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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甚么时候的事?”他追问。

  “这事说来话长。季小姐,坐下来吧,站着多别扭啊。”

  “谢谢。”凌平扬的态度让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今天是来清算她的吗?

  还有,凌业亚那贼贼的笑容又是怎么回事?

  凌平扬的眼睛了然地望向自己的儿子。难怪他老觉得这小子最近变得沉稳许多,处理事来更加井井有条,对外冲刺之余还会注意公司内部的弊病,原来是有季羽阳这个得力助手在他身边,还算他有眼光,懂得桃人。

  “难怪,难怪。”凌平扬笑了,看到季羽阳后,很多事自然有了答案。

  这两父子嘴边的笑,竟让季羽阳觉得“毛骨悚然”。

  “你知道‘诠佑’抢了‘施氏’客户的事吗?”

  看凌业亚的模样八成长不知道自己挖到宝了,他这个当爹的若想早日升格当祖父,得帮儿子一把才行。时间不多,凌平扬决定单刀直入地提出问题,至于其它的,就让他儿子自己去解决好了。

  “知道。”季羽阳答。

  “你对这件事有甚么看法?”

  “呃?”

  “我想问你,这件事是不是因为有你穿针引线才成功的?”

  “不是。”季羽阳摇头。她知道凌平扬误会了,不过她不想解铎太多。

  解铎,就表示得在凌业亚面前全盘说出一切,她可不想冒这个险;这些事能拖过一天是一天。

  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的,这下她终于遭到天谴了。

  “爸,羽阳和施氏企业有关?不是‘达成’?”这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当然不是,这四年来我会将‘施氏’列为最大的竞争敌手不是没有原因的,而现在这个原因正好端端地坐在我们面前。”

  “羽阳?”

  “没错。说句老实不客气的话,‘施氏’会有今天全是羽阳她撑起来的,只不过她将功劳全死心塌地让给潘至彬罢了。”

  “为甚么你知道这些事?”季羽阳愣住了。

  “只要有心人都查得到,只不过施绍栋昏昧无能兼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桃上潘至彬当女婿。”

  “潘至彬?”凌业亚挑着眉看她。

  季羽阳心虚地低下头,心里直念阿弥陀佛。

  “业亚,你在哪里找到羽阳的?”凌平扬不得不佩服儿子的神通广大。“其实,得知羽阳离开‘施氏’后,我曾动过重金挖角的念头,但又怕挖角动作太明显,打草惊蛇地让‘施氏’有了防备,打算等过一阵子风声平息后再说,没想到一个月后,她却失去了踪影。”

  “那时,她在‘诠佑’的资料部。”

  “‘诠佑’?资料部?为甚么?”

  “爸,你先回去,有甚么话等回家再说好了。”够了,他有太多的账得和她算清楚。

  “你这孩子,利用完了,就将老爸一脚踢开是不是?”

  “没错。”

  “我还没吃饭。”他想找个名目留下来看好戏。

  “我买个饭盒让你在车上吃。”凌业亚推着老爸直往外走。

  他和羽阳清算的时候,不希望有“外人”在场。

  “好了,你有甚么话要说?”送走了好事者,凌业亚坐到她对面的位子上,问她。

  她以为低着头,就甚么事都一了百了了?

  “你要我说甚么?”直接问他还比较干脆。

  “离婚?”

  “骗你的。”

  “高中毕业?”

  “也是骄你的。”

  “‘施氏’?”

  “知情不报。不算骗你吧?”理直气壮地抬头,看到他板着的臭险后,又低头了。

  “为甚么?”

  “我又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只是想找个简单的打字工作,不想浪费口水解释太多之余,又嫌陈健升啰嗦,才会随口编了些小谎话充数,而且,面试时我根本不知道‘诠佑’是‘奥扬’的相关企业。”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冤汪。

  凌业亚冷哼一声,对她的答案不置可否的。

  “你真的生气了?”

  “废话!想到自己像白痴一样,对你的谎话竟认真以对,只要是正常人都会生气的。”

  “对不起。”她诚心诚意的。

  “你除了骗我离婚和只有高中毕业这件事外,还有甚么心血来潮‘随口扯的谎’没告诉我的?”他硬是压下快气炸的肺,好声好气地问她。

  “没……没有了。”季羽阳心虚地对上凌业亚犀利的眼。

  “潘至彬?”刚才听到这名字从他老爸的嘴里溜出来后,他更笃定了。

  “我以前的男朋友。”

  “就这样?”

  “不然你还要我怎样?在履历表上详细地列上我曾经交住过的男朋友?”

  “关于这点我倒不反对。”

  “你为甚么不说你的?”

  “哦,是吗?”凌业亚挑起眉。“我先前那一位女朋友‘夜蓄薇’神秘得很,连名字都不留给我,只交往了一晚我就被甩了,那创伤让我的心仍隐隐作痛至今;再先前的,因为年代久远,早已不可考了。至于现在嘛,我喜欢上一个老爱说谎戏弄我的女人——”

  “够了,我不想听。”

  “是你刚说要听的,怎么突然又反悔了?”

  “我只是随口说说,又没真要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随口说说?为了你的随口说说,害我惹来多少麻烦你知道吗?”凌业亚失控地站起来大吼,看着她不解的茫然眼神,深吸口气又坐下。“言归正传,你没有别的事瞒着我了?”

  “没有了。”在他犀利的眼神下,她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凌业亚比他爸爸还难缠上一千倍不止。

  “很好,我们回办公室吧!”凌业亚笑着慢慢地站起来。

  看到他的笑容,季羽阳这时才敢将憋在胸口的那股闷气,尽情地舒发出来。

  “这是?”季羽阳呆呆地看着凌业亚扔在她桌上的三张纸钞。

  “三千块。”

  他知道了?

  “这是甚么意思?”

  难怪他一回来就直冲她的办公室。

  “甚么意思?你还好意思问我这是甚么意思?”凌业亚大吼。

  他本来还不愿相信的,不愿相信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看到她故作镇定的表情,他更笃定了。这下看她还有甚么话好说!

  他真的是气疯了,气自己眼睛不知道长到哪里去了!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旁,而反还朝夕相处了将近两个月,他竟然像个木头般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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