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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庄月屏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丝希望,但倏地又被她硬生生的压抑下来,不让它愈烧愈旺,“如果你想要,我会很高兴。”这是实话。

  但她的话却没让他的心情更好,转过身子,看到一桌未动的好酒好菜,他的心情更糟,他气她不好好的照顾自己,“既然如此,你现在就给我过来,把这一桌食物都给我吃完。”

  她望着桌上丰盛的酒菜,有些为难,不认为自己的肚量有那么大。

  “怎么?刚才是谁说要顺从我的每一句话?怎么马上就自打嘴巴了?”他嘲弄地道。

  “我吃、我吃!”走到桌边,她拿起碗筷,开始扒起已然变冷的饭菜入口。

  纵然这些美食是经过精心的烹煮,但冷了,又配上低潮的心情,再好吃也变得索然无味,但她仍坚持着一口接一口的放入口中。

  有吃总比没吃好,不管她再怎么不愿意,他又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大叫:“阿顺,叫人送热水进来,我要沐浴。”

  在这么深的夜里,他坐在热气氤氲的木盆里,隔着屏风的薄纱,眼睛却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仍在餐桌前吃饭的庄月屏,她一杯一杯的斟着酒,再小心的送入喉,那酒很烈,味道也够呛,是厨房专为他准备的,一般女子向来不敢碰,但他却看见她明明厌恶,却硬撑着喝下肚?努力要做到她的诺言,顺从他说的每一句话。

  看着她难受的脸,他的心情却没来由的好起来,他暗忖,若庄月屏打小就是这种个性,他 恐怕也会跟大哥、二哥抢着要她吧?那一切也许又会不同了。

  热水舒缓了他的筋骨,也放松了他的心情,他突然脱口要求道:“月屏,唱个曲子来听听吧!”

  此刻的她哪有那个心情?但为了不想破坏他的“雅兴”,只好硬撑着已经昏眩的脑子,把第一个想到的曲子唱出来,“月皎乌栖不定,更漏将阑,轫辘牵金井。唤起双眸清炯炯,泪……花落枕……红绵冷。执手双风吹鬓影。去意徘徊……别语愁难听……”酒后的嗓音更显哀怨。

  还没听完,他的心情就又沉重了起来,她竟然唱起闺怨,难道她除了怨天尤人之外就不会别的了吗?“过来这里。”他命令道,打断她那如鬼在哭的歌声。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他走去,一不小心踢倒了屏风,整个人就这么往他身上扑去。

  他顺势接住她,看着她醉眼迷茫的样子,陡然兴起了捉弄她的念头,于是他把她拖进木盆里,水马上溢了出来,伴随着她的惊呼,“救命……”她还以为自己要被淹死了,但他骤然降下的唇吞没了她的呼喊。

  “堡主,发生了什么事?”在外头等候吩咐的阿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见这火辣的一幕,马上红着脸转身,“我什么都没看到。”

  可严令风一点也不介意,他放开了庄月屏,抬起头来,泰然自若地命令,“下去吧!今晚不用你服侍了。”

  阿顺急急扶好屏风,退出门外。他的心里非常雀跃,堡主跟夫人终于过着如胶似漆的正常夫妻生活了,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公告给全堡的人知道,尤其是那两个小孤儿,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美丽仁慈又善良的堡主夫人了。太好了,一切终于雨过天晴了。

  见阿顺离开后,严令风又开始他未完的动作,拉下庄月屏的衣服,任轻盈的布料浮在水上。不知是因为酒烈还是水温太高,她的身体红得像新嫁娘的衣裳,眼睛也盈盈的荡着水光,看起来煞是妩媚动人。“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手指抚过她微肿的朱唇。

  她点点头,“行夫妻之礼。”

  严令风看出了她的挣扎,凑近她的耳朵,低低的说:“这是很正常的事,别的女人也会这么做来取悦她的男人,你不想取悦我吗?还是你希望我去找别的女人?”

  不!她当然不希望。

  而他也不让她有怀孕的可能,宁愿减少自己的快乐。

  急促的喘息在空气里回响着,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看着她的动作,严令风的心中百味杂陈,他明白她的领悟,他有些难过自己不能给她希望,也有些高兴她能坦然接受这个事实,但他心中更多的则是愤怒——她竟然视他的“一部份”为那么不可忍受的东西。 转过身去,他赤裸着身体到衣柜前抽出一件外袍套上,“待会儿我要在外侧书房处理一些公事,不会太早睡,你自己先歇息吧!”

  虽然她没有应声,但他知道她听见,所以他迳自开了内房的门走到外侧去。

  庄月屏在屏风后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外侧书房的烛光亮起,他的翦影在桌前坐下……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该说些什么?

  空气里还弥漫着刚才欢爱的气息,水也依然温热着,看着这景象,一股悲哀又悄悄涌上她心头。她掬起清水泼在胸前,洗涤那处被沾惹的地方,思绪远远的飘开,如果她和他有了孩子的话……

  水声愈来愈大,引起了严令风的注意,藉着灯光,他看到庄月屏正奋力的朝自己泼水,并且用适才脱下来的衣服往身上猛搓,像是要洗刷掉他遗留在她身上的一切。

  这激狂的一幕成功的激起了严令风的怒气,他用力丢下手上的文件,大跨步往内房冲……然后他呆住了。

  庄月屏就像发了狂似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眼睛血红,双唇诡异得泛紫,而身体、脸庞却出奇的苍白。

  严令风悚然一惊,上前捉住她的手,钳制住她的身子,“你在干什么?!”

  庄月屏的眼神空洞,对于他的呼喊完全没有反应,只是拚命地在他怀里扭动个不停。

  “月屏,是我呀?你知道吗?”他担忧得几乎快要窒息,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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