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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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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强烈的痛楚震撼了夏筠柔,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紧蹙的眉峰,“告诉我,凡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没什么,大概是太累了。”他掩饰着,强挤出一丝艰涩的笑容来敷衍她。 “凡毅,我们是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鸟,应该患难与共,有事情你可别瞒我,即使是不好的事情,我也愿意和你分担。” 莫凡毅听了真是痛彻心肺、百感交集,好一个夫妻本是同林鸟,筠柔,你知不知道,下一句接的是什么?是大难来时也分飞啊! 他在心底痛苦地呐喊着,一阵莫名的寒栗扫过他的胸头,让他极度恐慌地再次骤然伸手拥紧了夏筠柔,语音急切而沙哑地喊道: “筠柔,我爱你,天知道,我是这样深刻地爱着你,爱得心都碎了!” 然后,他不待夏筠柔从他痛楚的呢喃中苏醒过来,便伸手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冲进了卧室。 像发泄什么,又像想拼命抓住什么似的,他疯狂而贪婪地拥着她、吻着也,霸道而蹂躏的吻,象雨点一般洒落在夏筠柔的脸皮、唇上、颈窝—— 那份来热汹汹的热情焚烧着夏筠柔战栗的身心,让她意识错蒙,只能虚软如棉地任他需索着……任他粗鲁地褪下了自己的衣裳—— 夜更深沉了,当激情过后,当夏筠柔已温存满足蜷缩在莫凡毅怀中入睡时,两行清泪却静悄悄地从莫凡毅酸涩的眼睛内滚落下来。 拥着心爱的女人,他静静享受这种仿若最后一夜的凄楚甜蜜,然后,在天刚亮,晨曦露出余光的清晨里,他起床穿衣,迈开铅重的步履走到电话机旁,拿起话筒拨给了袁雪琼。 隔天开始,莫凡毅每天都早出晚归,而且都喝得醉醺醺的,对夏筠柔的眼泪和哀愁他更是视而无睹,而且百般挑剔,态度冷漠而粗鲁不耐烦。 他的身上常有刺鼻浓郁的香水味,衬衫也有女人烙印的口红印,梦中也常常梦呓着其他女人的名字。 夏筠柔一听就知道他声声呼唤的是欢场女子的花名,有露露、娜娜、梦梦,各种花名缤纷的女性芳名从他睡梦的呻吟中串串飘出,撕裂了夏筠柔的心。 她一直忍耐着、包容着,委曲求全、百般迁就地暗暗期盼着莫凡毅会被她的逆来顺受感动而知道回心转意、悬崖勒马。然而,有一夜,她最后一丝的梦想也跟着撕碎了,撕得她来不及拾起破碎的心就泪流满腮地夺门而出了。 这一天深夜,夏筠柔神色黯然地坐在客厅的一角,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莫凡毅这种醉生梦死、三更半夜才回家的日子。 虽然,她的心无一刻不饱受痛苦的鞭笞,但,她还是咬紧牙龈,忍着满腹辛酸,暗自期盼莫凡毅的良心抬判断。 她不想失去他,所以,她强迫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强迫自己把自尊压在地上,忍受着莫凡毅一天比一天更乖张、变本加厉的放荡行为。 她每天夜里都呆坐在客厅内等待着他的回头,虽然,过程是那么漫长而难以煎熬的。 等着,等着,她那张苍白而疲倦的容颜都僵硬了,而昏沉沉的睡意更不是侵袭着她,让她难以控制深沉的倦意,蜷缩在沙发上昏然入睡。 但她睡得并不是很安稳,不时辗转不安地蠕动着身子,然后,在意识模糊中,她听到了门把转动的声音,一阵沉重而踉跄的脚步声,夹杂着男女嬉笑的声音。 她被惊醒了,本能地揉着眼睛,然后,一幕令人呕心泣血的画面就活生生地呈现在她不敢置信的视线之内。 那个令她苦苦痴候的莫凡毅竟然敢醉醺醺地把风尘女郎带回来。 而那个衣着入时、浓妆艳抹的欢场女子大半的身子都靠在莫凡毅的胸怀里,像一只慵懒而满足的猫咪一样,并不时用一双示威的目光向她挑衅。 夏筠柔浑身震颤,小小的脸上没有半丝血色,只是用一双受伤而凄厉的眸子,定定地刺向他们。 莫凡毅的心比她还痛苦上千倍万倍,他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抽搐,然后,他咬紧牙根,强迫自己漠视夏筠柔的反应,维持正常的演出水准。 他故作轻狎地在那个酒女脸上印上一记火辣辣的亲吻。 “露蒂,宝贝,你怎么不跟我的老婆打声招呼?” 那个叫露蒂的酒女立刻眯起她那双俗艳而不知上了多少“颜料”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夏筠柔,嗲声嗲气地说: “哦?她就是你告诉我的,那个让你食之无味又弃之可惜的新婚妻子?” “不然,你以为谁会那么乖替我等门啊?”莫凡毅轻薄地捏捏露蒂的鼻尖,当他用眼角瞄到夏筠柔那张血色尽褪的脸庞及不断抽搐的肩头时,一抹尖锐的椎心之痛立刻狠狠抓紧了他所有的感觉。 露蒂风情万种地斜睨着他,噘着红唇撒娇道: “我啊!我就愿意为你这种迷死人不偿命的帅哥等门啊!” 莫凡毅纵声大笑,他搓搓露蒂的一头卷发,“真的吗?露蒂,你可别说应酬话唬我,小心我可是会当真喔!” “哼,我就是希望你当真啊!死没良心的,老不知道人家的心,是不是要我掏心、掏肺啊!把所有的肝肺都掏出来给你瞧,你才相信人家吗?”露蒂不依地扭着腰跟他撒娇着。 夏筠柔目睹他们视若无人地在她面前打情骂俏,她隐忍多时的悲愤和委屈霎时溃堤了,她热泪盈眶,忍无可忍地厉声吼道: “够了,够了,莫凡毅,你到底要怎样?请你明说吧!我一定照办,不会碍着你,你犯不着把情妇带回来羞辱我、刺激我!” 莫凡毅望着她那泪如泉涌、悲痛绝望的神情,那颤抖犹如风中柳絮般的身躯,他真的心如刀剐,有着万箭穿心的致命之痛,恨不能抛却一切顾忌冲上前,紧紧拥着她,用温柔的吻拭去她歇止不住的泪水,但——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她伤心落泪,用一双凄绝而悲恨的眼光“凌迟”他。 在这揪心刺骨而僵滞微妙的一刻,露蒂尖声尖气地打破沉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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