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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让罗沙大大地泄气,垂头看着手中的二B笔,想一头撞死。

  本来她还觉得,这个速水真澄越看越像另一个速水真澄──她最爱的男主角。她还一本正经地对马琪说,连水真澄是她的最爱,她认为他是所有男性最美好的象征。马琪骂她有病,漫画的男主角也拿来当偶像崇拜。

  现在,这个印象要大打折扣了。他怎么可以说那种话伤害她的自尊!

  “混蛋!”她越想越生气。

  不过,不愉快的事也就那么一桩。冒充艺术大师,挥着彩笔装腔作势一番还是很有意思的。当然,罗沙心里也偷偷渴望着,有朝一日能画出“那种蓝”。

  社团活动结束后,五个女人聚在一起,马琪强拉她们到舞厅去探险。二胡兴趣缺缺,被打鸭子上架。林子倩嚷着也要跟去,祝艾波笑她说:

  “那不是小孩子该去的地方。”

  她换穿了一身彩绘紧身装束,夸大的耳环,脸上涂得五颜七彩。尤其上身大圆领,露出酥白的奶油胸,看来骇人极了。

  林子倩看祝艾波一身劲装,吐了吐舌头。

  “少土了!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祝艾波挺着胸说。

  胡书玮瞥了她一眼,神气古怪地说:

  “算了!她既然敢穿,你们就要有勇气欣赏。”

  罗沙有感而发:“你们会不会有时觉得自己很清纯、很无邪、很天真;有时又觉得自己很浊、很世故,很老气?”

  “当然不会!”祝艾波夸张地摆动着耳环。“谁像你这么无聊!我看你这大概是‘青春期症候期’,想学大人,又舍不得小孩的天真。”

  什么疑难,到祝艾波嘴里都不会有好的解释。

  只有马琪处变不惊。

  那家舞厅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房间特别多,七拐八弯的,才到正厅跳舞的地方。

  厅里幽暗昏渺,又乌烟瘴气,音乐且奏得松松懒懒的,让人跳得很不起劲。那调调儿,说真的,倒比较适合嗑药或哈草。一言以蔽之,整个气氛,堕落透了。

  有个胖子,一直朝罗沙黏过来,很烦人。她甩掉胖子,抓住马琪说:

  “我要走了。”

  “干嘛!才来一会儿。”

  “反正我要走了。这算什么探险嘛!一点都比不上我在乡下爬山涉水,抓鱼采芒花有趣。”

  “再待一会儿。”

  “不了!没意思。”

  她说走就走了,不理她们在背后叫喊。

  最近她觉得有点儿累。中午休息的时候,正在看“玻璃假面”,满脑满思绪的速水真澄,赫然变成了面像模糊的另一个速水真澄──那个艺术指导。

  她一惊,撞翻了马琪的便当。

  马琪二话不说,收拾好便当盒,再取走她的钱包,挑去一张红色的国父,到福利社买了一盒鸡腿便当。

  “这是给你的一点小教训,漫画不能当饭吃,该吃饭的时候就吃饭,胃才不会痉挛,神经也才不会打结。”

  她只好摸摸鼻子自认倒楣。

  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那个速水真澄,竟敢否定她的艺术天份,用话刺伤她。

  还有的是,她的“机率”考了零分。

  培尧兄一直盯着她笑,只有皮在笑、肉不在笑的那种笑。他说:

  “罗沙小姐,我不知道你那么喜欢吃蛋,请你偶尔也吃点蔬菜好吗?”

  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个英文──唉!艾维特整堂课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总之,她今天实在死得有够难看,像是喝了淡淡的一杯酒,却苦苦的滋味满喉。

  她很想说些取笑自己、觉得自己无聊、自找无趣的话,起码自我解嘲心情会好过一点,可是她却不知怎么说才好。

  总之,她今天实在有够背了。一整天心神不宁不说,喝水烫到舌头,吃东西噎到喉咙,连走路──她突然绊了一脚──平地耶!都拐到脚跟!

  回到家后,她为了治疗心情,偷偷喝了一些酒。酒精发酵,让她把弦月看作满月,对着天空郑重地发誓。其实,她也不是认真要求什么,只是觉得那个气氛很适合发誓。

  风有点冷,无星伴月,她抬头想找“广寒宫”,薄云就将月亮遮盖住,终宵就那样赐给诗人一个好题材,月蒙胧眼檬拢,广寒月当中。

  x月x日        濛濛一片大气透晴光

  做了一个梦,梦见幽浮。

  好亲近的人要离开我了,他说他要回故乡去,叫我不要难过。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坐上飞碟,离开我远远地去,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回头──从飞碟──看我最后一眼──赫然变成是速水真澄!

  然后场景转切,我来到了一处神秘的殿堂,朝对着神。

  神叹息说:我不能照顾你一辈子的,罗沙。

  我失声痛哭,哭得哽咽了起来,呼吸不过来。

  泪一直流。

  醒来的时候,眼角湿湿的;梦里痛哭难过的感觉,依旧好真实的存在,令我心悸不已。

  我实在想不懂这梦在暗示什么。

  爱情可能不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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