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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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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无任何爱恨悲喜的他,如今却将心牵挂于思守身上。 长相守…… 长廊外,下人叩门。“禀庄主,已准备好了。” 停下琴音,他起身来至思守身旁。“守儿。” 思守一震,又往床榻后躲去。 “今天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成了亲之后,你便不再为奴为婢,而是我白石磬的妻子。” “我不要……”思守的声音些微抖着。 “来人。”白石磬出声。 随即,门外下人推门而入。 “将庄主夫人带至大厅。”他的神色冷淡而无情。“我料今日当有贵客临门,恭贺我新婚之喜。” 下人趋向前去,抓住思守手腕,毫不留情地将她拖下床。 “不要……不要……”思守惶恐地挣扎。“我不要与你成亲……我不要……我怎能与你成亲……我不能与你成亲……” “你无从选择。”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要如此待我?” “不为什么。”白石磬跨出门去。“只为你性命为我所救,自得付出所有。” 第六章 瞿罗山庄的主人穿的是白衣,思守的喜服也为素色。这是最为尊贵的颜色,由古至今,在此深山绝岭处,从未变过。 大婚这日,山庄上下贴满了红纸,挂满囍字,然而这该是欢天喜地的日子,却无人有笑容。 她与白石磬一身的白,犹若闯入喜庆中的鬼魅。仆人将她拉至厅堂之前,白巾盖头遮去她的眼,她不愿服从而挣扎,但白石磬却附在她耳边小声讲了句:“记着你还有个妹妹。” 霎时,思守整个人僵直,恶寒自她脊髓升上,冻结她的呼吸,令她窒息。 厅堂之上,坐着个老人,满头白发,身上散发着恶臭,破烂的衣服遮掩不住早已溃烂的身躯,裸露在外的部分,有蛆虫蠕动。 那是濒死之人的腐朽气味,众人皆闻到了,但无人敢掩口鼻,因那在上位的,是瞿罗山庄前任庄主--失踪已久的白石覆。 红烛燃着,幽幽暗暗,犹若鬼火,迷魂夺魄。白石磬泛着浅而不见的残酷笑意,他当年意气风发、高高在上、无人敢违抗的父亲,如今潦倒落魄、武功全废,只得任他处置而无法反抗。 “爹!”白石磬声调冷然,仿佛他叫唤的,只是一个陌生人。“孩儿今日大婚,大哥等会也会到,你们要走,都有个伴。” 白石覆已到油尽灯枯之时,如今眼不能视、耳不能听,已成废人。白石磬之所以还留着他这条命,完全只是不想他死得太痛快。这个人当年折磨他多少,他就要他付出几倍代价。 仆人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思守的泪水落着,她被人压着头与白石磬拜堂,白布底下的双眼无法见着厅内情景,然而却明确感受到这场婚宴并无喜意,众人紧绷犹如弦上箭,就连白石磬也是怀着等待某人的意图,专注着四周动静。 如果可以,她是想永远爱着他的,他可以成为她的天,她会无怨无悔一辈子。然而当心一再受创,流血不止的伤口无法愈合,那么,所希冀的就不可能了。 忽尔,唱礼之人声音停歇,她听见白石磬长剑出鞘。 “白石磬,你到底还有没有身为人该有的心!”白石水泱的声音,在礼成之后由外缓缓传来。他也穿着一袭白,身旁跟着个灰衣仆人,神情凝重地走人屋内。 “人都到齐了。”白石磬话语一出,仆人们立即退出门外,随即厅门厚重栅栏下放,隔绝室外光线,将大厅笼罩于幽暗之中。 思守拉掉遮蒙双眼的盖头,慢慢地往后躲去。她可以预料今日这场婚宴最后结局,而她并不想目睹。只不过当她欲置身事外时,白石磬却一手揽来,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不许她逃脱。 “睁大你的眼睛,我要你晓得不服从我的人,最后会有什么下场。”白石磬阴恻恻地道。 思守黯然,眼眶中的泪水已渐渐流干。 白石水泱道:“我本来不会再回瞿罗山庄,虽知爹在你手里,也不会回来。然而,你怎能如此丧心病狂,连自己的亲妹妹也欲加以残害?”四娘的女儿叫作思守,与四娘有着一模一样的声音,这是瞿罗山庄放出的消息,他料,这是白石磬诱他赴虎穴的手段,但四娘当年照顾他极多,他不能不管。 白石水泱身后,只效忠于他的灰衣仆人紧紧跟着。灰衣仆人的剑也拔了出来,全心全意护着白石水泱。 “若不这么做,就是到我死,你都不会再回瞿罗山庄。”白石磬紧紧扣住思守。 “我们是兄弟,不该有深仇大恨。” “斩草需除根。” “当年瞿罗山庄一役,我明白的确伤你很多,我娘杀了你娘,你流落庄外受苦多年,爹不理睬你,放你自生自灭,但你毕竟还是撑过来了,现在还当上瞿罗山庄庄主,这还无法令你满足?谁都对不起你,但四娘并没有对不起你,你何苦折磨四娘所生孩儿?我已经来了,你可以放了她,她是无辜的,别将她扯进当年的恩怨里。” “他不是想复仇……”思守幽幽地道:“他只想结束这一切,毁了这一切……” “你……思守?”白石水泱听得思守嗓音。“你的声音的确与四娘相似。”他之前怎会将她误认为四娘,四娘不会有如此落寞的绝望语气。 “他的心中什么也没有,掠夺不到的,就想毁去。”思守缓缓地道。 “闭嘴!”白石磬稍稍一用力,他怀中的思守立即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白石磬望向自己的亲哥哥。“你可以亲手了结自己的性命,否则落入我手中,你只会落得与爹一样的下场。” “阿知!”白石水泱唤了身后仆人一声。这个人是他的双眼,代他看清自己所无法分辨的一切。 “少爷,厅上坐着的,是失踪的老庄主。”灰衣人如是回答。 “白石磬,你将爹怎么了?”白石水泱脸色惨白。爹若在场,定会说话,始终沉默的唯一可能,便是无法出声。 “我在试,用何种毒药才能达到最大的痛苦,又不会太轻易死去。”白石磬冷淡的言语间,完全找不出一丝对亲生父亲该有的敬意。他不把他当人,只想折磨他。 “畜牲!”白石水泱神色一黯,长鞭呼啸而出。 白石磬剑身旋绕,剑势化软,困住鞭子。 白石水泱身后仆人一跃而出,直逼白石磬,而后剑锋一转,往白石磬手腕落去。 白石磬目光一斜,劲力由剑上窜出,震脱鞭子打向那名仆人,灰衣仆人胸口受袭,吐出鲜血连退数十步,仍站不稳脚。 “阿知,没事吧?”白石水泱全盲的双目看不清厅内景象,但从紊乱气息听来,他的仆人已受了伤。 “少爷,没事!”灰衣仆人又再攻向白石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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