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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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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性德华年早夭,不能和心爱的人相守以终。他,齐容若,现年三十一岁,想要有一桩美满的姻缘。 “我真的得走了。” “我送你。” “不!不用了!”她绝不能让他知道她和纳西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至少送你上车。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好吧,”秋梦天不再坚持。 户外,水色的天空不再透明,蒙上了一层墨。纳兰性德将外套披在秋梦天身上遮寒;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温柔的秋梦天,不禁有些迷惘疑惑。她看着他,呐呐地说: “谢谢,你……不冷吗?” 纳兰性德抬头,感性地又旧话重提: “现在,你愿意懂吗?” “我……” “还是不愿?” “……” 车子来了,秋梦天飞快地逃上车。她不是不愿意懂,而是不能去懂。纳西斯鬼魅转形的身影,始终横亘在她心中。为了她自己好,也为了纳兰性德好,他们之间的友好关系,最好还是早点夭折。 屋里只有五烛光微亮。纳西斯还没有回来吗?秋梦天心不在焉地打开门,厅房沙发上两身交叠的人影,惊怵了她的神经。 “纪莎莉!”秋梦天倒抽了一口冷气。 “秋梦天,你怎么会来这里?”纪莎莉衣衫凌乱地坐了起身,指着秋梦天兴师问罪。 “我……”秋梦天一时语塞。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撞见这样尴尬的场面。 “我邀请她来的。”纳西斯远远坐过去沙发另一头,欣赏地看着困窘狼狈的秋梦天。 纪莎莉扑到他怀里,撒娇不依的说: “你邀请她来的?为什么?讨厌!你这个人真坏,带我来,同时又邀请了别的女孩!” 纳西斯伸手环住纪莎莉,低头轻声呢喃解释。两人嬉笑调情,俨然一对热恋中的男女。 看不下去了,她再也看不下去了,秋梦天站在门口,觉得心疼如刀割,无助地想落泪。 “对不起,打扰了。”她低声说,赶在泪珠滴落以前,夺门而出。 “你可以回去了。” 秋梦天一跑出去,纳西斯立刻变了脸,他推开纪莎莉,又是一朵诡谲的笑容浮上了脸。他看到秋梦天凝在眸里滑转的泪,看到她自制不住的颤栗发抖,看到她垂眉低头的沮丧难过——太好了!他的目的就是这样。他要她伤心,要她难过,要她嫉妒,要她受折磨。 纪莎莉莫名其妙地愣在那里,觉得羞辱,却又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纳西斯冷漠地看她一眼,又重覆先前的话。“你可以回去了。”他说。纪莎莉突然了解自己被利用了,她问纳西斯,他和秋梦天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想知道?”纳西斯浮起一抹冷笑。“我和梦天住在一起。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 “你可以走了。”纳西斯打断她。 纪莎莉狠狠地一跺脚,说:“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迅即整理衣衫,愤怒地离开。 秋梦天躲在廊下阴暗的角落,将脸埋在双臂中,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难过,那种痛,如刀割。是怎么样一回事?她不想流泪,可是泪珠却拼命沾湿了她的衬衫衣袖;她不要心痛,但却止不住心头一阵阵抽搐难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前一刻还那样温柔体贴,让她错以为他的好,后一分钟他就拥着别人那样卿卿我我,现在,甚至带到家里来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那样对她!这是她唯一能躲避的避风港啊!现在,连这最后一块宁静的处女地也失守了,她觉得心好痛, “梦天。”纳西斯在唤她,声音近在咫尺。不管她躲得多好,他永远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那样悄无声息,有时真令她怀疑,他是否放了什么追踪器在她身上。 “梦天。”纳西斯像是疼怜地将她抱入怀中。 “走开,不要碰我!”秋梦天哭着说。 总是这样,纳西斯总是这样,人前故意当她的面和各色的女人亲热调情,冷落她;夜晚回到家,却对她百般呵护和温柔,讲些令她不知所措的话,让她迷惘乱,一颗心不能自主地,怦然地跳动。 她无法再忍受了,所有的假面伪装,这一哭泣,完全卸了妆。 纳西斯倚在她身旁,伸手从她脸颊接过一滴泪珠。 “你哭了。”他问,很残忍的笑反映在脸上。 秋梦天哽咽着,气喘一般抽噎个不停。 “很难过、心痛吗?” 纳西斯自她脸上,又接收了另一颗泪珠,移到唇间,伸舌尝了尝。 “好淡。”他说:“你的泪好淡,没什么味道,像水一样。” 到这个时候,他还能这样寻她开心。秋梦天更向阴暗里瑟缩,对纳西斯感到心寒起来。 “你真的那么在乎我吗?刚刚给你的打击真的那么大吗?”纳西斯将脸凑向她,吹着气。“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像刚刚那样子……” “啪!”纳西斯脸上吃了秋梦天一巴掌,愣住了。他盯着她,秋梦天眼里的愤怒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那是一种心碎兼心死的放弃。糟糕!他是不是那里估量错了,秋梦天的反应超出他的步骤。 “走!”他急了起来,强拉住秋梦天,一路拖向屋里。 他将哭累的秋梦天柔放在被褥上,随即躺下,急着想安抚她。秋梦天心死情疲,闭上眼,丝毫不理会他。 “张开眼,看我!”纳西斯命令说。 没有反应。 “该死!我说,把眼睛张开!” 秋梦天仍然固执地紧闭双眼,新泪却从眼角渗了出来。 纳西斯触到了泪,微急的脸庞复又转为成竹在胸的自信。这是伤心的泪呢!他低下头,温柔地舔吻着秋梦天的睫眸。 “不要,你走开!不要碰我!”秋梦天厌恶地推开他。如果说现在有什么令她觉得可恨又可厌的事,莫过于纳西斯对她的碰触。 “你真的那么伤心?那么难过?”看到秋梦天哭成那样,纳西斯反而恢复到先前的那种笃定。 “走开!我不要再见到你!”泪珠,再一次将秋梦天淹没。 纳西斯却不放过她,他将她并掌捉起,逼问着: “说!看到我和别人亲热,你真的那么心痛,那么难过吗?说!” 秋梦天只是哭,那疼痛,如刀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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