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期

《巴黎评论》莱辛访谈录

作者:邓中良 华 菁/译




  莱辛:没怎么读过。我只是在被要求的情况下才会读的。他们在芬兰没有让我那么做。我想不起来最近的一次是什么时候了。对了,是去年在德国,天哪!那次旅行实在是太糟糕了。那是在德国的一个学术机构里。我对他们说:“我将同在其他地方一样。我先读故事,然后回答问题。”他们说,就是学院派的人经常说的:“哦,你可不能指望我们的学生问你什么问题的。”我说:“你们就让我自己来处理吧。我知道怎么做。”不管怎么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在德国是颇为典型的。我们四点就见面,等着讨论晚上八点才发生的事。他们不能容忍任何模棱两可的事或混乱发生——不行!不能容忍的。我说:“你们不用管那么多的。”礼堂非常的大,我用英语读了一篇小说,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非常好。我说:“我接下来回答问题。”然后四个该死的教授就开始回答观众提出的问题,还相互讨论争辩,他们讨论的问题实在是太学术化、太无聊了,最后观众们开始起身离席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是个学生,他四肢伸开躺在出口处——当时一位教授刚发表完自己的长篇大论——大声嚷道:“无聊,无聊,无聊,无聊,无聊,无聊。”于是我也不管教授们的感受了,我说:“我将回答观众们用英语提出的问题。”于是他们又都回来坐下了,接下来很顺利……非常有意思的问题!教授们非常生气。那就是德国。德国的学术界是最烂的。
  问:最近你开始写一些非小说类的作品。
  莱辛:我刚写完一本书,一本很短的书,是关于阿富汗情况的。我去参观了那里的贫民营。在那里男人经常去找报纸,而根据伊斯兰的教义男人不能和女人说话。所以我们把焦点投向了女人。这本书的名字叫《风把我们的话吹走了》(The Wind Blows Away Our Words)。这是他们的一个士兵说的,他说:“我们大声呼喊向你们寻求帮助,但是风把我们的话吹走了。”
  问:你作为旁观者在那里逗留了很短的时间,(以这么少的经历)来写这么大的一本书,你是否觉得缺少权威性呢。
  莱辛:那么记者在访问很短的时间之后是否考虑过他们所带来的信息的权威性呢?我的旅途很短,但是相对于很多记者,我在去那里之前对这些问题进行过几年的研究,所以我了解阿富汗和巴基斯坦(这我在书里讲得很清楚)。我还认识一些懂波斯语的人。而这最后一点是很多记者所不具备的条件。
  问:一些美国的记者把你在这本书中的报道方式当成了靶子来批评,他们认为你的这次阿富汗之行是在一个亲阿富汗的组织赞助下完成的。你对此作何回应?
  莱辛:这是左翼批评的沆瀣一气,你不能指望这帮人有什么严肃的言论。因为我在书中写得很清楚,我们的旅行不是任何一个政治机构组织的。我参加了一个叫作“拯救阿富汗”的组织,它是由我的一些朋友建立起来的,我帮助一些人去访问巴基斯坦,但不给他们经济上的帮助。我是自费去的,我的同伴们也不例外。这个组织和阿富汗人有紧密的联系,包括流亡在外的和在国内作斗争的,还有在伦敦作顾问的等等。他们是我的私人朋友,而不是“政治性”的。目前为止:“拯救阿富汗”没有在管理上花一个便士,所有的集资工作,无论是在这里的还是在巴基斯坦的,都是自愿完成的。明白说吧:“除了阿富汗人,没有人从‘拯救阿富汗’组织里得到什么东西。”
  问:在《简·萨默斯日记》中你经常用像“如果年轻人知道/如果年纪大的人可以……”这样的话。你是否还有些其他的愿望,或者你可以给出什么建议之类的吗?
  莱辛:我没有什么建议。问题的关键在于,你一定不相信我所知道的关于这一切都只是陈词滥调,所有的话都被人说过了,但你就是不相信你正在变老。人们也不知道他们衰老的速度是多么的快。时间真的过得很快。
  (责任编辑 沈维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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