圣人的亵渎，我自有处置。”
现在，田亦弘被逐出昆山，杨永言又传来鸨母素娘，让她在陈沅的赎身契约上画押。契约上写明，赎身银子一千两，已由田亦弘付清。素娘虽然于心不甘，但知县老爷亲办的事，陈沅进的又是县衙昆班，她敢说不?
杨永言精于计算，他把县衙昆班办得很红火，跑码头赶场子，四处巡演，这些艺人不但能养自己，也为县衙增加了一些进项：陈沅在那儿摆脱了藕香楼的束缚，如鱼得水，一心一意演戏唱曲。归庄谙熟昆腔，填词作曲也很精心，常来昆班从文学修养方面辅导陈沅，使她增添了典雅气质，每逢演出，观众无不倾倒。凡遇社戏盛会、豪门喜庆无不争邀她出场亮相，江南演艺场所已无人不知昆山陈沅的名字。
两年后，丹桂飘香季节。这天上午，场永言清闲无事，找来了归庄，一同切磋昆腔词曲，兴致下正浓时，衙役来禀，说常熟钱谦益钱大人、太仓吴梅吴大人求见。
杨永言听报，忙拉了归庄出迎。
钱谦益，六旬年纪，乌须白发，伟岸修长，风度不减少年，见杨永言等人来接，忙扶下坐在翠盖香车中的柳如是迎上前去。
后面跟着吴梅村。吴梅村，字骏公，太仓人，三十左右年纪，在京供职，仕途辉煌，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他此次回乡省亲，到常熟红豆山庄拜望了文坛巨擘钱谦益，因钱谦益和柳如是有金陵之约，所以一同启程，绕道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