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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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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告诉过你,这是一份艰苦的职业,艰苦得叫你无法想象。” “对你也许是的,因为你是个守旧的女人。” 守旧的女人!天哪,有好几次米克真使我感觉到自己老了。而他的口气像个大男人。“听着,米克。你可以当一个保安人员,就像我以前在大学时所干的一样,或者坐在小房间里无止境地操作电脑——” “是吗?你从前就是这样取得你的执照的?” “那只是因为我获得社会学学士后找不到其他工作,后来很幸运地遇到了一位好上司,他愿意训练和帮助我。” “爸爸和妈妈把我送到这儿来帮助你,我也很幸运啊。” “那是两回事,迈克尔。” “叫我米克。” “对不起。”。 “为什么是两回事?” “因为……”我找到了一个解释,“因为你有我所没有的优势和前途。你有富有的父母亲,他们愿意供你上大学。” 米克转动了一下眼珠。“别说了,莎姨妈。” “姨妈”这一称呼使我真感到老了。“莎伦或莎,”我坚定地说,“把‘姨妈’二字忘了。” “呃,好吧。” 外边传来了卡车发动机的隆隆声。我向窗口走去,看见是一辆布鲁纳尔家具店的货车。“家具运来了,”我告诉他,“想下去指挥他们吗?” 他向门口走去。“你要知道,”他说,“如果你不让我替你干活,我会自己去找工作的。我是有计划的。” “什么计划?” 他摇摇头,恶意地对我咧嘴一笑,便在门口消失了。 2 19世纪40年代淘金热期间,旧金山的南海滩被称为幸福谷,这名字一直被沿用到现在。现在,被遗弃的仓库和工厂为奢华的住宅建筑群所代替;破旧的凸式码头也被填没了,造起了一个小艇船坞和一家生意兴隆的高档餐馆。 休特在维斯塔湾的住所是一幢用暗红色砖头砌成的八层楼公寓。这幢楼房有许多对着码头的独立式大阳台,还带着一个健身俱乐部,两个游泳池、两个网球场、一家熟食店、一家杂货店,并设有看守服务和避雨停车场,此外还有24小时值班的门卫。那儿的路基正在拓宽,我只得绕过一条深沟把车子停在房屋后面,然后来到楼房门口。 一个门卫正在值勤,样子十分傲慢。我说找戈登先生,他立即显出阿谀奉承的神态。高速电梯把我送到了最高楼层,休特正不耐烦地等在门口。穿过一个宽大的门厅,他把我推进一个宽敞的大房间。房间的一头是一个大理石壁炉,另一头是一张装有镜子的调酒柜,铺着印度地毯。中间放着一张牌桌和两张折叠椅。沿墙排列着三只钢制的文件柜和一架放有电话机和传真机的工作台。 “陈设很漂亮。”我说。 休特皱了下眉头,耸了耸肩。“本来打算再买些家具,可一直没时间去办。” “你在这儿住多久了?” “一年吧?我很忙。” “看得出来。不过,如果你只是在这儿过夜,那为什么选这个地方呢?” “嘿,我喜欢干洗的衣服,喜欢有女佣服侍,还有屋顶上的直升飞机停机场。只是……来,过来。”他伸出手臂搂住我的双肩,把我领到了阳台上。“这儿的景色才是真正吸引人的,可以大饱一下眼福。” 这时楼下传来了一阵巨大的隆隆声。那是装卸机在工作,排出难闻的黑色废气。 他对下面的装卸机皱了皱眉头,又示意我回房间里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阳台门。 “我们出去喝杯咖啡,然后谈谈。” 当电梯把我们送到楼下大厅时,我问道:“休特,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他摇摇头,怀疑地向四周看了看。走出门厅,他在深沟的边缘走着,充满敌意地看了一眼一位修路的工人。 “你想过死吗?”我赶上他问。 他不作回答,只是向南走。我紧随在他后面。 我们走了很长一段路,经过新造的小艇船坞和凸式码头,来到米兰达餐馆。这是一家码头装卸工人的小餐馆:没有吸引游客的摆设,只有一个吃饭的柜台,后面是一个烧烤架和一只咖啡壶,窗户旁是人造革车厢座。我在休特示意的一个座位上坐下,他问道:“想喝些什么?” “咖啡吧,不加牛奶。” “不吃别的了?” “不了,谢谢,就咖啡吧。” 他耸了下肩头,向柜台走去。厨师是位矮胖、秃顶男人,围着满是污迹的白围裙。他对休特鲁莽而友好地点了点头。休特点了要的东西后,站在那里等着。 通过积满污垢的窗户,我朝外望去。这里可以望见大桥湾、姜味草岛和中国盆地的吊桥。 两分钟后,休特拿回来两大杯咖啡,又回去拿来一个盘子,装有半打小汉堡包。没等我搅冷我的那杯咖啡,他就狼吞虎咽地吃掉了三个汉堡包。 我说:“好了,现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用餐巾纸抹了下嘴。“你知道力挽狂澜的人是什么样的吗?” “能使处于崩溃边缘的公司转危为安?” “是的。那就是我。” 他吃着剩下的汉堡包。我默默地回想着我在《幸运》报上曾看到的一篇文章,题目是“拯救者力挽狂澜”,其中几个主要段落把拯救者描写成白色骑士,驾着私人喷汽式飞机和豪华型小轿车,驰骋在战场上。这形象不符合我早先了解的休特,他也没有这方面必不可少的技能。 “你是怎么干上这一行的?”我问。 他摇摇头,这是一种对我疑问的粗鲁拒绝。“只是偶然干上的罢了。”他最后说道。他把餐巾纸卷成球形,扔到盘子上,小心地打了个嗝。“好吧。情况是这样的。比方说,有一家公司,欠了几百万债。债主纷纷逼债;雇员拥在门口闹事;管理部门对董事会大失所望而董事会又对管理部门失去了信心。广大股东又纷纷抛出手中的股票。董事会该怎么办呢?” 我扬了扬眉毛,露出探问的神色。 “他们要作最后的挣扎,寻找一位调停人,一位能挽回残局的人。”他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胸膛,“我。” 我从提包中拿出小型录音机,“可以吗?”我问。 他摇摇头,挥挥手。“我的话不能录在别人的磁带上。一句都不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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