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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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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留他,不能跟着他!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重复念着,念到脑子发涨还是不肯停,她很清楚,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自己会给他惹来杀身之祸,她不能这么做。 可是她是这么的依恋他啊,依恋得让自己心好痛、好痛!从第一次见到他,在寒玉房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不知怎的,只想在他身边、只想靠着他,依恋他的温暖,喜欢他皱着眉头看她、喜欢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她就觉得好开心。为什么她不是普通人,为什么是这副模样? 她恨自己,从小到大,她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憎恨自己! 为什么她长得和别人不一样?这副模样让她打从来到这世上开始,就失去爱人与被爱的资格。 爱人与被爱……是啊,她爱他!突来的领悟让唐婉儿被自己吓得倒抽了口气。 爱他,她爱他,她竟然爱他! 不可以!哭得头痛欲裂,脑海里仍然有道声音这么告诉自己,不可以爱!她不能爱人。 也不能奢求一份爱,她不能被爱,不能的。 等待他离开,是这么的煎熬。她不知道,原来爱上一个人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可是,虽然痛苦,她内心还是庆幸能遇见他,能爱上他。 虽然不被爱,至少曾爱过对不?她扪心自问,夹带酸涩的甜蜜闪过胸口,是无悔。 若不是他,她怎知爱人的滋味,又怎么会在有生之年看见唐门之外的世界? 这些就够了,满足的笑挂在她唇角,泪还是止不住,仿佛永远也流不尽似的。 无所谓的,她哭,就是要惹他心烦、逼他走嘛。她心里这样想,泪更是掉得痛快,伴随着等待房门开合的煎熬,是凌迟、是折磨,可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不曾感受过来得好。 良久,她等待的声音一直没有响起,泪也不曾干过。 等了,又等。一双臂膀伸过她身侧,在她面前十指交握成圈,将她整个人往后扣进温暖熟悉的胸怀。 低哑沉痛的声音从头顶落了下来,“随你哭,我不走。” “呜……”她的泪,掉得更凶。 她不会知道,将这些断断续续的字听进去的他心里有多痛! 十年,那是她日复一日苦受折磨的十年。 你在那里待了很久? 久。 很久? 很、很久。 那日问过的话、她回答的表情涌上脑海,他怎么知道她短短的“很久”两字的背后竟是十年生不如死的折磨。 他问她时,她回答的高兴模样,只因为那是他在跟她说话,所以高兴,即便提及的是非常人所能想象的痛苦日子也漾起微笑吗? 他心疼,并非铁石但甚少动念的心为她泛疼。 她的拒绝是为了救他,是怕他误中阎罗令。 瑟缩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仿佛回到充满寒气的寒玉房,那份颤抖来自于恐惧,是对于过去的日子,对于听她说话的他。 她在害怕,怕回到唐门继续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也怕看见他在听了这些话之后的表情。 他是什么表情? 和平时的面无表情没什么不同吧,只是多了一份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温柔,多了连他都不知道身为杀手的自己也能拥有的怜惜,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发抖的背影,眼神多了疼惜与不舍。 但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现下是这样的神态。 他只感到心疼心痛,强烈得让他内息无法顺利运行于奇经八脉,令他气滞于胸,喉间涌起咸腥的血味。 但他必须忍住,忍住剧烈的心痛,忍住无法再压抑的心疼,听她说完,他必须听她说完整整十年的日子,听她说尽在唐门所受的凌迟。 好决定怎么回敬唐尧! 他,绝不放过他!绝不! 充满痛楚的心,在这一刻恍然大悟这份始终在心头搔动、令他困惑难耐的异样感受是什么,从何而来、由谁而起、是何缘故。此时此刻,他得到所有问题的解答。 是爱,从她而来,由她而起,因为爱她。 这一刻,他终于找到答案。 移步走向她,正沉溺在悲伤中无法抽身的她哽咽的说她会一直哭,哭到他受不了好逼他走。 傻瓜,确知自己心意后的他要怎么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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