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刘芝妏 > 多情种子 >
十五


  “你?”因为手被他扯住,所以毕绿浑身不自在的带着抗拒俯向了他。

  “别走。”

  什么?被他的话给骇了一跳的毕绿想逃离他身边,但偏偏这像是仍在睡眠中,可劲力却不肯放松的白维霖,沉默却坚持的将她的小手钳制在胸前不放。

  “喂,放手。”

  嗓音恁是轻柔的拂过他的耳际,白维霖没有半丝动作的保持着原先的姿势。

  毕绿不知道自己干么不狠狠的抽回手,然后对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大吼个几句,接着就可以走人了。但,此刻的他,看来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让人无法狠下心来抽回手、抽回——关怀!

  僵住的姿势维持了良久,逼得她撑不住的勉强将身子移了移,才不至于因为臂酸而覆上了白维霖的身。

  平稳的气息自他鼻中吹指着毕绿闪躲无门的脸孔,凝视着他又陷入好眠、阳刚味哝的脸庞,她怅然的低吁了声,那抹令她心神不宁的浅笑又浮上了他的睡脸。

  唉,长长的吁了声,不由自主地,毕绿的眼皮开始沉重的要盖住困眸,该死的白维霖,干么呼吸气息那么规律,害她忍不住的也想睡了。

  再也抑不住睡虫整窝结伴的出了笼,睡意密密满满的占领了她愈来愈虚乏的决心,挣不开的握力、移不动的庞大身躯、疲困的自己,教她再也无法支持下去,觑着了在白维霖身侧的那一方小空间。

  虽小,但是容纳她却也算是足足有余了,毕绿略微伸展着疲困四肢,加入了白维霖规律的呼气吐呐中。

  就这样子,一大一小交握的两双手上覆盖另一只沉稳的大手,紧紧缠结、互锁在白维霖起伏有致的胸口。

  门外有道人影轻晃了一下,轻声轻气的将门扉给带上,只着了条长棉裤的朴泰修,带着满脸轻叹与细笑的走向自个儿房间。

  第五章

  “小绿,你今儿个是不是要到山下?”白维霖的声音几近恶心的讨好。

  小绿?!她几时跟他有达到直唤闺名的交情了,怎么她本人都不知道?

  秀眉一摆,毕绿冷眼的斜凝了他一眼,但她没有浪费精神开口驳斥他的话。

  自白维霖完全清醒后,就碎嘴个不停,若朴泰修在的话,两个男人还会应应嘴、答答辞,逮个机会在口头上修理修理对方;但是白维霖也总是不放过逗她开口的机会,连姑娘的称谓都没叫过一声,直接就学着朴泰修叫起她的闺名来了。

  小绿、小绿,没事就叫个几声的让毕绿听了就烦,但对着他那张牛皮笑脸,却又是无可奈何,反正他这家伙定然是无耻惯了,这种放肆的事情对他来说只是件稀松平常的事罢了。

  “可不可以帮我带些东西回来?”仍躺在床上的白维霖不死心的又追着话过来,“我只要一小瓶的烈酒就行了。”要不是脚还裹着木条,胸口也还绑着几枝硬邦邦的细木棍,他会自己下山去弄点酒回来喝,他可想死了那烧灼顺喉的滋味,就算是用爬的也行。

  但是毕绿没有应允,直冷冷的瞪着他,然后走过来将掌按在他胸前——用着不必要的过重力道。

  “这样还会痛吗?”恁是最轻柔和缓的口气,也被她眼中的恶意给冲得冷冰冰的冻人。

  “废话。”咬着牙忍住痛楚,白维霖只差没有破口大骂三字经,“很痛耶,你这残忍的女人。”

  该死的女人,他当初死皮赖脸的缠着她,用意只为了想找出那股盘踞在自己心中的怪异感觉,但是怎么知道冷苍岳会对她作出这种建议,竟然教她利用机会折磨、凌虐他?!他白维霖算是瞎了眼,才会跟这种没血性的人结上拜把兄弟。

  而更让他吐血的是,毕绿这个冰霜加残酷的女人,竟然是从善如流的照着做了,而且是直取话中精髓得让人佩服,若不是还算有良心的朴泰修偶尔看不过去,暗地里帮了他一些忙,她那建筑在他的痛苦上的快乐,铁定是加倍的让她心神愉悦。

  每每瞧见毕绿在暗乐着他的受苦受难,白维霖就不由得想起了令他疑惑的那一晚。

  就在前些天,天未亮时,无端端的他猛地自睡梦中惊醒,刚一睁开眼,竟然看见她贴在他身畔沉眠着,两人的手还被他紧握在胸,牢牢不放。

  事后,他直想着一定是自己幻然失神的作了个奇怪的梦,因为当他怀着讶然的喜悦再度入梦,第二天醒来后,伊人已经芳踪消弭,而身畔也没了夜里的温暖热度,这怪异的事直让他恍惚不定的怀疑着自个儿的记性。

  说是真实的嘛,瞧毕绿在当日及接下来几天,又不复见那日睡在他身旁的温柔神色;但若说是虚幻的嘛,他又能完全清晰的感受着那一晚自身侧传来的温热,而且她的态度仍然维持着将快乐建筑在他的痛苦上,一点也不见她心疼过自己。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