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7期

面向工程 打好基础 全面发展

作者:杨叔子 吴昌林 张福润

错误的后果,就是既严重危害成才,更严重危害成人。
  重理工,轻人文。此即重科学文化,轻人文文化;重科学教育,轻人文教育。李岚清同志1998年在北京大学百年校庆会上,明确地告诫我国高校师生,不要只精于科学,荒于人文。其实,这一严重倾向,还谈不上重科学文化。重科学教育,实质上是重科学技术知识,重科学技术知识传授,忽视科学思维,轻视科学方法,无视科学原则与科学精神。至于所轻视的人文文化、人文教育,类此情况,更不例外。这样,以至形成精于“科学”,荒于人学;精于电脑,荒于人脑;精于网情,荒于人情:精于商品,荒于人品;精于物性,荒于人性,形成“五精五荒”,其后果的严重,可想而知。然而,科学与人文不可分割;科学是“立世之基”,人文是“为人之本”;科学人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人文渗透科学,为科学引导方向,提供精神动力,开辟原创源泉;科学渗透人文,为人文奠定基石,提供原始素材,保证正确方法。没有人文的科学,是残缺的科学,没有科学的人文,是残缺的人文。我们培养的人才,既不能是“科盲”,也不能是“文盲”;既不能没有必须的工作能力,更不能没有应有的社会责任感;既要崇尚科学,又要弘扬人文。这是历史的必然,这是时代的呼唤。
  重专业,轻基础。此即重专门文化,轻基础文化,重专业教育,轻基础教育;要害是重应用知识,轻基础知识。在安排课程、安排课程内容时,第一句就问:“有什么用?”打着“学以致用”的旗号,只要“有用”的,不要“无用”的。上面所谓的“重理工”,其实只是重理工中所谓“有用”的知识、方法、技术而已,并没有真正重视理科,更没有真正重视纯基础的理科。因为真正的基础学科,由于真正是基础,就往往似乎立竿不见影。什么是“有用”?什么是“无用”?这就看站在什么高度,认识到什么广度,考虑到什么深度,要求到什么程度了。比如盖楼,楼层越高,基础就应越厚越广越牢;培养人才,亦复如此。盖高楼,盖摩天大楼,“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培养高层次人才,培养拔尖创新人才,基础不足,后劲全无,有什么拔尖创新可谈?
  重书本,轻实践。书本、媒体,这是知识的主要载体,当然应该重视。载体毕竟是载体,它只能以某一具体的形式与某一具体的内容来表达某一相应的知识,而无法确保与实现此知识所蕴涵的一切信息毫无遗漏地表示出来。读一读《庄子·天道》这篇中的最后部分,会很有启发:“世之所贵道者书也,书不过语,语有贵也。语之所贵者意也,意有所随,意之所随者,不可以言传也,而世因贵言传书。世虽贵之,我犹不足贵也,为其贵非贵也。”庄子讲了书本、语言与其涵义以及这三者的关系。书本、语言都是将知识以相应的形式与内容来表达出来的载体,至于这知识的涵义,即所蕴涵的一切信息,书本、语言无法通过所表达的知识来直接表达。庄子批评说,世间所贵重的是书本与语言,而没有去贵重所应贵重的其涵义。这就是我们之所以强调的,文化中的思维是关键,方法是根本:只有经由思维激活了载体所承载的知识,才可体悟其涵义,并以相应的方法加以实践,才可超越,才可发展。实践、方法起着根本的作用。所以,庄子接着举了“轮扁斫轮”的著名例子。轮扁是斫轮高手,年高七十,深知斫轮奥妙,喻之于心,得之于手,即悟之于实践,行之于方法,而这种实践、方法无法用语言表达,不能传于儿子。显然,一切在于“悟”(即意会)之后的如何去“做”,即如何去实践。“悟”不能离开“做”,意会不能离开实践,离不开方法。当然,专业不同,领域不同,层次不同,经历不同,实践的形式即方法也往往不同。只重书本,重知识,而轻实践,轻方法,最终,知识并未深刻而牢固地被掌握,更谈不上有什么超越、发展,乃至学了也无用。对工科专业,更是如此。
  重共性,轻个性。重共性,尊标准,“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无疑正确。然而,共性寓于个性之中,相同寄于差异之中;没有个性,没有差异,就没有世界。抹杀个性,抹杀差异,其实,就是抹杀多姿多彩、蓬勃发展的世界,这必然导致走向虚无,走向没落,最终导致丢失生动活泼的共性,抛弃和谐发展的相同。我国的“因材施教”是伟大的教育思想。孔于是伟大的典范。人总有差异,有其所长,有其所短。有人讲得很好:“只有差异,没有差生;承认差异,发展个性。”是鸭子,就要教游泳;是兔子,就要教赛跑,而不能与此相反。亚马逊的热带雨林,西双版纳的亚热带森林,长白山的亚寒带森林,西伯利亚的寒带森林,彼此个性迥然不同,然而在此大不相同的个性中,体现出“生态平衡,和谐发展”这一大为相同的共性。一个人的个性,一般主要不体现在生理层面、体质层面,而是体现在心理层面、思维层面。轻个性,就是轻视人的大脑先天的差异,轻视在后天环境下大脑发展的差异,轻视人的思维的差异与作用。“人为万物之灵”,文化的关键在思维,要高度重视思维的开发,重视因人而异的思维的开发,培养、发展与发挥思维的本身能动性与原创能力。可以说,丢失了个性,丢失了思维,就丢失了文化的关键,丢失了万物之灵的人。
  重功利,轻素质。这是前“四重四轻”的根子。真正的重功利,是讲不仅要重视目前的、局部的功利,更要重视长远的、全局的功利。“急功近利”的重功利,是急目前之功,近局部之利,而忽视长远与全局。只重理工,只重专业,只重书本,只重共性,往往就是急功近利的重功利。孔子讲得对:“毋欲速,毋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只急目前之功、局部之利不仅危害长远之功、全局之利,就连目前之功、局部之利往往也将灰飞烟灭。对人的教育,更应警惕。对自然环境不能不开发,不开发,宛如洪荒,人何能生存与发展?然而,错开发,则导致生态失衡,环境污染,资源枯竭,无法持续发展。对人,对人的大脑,不能不开发,即不能不教育,不开发,不教育,则愚昧无知,与禽兽何异?然而,错开发,错教育,则导致异化人性,扼杀灵性。异化人性,指精神受到严重污染,甚至完全丢失应有的最基本的社会责任感,以至比禽兽不如;扼杀灵性,指思维僵死,方法失新,原则混乱,甚至远不如机器;然而只顾灵性,只顾成才,不顾人性,不顾成人,这将培养出社会的灾星。要正确教育人,正确开发大脑,就是如前所述,要培养出全面发展的人,这就要将文化作为一个整体,将教育作为一个整体,即全面推进素质教育。什么是素质?主要是由文化所决定的人的内在品质,主要是人所拥有文化的内化,也就是人在先天遗传的基础上,在后天的各种实践中,通过主观能动性的作用,学习知识,获得文化,并将文化内化为长期的稳定的内在品质。显然,全面素质主要就是文化整体所内化成的品质,也就是文化整体所内化的正面的素质整体。在各种实践中,教育占有极为主要的地位。有什么样的实践,有什么样的文化教育,就将有什么样的素质。片面文化的教育,不良文化的教育,急功近利的教育,不良的各种实践,将导致素质整体的畸形发展,甚至扼杀灵性,异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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