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4期

无间盗

作者:宋别离




  一哥马上招呼一姐:“快走!”两人混进人群里钻进了服装大厦。
  一直在后边开车跟踪的王强马上通知另一组人,跟着黄民成。因为他们事先在一哥和一姐的衣服上安了追踪器,可以通过跟踪仪监视二人的行踪。王强留下两个人看着监控仪,带着一名干警跟了进去。
  商场里人流涌动,声浪如潮,他们在商场里找了找,居然没看到一哥一姐的身影。车里负责监控的人提醒王强:“王队,目标上楼去了,大约在五楼附近。”
  王强和队友见电梯口挤满了人,便转到楼梯口,跑步上去,谁知,还没跑到五楼,监控的人又通知他:“王队,目标又开始下返了。”
  王强骂了声:“妈的,他们这是在消遣咱们不是?”跟队友又噔噔噔地跑下去,到了一楼,他就问监控的人:“我们已经下到一层了,目标呢?”
  “他们马上就要下来了。”
  王强和队友便躲在柱子后面,紧盯着电梯门,只是门开后,走出的人中并没一哥一姐。王强心想,难道他们下来走的也是楼梯?他们马上转去楼梯口附近,但一样没发现目标。正犯疑惑,监控的人提醒道:“王队,看到目标没有?他们现在已经出了商场,是东边的出口,我们正开车过来,你们快来会合!”
  王强骂了声娘,跟队友急火火地赶到东边出口,冲到他们的车前,拉开门进去,车子马上就开动了。他问:“怎么样?”
  “他们好像坐上了车,朝清定路去了!”
  “快点赶上去,可不能叫他们溜了!”
  他们的车加了速,很快就赶上了追踪目标,一哥和一姐坐的是一辆红色的夏利车。隔着还有两辆车,警员问:“王队,要不要超过去?”
  王强想了想说:“跟跟再看!”
  又跟着的士过了两条街,道边有人招手拦车,那出租车马上靠了过去,王强头轰的一下大了,不由叫了起来:“不好,目标只怕已不在车上了!”
  “可是,监控显示,他们应该还在……”
  “马上靠过去!”
  那出租车司机刚在路边停好车,一辆面包车就斜冲过来。还没等车停稳,王强跳了出来,他一把拉开车门,可里面除了司机哪里还有人。他急问:“我是警察,刚才坐车的人呢?”
  司机打了个愣道:“早下了,那小子神经有毛病,才上车,拐过街就下了。”
  王强马上看到后座上放着两个礼品袋,打开一看,里面包着的衣物正是一哥和一姐身上穿的,他挽起衣领子,发现那枚跟踪器还好好地别在上边。他问司机:“上车的是几个人,什么模样?”
  “一个人啊,干瘦,个儿不高……”
  王强一拳捶在坐垫上:“妈的,到底是被他们耍了!”
  
  适才,一哥和一姐才进到商场,一叔的电话便打来了,叫他们马上坐电梯去五楼。两人遵照指引,去了洗手间,果然看到那里放着包衣物,他们立刻着手更换。
  当他们提着旧衣物回到走廊,正准备从另一个门撤走时。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突然从安全门转了出来,两人一惊,老人道:“把东西给我!”居然是一叔。
  两人又惊又喜,一叔接过他们换下的衣物后,又把一包东西交给他们:“马上化装,然后分开来走。”
  一姐忙问:“干爹,呆会在哪儿碰面?”
  一叔看了她一眼,说:“你跟着你哥走就是了!”说罢匆匆提着衣物,进了电梯。
  当他下到一楼时,门一开,正好看到两名警察躲在柱子后面窥望。一叔心里冷笑,不慌不忙朝商场的东门走去。在那里,有个“妙手会”的人在等候,一叔把东西交给他后,那人马上上了一辆的士离开了。
  而一叔则拄着拐,慢腾腾上了天桥,走到对面的街道上。他来到一个水果摊前,伸手拿了一个橘子,掂量着。
  一叔的目光却看向对面商场的出口,只见王强和另一个干警正急匆匆地从里边跑出来,钻进一辆面包车,朝前驶去。
  过了一会儿,眼瞅着化过装的一哥和一姐走出商场,上了一辆的士。待确定他们没有被跟踪后,一叔这才走到街口,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转道回去。
  
  十一、调虎离山与将计就计
  
  回头再说黄民成,当他一听说孩子被放在富得利商场的顶楼,心里便一哆嗦。一叔真是毒啊,知道他在那里摔了跟头,现在还要自己去那里受刺激。他加大油门,飞快地开车朝前冲,一路上死命地按着喇叭,惹得路人和司机不住声地咒骂。待冲到富得利商场门前时,黄民成连车钥匙也来不及拔下来,便推门跳了出去,撒腿就朝里边跑。
  他冲到电梯口时,电梯门正要关上,黄民成慌忙用手一格,门晃了一下,又分开了。他使劲挤了进去。直到电梯开始上升,黄民成这才有工夫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还剩五分钟。
  电梯不断地停停走走,上人下人,只把黄民成等得心急火燎。还好,楼层再升高时,人都下光了,他一直上到十层,冲到走廊后甩开步子朝东边跑去,然后抓着梯子,手脚并用爬了上去。但当他站到顶层时,却发现那里空空无人。
  黄民成还有些不死心地左右寻找,但哪里有孩子的影子。他马上明白了,其实从一开始,一叔就在戏耍他。黄民成觉得支撑他身心的那股力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茫然地四下看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挪动步子,踉踉跄跄地朝前方走去。
  走到尽头时,他猛然发现脚下放着一块砖头,下面压着一封信。黄民成心里马上又燃起了希望,颤抖着手拿起信封,抽出信来一看,上面用毛笔写着:背叛定会受到惩罚。孩子我带走了,放心,我会把他调教得比你还出色。
  黄民成看完信后,几乎要崩溃了。他无力地坐在地上,全身瘫软,心口一阵绞痛。
  天空中有一群白色的鸽子在盘旋着,鸽哨发出嘹亮的声响。黄民成的右手哆嗦着,慢慢抬起来,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用力撕扯着,他紧闭着双眼,五官痛苦地凑到了一块儿。
  他觉得胸口憋闷,似乎要窒息了,好不容易才吐出了一口浊气,但眼泪却又冒了出来。恍惚中,他似乎听见苗苗在轻声叫他“爸爸,爸爸”,叫得他的心又疼起来。
  这样子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黄民成才回过神来。转头看时,泪眼蒙眬中,来的人居然是妻子刘芬,她急切地问:“你怎么了,见到苗苗没有?”
  黄民成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哽咽着说:“孩子他妈,我对不起你和苗苗……”
  “黄民成,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刘芬”的声腔一高,黄民成马上清醒了,这才看清跟前的人原来是李娆。
  也不知道怎么的,看到李娆,黄民成觉得更难受了:“苗苗被一叔带走了!是我这个当爹的害了他……”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李娆问。
  黄民成把信递给她,眼泪又止不住落下来。
  看到他悲痛成这样,李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当她展开信看过后,心情却更加沉重了。这一次,自己可真是全盘皆输。一叔果然是只老狐狸,难怪爸爸那么多年也没把他抓捕归案。
  想到父亲,李娆脑子里灵光一闪,她发现,这封信的笔迹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隐约就在近几天,她曾看到过这笔迹。李娆皱着眉头思索着,猛地想起来了。没错,花篮,她想起了每年送到父亲坟前的那个大花篮,那上面的字跟眼前的字迹一模一样。原来,那个神秘的“老友”就是一叔啊!
  李娆看着那飞扬无羁的字,眼睛亮了。一叔这种人的缺点就是,他过于自大自负,并且不放过任何羞辱对手的机会。她又想起黄民成跟她提起过的,一叔在公安局里有“内鬼”的事儿,看来,这次行动一定事先就露了风声,一叔才会有此准备。
  李娆心想,只可惜现在网空了,鱼跑了,怎么想个法子利用利用那个“内鬼”,再将一叔引上钩呢?迟了可就真的晚了。李娆知道一叔等人肯定会尽快想法离开昌阳,他们几个再加上个孩子目标太惹眼,躲下去迟早要被逮到。所以她估计一叔今晚就可能外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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