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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没有——没有,我不这么认为。”罗莎蒙含糊其辞。她道歉说。“对不起。我正在想什么样的灯光配得上那张桌子。”

  “你们知道了吧?”乔治说。“一个一心一意的女人。你太太是个危险的女人,麦克,我希望你了解这一点。”

  “我了解,”麦克有点严肃地说。

  乔治兴高采烈地继续说下去。

  “桌子争夺战!明天待续——君子之争——但各人意志坚强。我们大家都应该各自加入阵营。我支持这么甜美、表面上看起来柔顺其实却不然的罗莎蒙。丈夫理所当然是支持他们的太太。纪尔克莉丝特小姐?显然是站在苏珊那一边。”

  “噢,真是的,柯罗斯菲尔德先生,我可不敢——”

  “海伦舅妈呢?”乔治不理会纪尔克莉丝特小姐,继续说。“你是关键性的一票。噢,呃——我忘了。潘达礼尔先生呢?”

  “对不起,你说什么?”郝邱里·白罗一头雾水。

  乔治考虑要不要向他解说,不过决定还是不要的好。这可怜的者小子一个字都听不懂。他说:“没什么,只是个家庭玩笑。”

  “是的,是的,我明白。”白罗和气地微微一笑。

  “这么一来你有决定性的一票,海伦舅妈。你站在谁那一边?”

  海伦微微一笑。

  “也许我自己想要,乔治。”

  她巧妙地转换话题,面向她的外国客人说:“恐怕你觉得非常无聊吧,潘达礼尔先生?”

  “一点也不,夫人。我觉得很荣幸能加入你们的家居生活——”他一鞠躬说。“我想说——我不太能表达我的意思——遗憾这幢房子得从你们手里交给外国人士。这,无疑地——是一大遗憾。”

  “不,真的,我们一点也不感到遗憾,”苏珊说。

  “你很和气,太太。让我告诉你们,这个地方非常适合我那些饱受迫害的老年人,这么平静的避风港!我请你们记住这句话,当你遭受冷酷的打击时。我听说也有一所学校想来这里——不是正规的学校,是女修道院——由女信徒经营的——我想你们是称之为‘修女’吧?也许你们比较喜欢卖给她们?”

  “一点也不,”乔治说。

  “圣女玛丽爱心基金会,”白罗继续说。“幸好由于一位善心人士的帮忙,我们出的价钱才能高出她们一点点。”他面向纪尔克莉丝特小姐说。“我想,你不喜欢修女吧?”

  纪尔克莉丝特小姐脸红了起来,一付尴尬相。

  “噢,真是的,潘达礼尔先生,你不该——我是说,这无关人身攻击。

  但是我从不认为像她们那样离群索居是对的——我是说,没有必要这样,而且这样未免太自私了。当然我指的不是教书的那些,或是那些替穷人家做事的——因为我相信她们是彻底牺牲自己的人,而且做很多善事。”

  “我简直无法想象有人会想当修女,”苏珊说。

  “他们非常优雅,”罗莎蒙说。“你们记得——去年他们重演‘奇迹’时,苏妮亚·威尔斯看来美得迷死人了,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我想不透的是,”乔治说,“为什么要穿上那种中古世纪的服装上帝才会高兴。因为,毕竟修女的服装就是这样,完全不卫生、不方便又不切实际。”

  “而且使得她们每个人看来都那么相似,不是吗?”纪尔克莉丝特小姐说。“听来好笑,你们知道,但是我在亚伯尼瑟先生家时,有个修女去募捐,害我吓了一大跳。我以为她跟那天在里契特·圣玛丽开可怜的蓝斯贵尼特太太的侦查庭时去募捐的那个修女是同一个人。你们知道,我几乎以为她好像一直在跟着我!”

  “我以为修女募捐时一向都是两个人一道,”乔治说。“是有一本侦探小说曾经这样说过吧?”

  “那次只有一个,”纪尔克莉丝特小姐说。“也许是她们不得不节约人力吧,”她含糊地又说。“不管怎么说,那不可能是同一个修女,因为另外一个是为了一架风琴募捐,要捐给圣——巴斯巴斯,我想——而这个是为不同的机构募捐——跟孩子有关的。”

  “但是她们两个有相同的特徵是吧?”赫邱里·白罗问道。他的语气显得很感兴趣。纪尔克莉丝特小姐转向他。

  “我想一定是像你所说的……她的唇上——好像长有胡须一样。我想,你知道,一定是这样才引起我的警觉——我当时心情有点紧张,而且想起了战时的一些故事,有关一些修女,其实是第五纵队的人装的,从天而降。当然我这样想实在很傻。我后来也知道是我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了。”

  “修女是很好的伪装,”苏珊若有所思地说。“可以连你的脚一起掩饰起来。”

  “事实上是,”乔治说,“人很少真正仔细地看别人。所以在法庭上每个见证人的说法都大不相同,让人感到惊讶。一个人经常被描述为高——矮;瘦——胖;白——黑;穿着深色——浅色的衣服;依此类推。只有一个见证人是可靠的,但是你得自己好好判断是哪一个。”

  “另外一件奇怪的事,”苏珊说,“是你有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却出乎意料地不知道镜子里的那个人是谁。只是觉得看起来面熟,然后你对自己说,‘这个人我很熟……’然后才突然了解那根本就是你自己!”

  乔治说:“更难的是你是否能真正看到你自己——而不是镜中的影像。”

  “为什么?”罗莎蒙一脸迷惑地问。

  “因为,难道你不明白,没有人曾经看过自己——像别人看他时的样子,他们总是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也就是说——一个左右颠倒的影像。”

  “可是那看起来有什么不同吗?”

  “噢,有,”苏珊迅即说。“一定有。因为人的脸左右两边不同。他们的两道眉毛不同,他们的嘴有一边向上翘,而他们的鼻子并不真的那么直。

  你可以用一只铅笔看出来——谁有铅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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