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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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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太太,不是我说你,干我们这一行的见过的世面可多了,这世界上有哪只猫是不偷腥的?当太太的最好聪明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没事了。” 夏筠柔凄厉地瞪着她,一字一句地冷声说: “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余地,我们夫妻的事由我们自己来解决,轮不到你来发表高见!” 露蒂吐吐舌,大惊小怪地叫道: “哎哟,这么泼辣凶悍,难怪才新婚没多久,你老公就受不了,要来找我们舒解舒解。” 夏筠柔闻言脸上一片惨白,她目光如炬地紧盯着莫凡毅,寒声问他: “这就是你这一阵子天天上酒家、泡酒女的原因吗?” 莫凡毅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他却撇撇唇,故作轻松地淡笑道: “对不起,我应该让你知道的,我莫凡毅本来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像我过去在美国无数个擦身而过的女朋友,乃至你,时日一久我都会厌倦,没有办法维护长久的兴趣。” “你的意思是……我已经让你感到……厌倦了?”夏筠柔白着脸颤声问道。 莫凡毅避开她那双犀利如刀而泪光闪动的眸子,保持残酷的缄默。 夏筠柔倒抽口气,她悲痛地命令自己不准哭,不准被击倒,不准昏倒,然后,她寒着一张白得吓人的脸,在泪雨模糊中用力挤出声音来: “好,我懂了,你放心,我不会苦苦纠缠着你不放,对你而言,我是一只穿旧的鞋子,我不会为难你的,你尽可以去寻花问柳,寻找新宠,而我……自愿退让……”语毕,她用最后一丝的力气推开他们夺门而出。 那砰然的关门声震碎了莫凡毅的心,他呆立在原地,眼中闪烁着隐隐浮动的泪光,他的表情是木然惨烈的,而他的心早就碎了一地。 露蒂却浑然不识他的心境之苦,还傻呼呼地自我炫耀着。 “怎么样?我的演技不错吧!瞧你老婆那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就可以证明了,告诉你,我啊……”她在他的怒火穿刺下闭上了聒噪不休的嘴巴。 莫凡毅从皮夹里掏出几张千元大钞,粗鲁地塞进她的手里,“好了,你可以走了。” 望着手里为数可观的钞票,露蒂眉开眼笑,对他冷漠粗鲁的态度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爱娇地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挑逗地说: “你不需要我留下来陪你吗?看你的心情这么沉闷低落,我很乐意陪你喝酒解闷,呃,这当然是免费的。” 莫凡毅只是绷着脸,满脸阴鹜地瞪着她默不哼声。 露蒂在自讨没趣之下,只好赶紧拎起皮包,蹑手蹑足地离开了。 一等露蒂离开,莫凡毅整个人都虚脱了,他颓然地跌坐在地上,痛苦地将脸埋进双掌时,泪,再度无声地从他抽搐的脸上滑落。 而他汩汩淌血的心却不断不断地重复着一个名字:筠柔,筠柔,筠柔—— 岁月在无情的悲秋中跳过了五个年头。 莫凡毅和夏筠柔闪电结婚、闪电离婚的事已经悠悠忽忽的岁月里化为往事不堪回首的一片云烟。 在这看似漫漫、实却如梭的五年中,夏筠柔常有景物依旧、人事皆非的感伤和悲叹。 在这五年里,她这个历经两次“生离”、“死别”感情重创的冰霜美人,早已成了活在孤独和自闭中的忧愁佳人。 而她最要好的两个朋友——习烈和习慧容——也都各有各的安适归宿。 习烈现在在美国柏克莱大学攻读博士,而习慧容也在两年前远嫁加拿大。 只有她,在婚变的重创之后,紧闭心扉活在追求事业的麻痹中。 心如止手的她在历经沧桑之后,这五年来一直过着古井不生波、墨守成规的隐士生活。 大学毕业后,她并没有走本行,去做社工人员,反而走入商界,在一家电脑公司上班,并凭着优异勤奋的表现,从业务助理一路晋升到总经理室的机要秘书。 不走本行,是因为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她认为像她这种哀莫大于心死的人实在没有资格去辅导别人、帮助别人走出生命的阴霾的心理辅导人员。 为了挥别过往炙痛她的一切烟云,她毅然卖掉了莫凡毅留给她的“赡养费”,也就是那栋住了还不满三个月的新居,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投入陌生而竞争激烈的电脑资讯业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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