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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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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云又掀白眼了。“我要是知道,又何必坐在这里想老半天的。” “嗟。”红袖又嗤之以鼻了。“你呀,说为青衣纳闷、烦心是假,说你想偷懒这才是真的。” “胡说,我哪可能这么卑鄙、无耻,这般不尽本份啊!”招云大声地反驳红袖对她的诬陷。 “那你说,今儿个孙少爷那边,你去侍候了没?” 招云摇摇头。“没。” “喝!”被她抓到了吧。“这不宵偷懒!都已日上三竿了,你竟连你侍候的主子那,都还没去过!”红袖一根玉指直直地点上招云的前额。 招云反手打落红袖的手。“不是我偷懒,而是玉庭少爷叫我今儿个别去打扰他,他说他人不舒服,今儿个不想起床、梳洗。” “人不舒服,不想起床,也不梳洗啊!看样子,孙少爷的病是很严重喽,你跟老太君说了没?差人去请大夫了没?” “玉庭少爷说不用。”招云又闷着一张脸,颇不解地颦着双眉,若有所思地开口说。“昨儿个晚上,少爷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就怪怪的。” “怪怪的!”怎么大伙今天都怪怪的啊! 招云不理会红袖,径自说她的。“昨儿个晚上,少爷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他整个人都不对劲,那张平时爱笑、爱闹的脸垮塌塌的,像是家里死了人似的。” “呸呸呸,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红袖啐了好几句,直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招云什么不好比喻,竟然说孙少爷垮着的脸,像是家里死了人!这被下边的人听了去,还不以为招云她在咒孙少爷家嘛,这小丫头说话就是不经大脑。 “是真的嘛,少爷昨儿个脸色真的很难看,像是伤心透了,又像生了绝症没药救般的绝望,我叫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呢;一个人杵在窗边,望着天看了好久,直叹气,却又不说一句话。” “这么严重啊!”这不像家里死了人,倒像古书上写的,是患了相思病。“啊!敢情少爷是在想念他的情人!” “情人!”招云眨巴着眼,问:“什么是‘情人’呐?” “就是少爷心里头的人呀。”嗟,这都不懂,招云实在是笨死了。“少爷一定是在想他那未过门的儿媳妇。” “玉庭少爷有儿媳妇了!”好讶异哦,她怎么都没听人家提起过。 “你不晓得啊!”红袖神秘兮兮地眨巴着眼。“听说这次孙少爷就是为了这事回来的!他好像要请老太君过府去主持婚礼。” “真的还是假的?”招云的一双眼珠子睁得大大的。“你怎么知道?” “金陵昨儿个来信,信上写的。” “噢。”了解。不过——“你又怎么知道信上的内容?”招云的眼珠子不怀好意地瞄了瞄红袖好几眼。“哦——你偷看的,是不是?” “是你的大头啦是!是季云楼那个大嘴巴告诉我的。” “楼二爷告诉你的!”招云更是不信了。“你和楼二爷不是水火不能相容的吗?他干么告诉你这些事啊?”好令人生疑哦。 “我,我怎么知道。”红袖嗫嗫嚅嚅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鼓起了腮帮子,嗔声地说:“我不是说他是个大嘴巴的吗?既是大嘴巴,他要说什么,谁又管得住他啊!” 招云看着红袖的脸是又红又急的,当下笑开了眉眼,促狭着她,开口说:“情人呐。” “什么‘情人’呐!”红袖鼓起腮帮子,手插上腰侧,瞪着招云问。 招云一根纤纤玉指点上红袖的心头。“就是你心里头的那个人啊,还装傻。” “你!”红袖气得跺跺脚。“不跟你说了,整个人没个正经的,哼,不理你了。”红袖红了双颊,回过身子,气冲冲地走了。 招云手插上了腰,学红袖跺跺脚,嗔声道:“哼,不理你了,咦,谁稀罕啊,去理你的楼二爷吧你,哼。”招云皱上了五官,朝着红袖的背猛扮鬼脸。 这个大庭园啊,是早逢春呐。每个人都在红恋星动,一个红袖、一个楼二爷,还有——玉庭少爷,不过,昨儿个玉庭少爷的样子,不像是在想情人,倒像是被人给抛弃了,因为——他的表情像是在哭。 哭? 昨儿个青衣也哭了,莫非——会吗?青衣和玉庭少爷他们两个会凑在一起吗? 苏老太君将玉庭给叫来了,就在花厅里,青衣在旁侍候着。 两人见了面,是面无表情,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外人从表面根本就看不出来昨儿个晚上,他们俩发生了事。 他待她,犹如傲气的主子。 她之于他,谦卑得像个奴才。 青衣将沏好的茶,双手捧着,轻搁在玉庭的茶几上,福了福后,退了步身子,她说:“孙少爷,请用。” 玉庭寒着个脸,睨了那冰雪般的容貌一眼,微微颔首,青衣退了下去,退到老太君身后,等着召唤。 这样的表面平静,老太君看得出来。她知道这两个孩子心里有事,有事瞒她,但是,她帮不了玉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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