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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展靖白一脸无辜地轩轩剑眉,“我哪里招惹你了?你要按这么大的罪名?”

  “我父亲待你恩重如山,情同父子,你却离家整整半年,未曾回去请安探视,如此狠心薄情,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她无限怨恼地端了一口气,“而我,待你情深意重,你却如同草芥,一再轻忽,甚至还移情别恋,爱上青楼艳妓,这不是绝情薄幸,是什么?”

  “你明知我背负著血海深仇,必须六亲不认,专心御敌,以免误了大事,又连累了义父与你,我用心良苦,你为何不能稍加体会,偏要使性子胡闹,给我乱按罪名?”展靖白平心静气地望著她说。

  宫冰雁挑起了柳眉,“我有乱投罪名吗?你敢否认你迷恋江南花魁彭襄妤吗?否则,你为何要安居于丁山?又为何抢著替彭襄妤喝毒酒?”

  “我移居于此,是因为买命庄的暗桩设于虎山,联系上较为方便。二来,这里风景优美,可以俯瞰整个南京城的风光,是个暂时栖身的佳境,如此安排,也犯了你的禁忌吗?”

  “那你为何要替那个姓彭的艳妓喝毒酒?”宫冰雁酸溜溜的质问道,仍是一副无法释怨,耿耿于怀的模样。

  展靖白眼睛闪动了一下,“那要问你为何要在酒中下毒?”

  “我是为了试探你。”宫冰雁答得直截了当。

  “试探什么?”展靖白明知故问。

  “试探你是不是喜欢她!”宫冰雁尖锐的回应著。

  展清白目光深沉地再度扬起了剑眉,“你以为我喜欢她?”

  “你若不喜欢她,为何要在迎翠楼外的堤岸附近吹箫?又为何要替她挡下毒酒?”宫冰雁咄咄逼人地紧盯著他盘问道。

  展靖白缓缓摇头,“听过我吹箫的人又止千万?你都要毒杀吗?”

  宫冰雁神情一顿,她深吸了一口气,试著平复激动不满的情绪,“我的用意,无非是希望你能对我好一点,可是你却偏偏冷落我,连那只雪鹰得到的关注,都比我多,你教我怎能不难过?不寒心?”

  “我对你哪里轻忽了?你为何总是这般小心眼,长不大呢?”展靖白语气平和中,隐含了一丝无奈。

  宫冰雁却刁钻任性地昂起了下巴,“我不管,除了我,你不能喜欢任何人、任何事,否则……”

  “否则,你就一再下毒,如同过往,毒死我的坐骑,我豢养的九官鸟,我收养的哑奴一般,个个魂丧九泉,死得莫名所以。”展靖白语音沉痛地接口道。

  “你怪我心狠手辣吗?”宫冰雁一脸幽怨的瞅著他,“始作俑者是你,谁教你对我不够好,总是那般冷淡,那般无情?!”

  展靖白紧抿著唇,闷不作声了,那神情像在忍受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江南艳妓彭襄妤?”宫冰雁紧迫逼人地追问著。

  展靖白仍是一片静默,毫无反应。

  “你为何不作声?”宫冰雁却更加恼火地逼近了一步。

  “你要我说些什么?”展靖白懒洋洋地撇了撇唇,“我若说不喜欢,你相信吗?我若说喜欢,你受得了吗?”

  “我……”宫冰雁为之一窒,随即又不死心地盘问下去,“那你为何要替她饮毒酒?你明知我只是试探你,下的毒并不重。”

  “你明知我并不喜欢你牵连无辜,你又为何一再故犯?”展靖白沉著又不失犀利地反问道。

  宫冰雁怀疑地哼了哼,“哼,她真是无辜的吗?”

  “信不信由你!”展靖白一副悉听遵便的神态,然后,他出人意表地走到绫子身边,轻柔万分地抚了她的肩头一下,“绫子,数月未见,你出落得更清新可人了。”跟著,他半带挑衅地瞅著满脸愠怒的宫冰雁,不矜不躁地淡笑道:

  “你是不是也要下毒毒死绫子呢?或者要我把追风唤回来,让你毒个过瘾?更或者,你干脆连我也一块毒死算了!”

  宫冰雁神情一顿,条地红了眼圈,“你明知我舍不得伤你一丁点,你却故意说这种话来呕我,靖哥哥,你真是欺我欺得太过!”

  展靖白又默不作声了。

  宫冰雁吸起她的小嘴抗议了,“你又不理我了,你总是这样!你刚刚吃下的毒粉可逼出了?”

  “死不了的,我已经司空见惯,久病成良医了。”展靖白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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