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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气自己竟被同一个女人一再拒绝,而不知“悔改”。

  更气季羽阳一声不吭地在他身边那么久,却一句话都不说。

  “加薪吗?老板?”

  “当然不是!”他大吼。

  “那我就不知道为甚么了。”

  “想装傻是吗?”

  “装甚么傻?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甚么。”她故作无辜地反问,打算来个死不承认。

  “你就是‘夜蔷薇’!”

  “不可能啦,老板,你是不是中午没吃饱,饿过头产生幻觉了?”

  “当然不是,我非常肯定。”

  “你有甚么证据?”

  “证据?”凌业亚将她的眼镜拿下来。“这就是证据。”

  “眼镜澴我——”她伸手想抢。

  “休想。”他将眼镜放到口袋里。

  拉过她,将她的头发握成一束往上盘,看着记忆中的容颜,他的黑眸变得更深邃了。这么久了,他真是瞎了眼才没发现。

  “徐桦邦说过,除了你以外,没有人看过‘夜蔷薇’,对于你的故意栽赃,我也无话可说。”

  “好,很好,你笃定我没证据是不是?”凌业亚笑得像只狐狸。

  “我根本不是‘夜蔷薇’,哪来的证据?”

  “还在嘴硬:实在很不巧,我正好知道‘夜蔷薇’的肚脐旁边有一个像米老鼠般的粉红小痣,你该不会‘凑巧’也有吧?这种机率有多低你知道吗?”

  季羽阳惊呼。他为甚么看得那么清楚?

  这下,她真的是哑口无言了。

  “怎样?这件事很简单就能解决的,我们可以当场验明正身。”这下看她还能逃到哪里去。

  “不,不用了。”季羽阳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仿佛他可以用眼神脱去它们似的。

  “你承认你是‘夜蔷薇’了?”他收起了眼底的戏谑,极认真地看着她。

  “你甚么时候知道的?”事到如今,想不承认都不行了。

  “刚刚才确定。”

  “我应该隐藏得很好啊,不可能会露出破绽的。”她对自己挺有信心的。

  “刚开始,我的确没将现在的你和‘夜蔷薇’联想在一起,你们虽是同一个人,但给我的印象实在差太多了。”

  “我的观察果然没错。”

  她这话却又换来凌业亚的白眼。

  “你对‘施氏’的不安泄露了太多的讯息,但真正让我起疑的却是送你回家那天,你喝醉了,我问你离婚时的感想时,你竟然回答说忘了。我想问你,有哪一个女人会忘了自己曾经离过婚的事?除非那件事根本不存在。”

  “光是这点也不足以治我的罪啊!”

  凌业亚狠狠瞪了季羽阳一眼,她到现在还在说这些风凉话。

  “这虽然不多,但也够了,而抱你、吻你的感觉让我想起那一夜,所以我决定确认一下。”

  “我就知道!”季羽阳抱头呻吟,她真的被酒给害惨了。“所以你找了你爸爸来是不是?”

  “没错,你还有甚么要申诉的?”

  “没有了。”

  事到如今她还能说甚么?

  她低下头。

  “你的问题都问完了,现在换我问你,那天早上你为甚么留三千块在桌上?”

  “钱不够是不是?”

  “钱不够?”凌业亚真想一把将她给掐死。

  “还好,我今天皮包理还有些钱,再加五千块?”季羽阳将皮包里的钱连同桌上的三千块,全塞到他的手里。

  “再加五千块?”她到匠当他是甚么?

  凌业亚这辈子从没觉得这么屈辱过,还是他自找的。

  “若真的不够的话,你只要开个价,我可以随时从银行提款。”

  “你非得活活把我气死才甘愿是不是?”

  “对了,还有这个。”季羽阳打开抽屉,将里面的信封放到他空着的另一手上。

  “这是甚么?”

  “辞职信。”这是她早就准备好了的,好在凌业亚想起她是谁时派上用场。

  季羽阳实在没有把握能和他共处而不被发觉;尤其在知道他的精明后,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凌业亚现在真的非常庆幸他紧捏着信和钱的双手都没空,否则它们真会失控地掐住她的脖子。

  好,先抛开这些不管,当务之急就是解决沉积在他心里近半年的疑问。

  “你为甚么不告而别?”他深吸口气好平复自己的怒气。

  “我没有不告而别。”

  “还说没有?我一醒来就发现你不见了,这不是不告而别是甚么?”

  “你正在睡觉,我绝不能将你摇醒说我要走了;我也不认为一句短短的再见能改变甚么,徒留尴尬而已。”

  “不然,你也可以留个纸条甚么的,让我知道你的名字或行踪也好。”凌业亚强辞夺理地为自己辩白。

  有一件事只有他心里明白,那就是不管季羽阳是否留下任何讯息,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改变不了他急着找到她的事实。

  现在人找到了,接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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