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8期

新僧(下)

作者:康玉良




  
  15夏娃的诱惑
  
  从千山回来的那天晚上,香妹病倒了。由于平时营养不良,她的身体本来就非常虚弱,大雨中奔波了两回,又如同雪上加霜。尤其是对山哥的失望,使她的精神支柱訇然坍塌。
  老师和同学们已经知道了山哥的事情,一时间议论纷纷,有的同情,有的气愤,有的感叹不已,有的则不以为然。来自贫困地区的学生从山哥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来自富裕家庭的学生则普遍表示不理解。他们不相信区区几万元的学费就能让一个大学生放弃学业和前途,成为出家的和尚。
  在同学们的悉心照料下,香妹的身体一点点地好了起来。从香岩寺回来的第三天下午,香妹又拖着病体一个人上山。她不放心山哥,她要再做一番努力,劝他回心转意。她生病期间,同学们给她买来了奶粉、麦乳精和各种水果,她舍不得吃,都给山哥拿来了。
  公共汽车只能开到千山南门,下车后,香妹拎着一大包营养品,艰难地向上攀爬。香妹大病初愈,身体虚得很,再加上拿着东西,区区三里山路,她竟走了半小时。
  在寺里,香妹没有看到山哥。听慧能小师傅说,山哥到市建筑设计院取地藏殿的设计图纸了。放下东西,香妹在慧能的指点下来到如愿长老的方丈室。
  进了门,香妹“扑通”一声给长老跪下了,同时高声说道:“师父,你老人家大恩大德,无论如何放山哥下山吧!”
  如愿长老见一个女孩子进门就跪在那儿不肯起来,一时间如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连忙说道:“女施主,快快请起,有话慢慢说。谁是山哥?”
  香妹站起来说道:“师父,我名叫香妹,刘山哥是我的男朋友,他就是贵寺的慧清。我们都是钢都科技大学的学生,三个半月前,因为交不起学费,他不辞而别,离我而去,没想到,他竟在这儿出了家。”
  “原来是这样。”如愿长老沉吟道,“我早就看出慧清来历不一般,没想到他还是个在读的大学生。当初他上山之时,我也曾反复盘问过他的来历,无奈他牙关紧咬,只字未吐。我见他是个面善之人,又态度坚决,而且很有才华,便违反规定,破例收留了他。”
  “师父,山哥是个苦命之人啊!他自小便没了娘,与父亲一起相依为命,苦读寒窗十二年,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没想到父亲又得了癌症。为了省下治病的钱让儿子读书,父亲喝农药自杀了。山哥刚刚处理完父亲的丧事,就失踪了。”
  “阿弥陀佛,罪过啊罪过!”如愿长老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我倒是听说过,没想到它就发生在我们身边。”
  “师父,我这次来的目的,是想请您规劝山哥回心转意,与我一同回到学校。还望师父大慈大悲,帮助我们!”
  “规劝之事,老衲一定尽力而为,请姑娘放心。”听说香妹是位在读的大学生,如愿长老改变了对她的称谓,“不过,有两点需要提醒姑娘。其一,慧清是自愿上山出家的,要让他还俗必须本人自愿。否则即使老衲今日将他赶出山门,明日他还会去投奔别处庙宇的。”
  “这是当然。”香妹颔首称是,“所以我要恳请师父帮忙,对山哥好言规劝。”
  “这其二嘛,慧清之所以弃学出家,是因为无力承担昂贵的学费。如果学费问题无法解决,他就是回到学校,这书不也是念不下去吗?”
  “师父,我只求您让山哥回到学校,至于其它问题,我们会自己解决的。”
  “好吧。姑娘且先在寺中歇息半日,慧清今日去城中办事,等他回来,我们再一同规劝他。”
  香妹辞别长老,来到寺里的一间客房里。这客房是专为尊贵的客人准备的,一般的香客和居士上山小住,只能住在有着大通铺的禅房里。
  由于大病初愈,加上过分劳累,香妹倒在床上一会儿便睡着了。
  睡梦中,她又和山哥走到了一起。他们一同大学毕了业,毕业后的第二天,他们便结了婚。没有前来贺喜的亲朋好友,没有灯红酒绿的婚礼场面,只有他们两个相对而坐。洞房里冷冷清清,灯光昏暗。
  香妹感到一丝寒意。她哀怨地对山哥说道:“山哥,你抱抱我,抱抱我啊!”
  山哥一声不响地走上前,将她紧紧她搂在怀里,香妹依偎在他那宽大的胸前,感到了温暖和安全。她幸福地笑了。
  忽然,如愿长老出现了。他厉声对山哥说道:“出家人六根清净,禁淫禁欲,你怎么能结婚呢?就不怕佛祖怪罪吗?马上跟我走!”
  香妹嚷道:“山哥,你别走,别走啊!”
  山哥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威严的长老,松开了臂膀,一声不吭地跟随长老向门外走去。
  香妹急得“呜呜”哭了起来,大声叫道:“山哥,山哥,山哥!”
  “香妹,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有人在用力摇晃着自己。香妹睁开眼,见天已经要黑了,没想到一觉睡了这么长的时间。她翻身坐起,见自己的身上盖着一件宽大的僧衣。借着透进窗户的落日余光,她看到床前站着一个人,正是山哥。
  “香妹,你作噩梦了吧?”山哥关切地问道。僧人们都在正殿里做晚课,如愿长老破例让山哥留下来照顾香妹。
  香妹一把搂住山哥,哭着说:“山哥,你跟我走吧。我既然找到了你,就绝不会再丢下你!”
  “香妹,你听我说,我不能……”
  “我不听,我不听!”香妹说着,突然将嘴唇凑到山哥的脸上,忘情地吻着,口中喃喃地说道,“山哥,我需要你,我想你,别抛弃我!你真的忍心抛弃我吗?”
  山哥先是极力地躲避香妹的嘴唇,香妹的泪水沾湿了他的面颊,不知不觉中,他的躲避变成了急切地寻找。终于,他们吻到了一起。
  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长吻,是令人为之动容、为之落泪的长吻。香妹的嘴唇软软的,山哥的嘴唇则是灼热的。香妹仰起脸,双目紧闭,将舌头探进山哥口中,忘情地搅动着,用力地吮吸着。山哥的呼吸也渐渐加重了,他一边忘情地吻着香妹,一边用双手在香妹的后背上迟迟疑疑地移动着。香妹拉着山哥的手,毫不犹豫地按到自己鼓胀的胸前,一股电流顿时涌遍她的全身。
  “山哥,它是你的,它只能是你的,你把它拿去吧!”山哥挣扎着要抽回手,香妹则用力地拉着它。隔着薄薄的单衣,山哥感到香妹的心脏在砰砰地跳动。
  “香妹!”
  “山哥!”
  尽管山哥和香妹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玩伴,尽管他们彼此之间爱慕已久,尽管在上大学的前夕,二人已经互明心迹,成为相亲相爱的恋人,但是,长这么大,山哥与香妹的接触还仅限于拉拉手、搂搂肩而已。山哥对香妹充满了敬重,香妹也发誓要将自己神圣的贞操一直保留到洞房花烛那一天。然而今天,在香岩寺昏暗的禅房里,香妹突然有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惊讶的想法:此时此刻,她要将自己交给山哥,与山哥初尝禁果,共赴爱河。
  山哥的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产生一种冲动,一种渴望能量释放的冲动。他是个身体健康、有着七情六欲的男人。多少次他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大双眼,幻想着亲近女人的肉体,而这个虚幻中的女人,又总是以香妹为具体形象的。想不到今天,这个真实而又滚烫的肉体,就在自己的面前。
  香妹催眠般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云天之外飘来:“山哥,你还在等什么?我早已是你的人了,如果需要,你就把它拿去吧。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头呢!”
  夕阳已经沉到了山后,连最后一抹余辉都不见了。黑暗中,香妹解开了自己的衣襟。她又背过手去,解开了胸罩上的纽扣,两个鼓胀胀的乳房有如脱兔,一下子跳了出来。
  山哥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香妹又去解山哥的僧衣。她打开宽松的衣襟,手指再次碰到了那串佛珠。正当香妹要将佛珠从山哥的头上取下来时,山哥忽然如梦初醒,身上打了一个寒颤。
  “山哥,你怎么啦?”香妹感到山哥的动作停止了。
  “香妹,我,我不能啊!这里是佛门净地,亵渎神灵,是要遭到报应的!好妹妹,请你原谅我!”山哥说罢,掩上香妹雪白的酥胸,毅然决然地转身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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