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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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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在流血。”他静静强调,在一处依山就势挖建的窑居前下马。 “我不认识你,我想回家……”见过一次面,还算陌生人,她胡乱想着,不等霍希克扶持,整个人从马背上栽下来,跌进等待的健臂里。 “我是霍希克。”她的话让他很不是滋味,脸色阴郁,动作却十分轻和。 笑眉深深吸气,臂膀像两条粉嫩的蛇,紧紧攀在他颈项,失血过多,她头发昏,只知道自己必须抱紧这个男人,她不能落入童家手里,会让华家蒙羞的,她不要娘担心,不要煜哥和静姊失望……她要抱紧他,让男人带她走。 “我知道你是谁,银毛虎……可是我不认识你。”感觉他横抱着她下了几个阶梯,四周昏暗,再往里头去,有人点燃烛光,周遭不知多了谁? “想睡就睡。醒来,我让石龙带你回家,好不?”他将她安置在炕上,温柔的语气和温柔的神态差些吓傻了一旁的老妇人。 “霍希克,我腿好痛。”她不知自己在掉泪,昏昏沉沉的,手硬是捉住男子的大掌不放。“肩膀也痛……” “我让苦大娘帮你瞧瞧,她很厉害,我以前受伤,都是她医好的。”哄着,他挪了挪位置,眼神朝老妇示意,掌心仍包裹住姑娘主动攀附的柔荑。 那老妇在霍希克用双目瞪了第三回后,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 她靠了过来,二话不说,将笑眉让鲜血染红的裤管剪开至膝,小腿肚上印着清楚的牙痕,是兽类的尖牙,口子不大却挺深的,才会一直冒血出来。 “苦大娘,你动作可不可以快些?她好似很疼。”霍希克抚着姑娘汗湿的脸,情紧下,唇不自觉地印上,亲她的手背、亲她的香颊、亲她的额、她的发。 这位大娘恍若未闻,仍是慢条斯理的,精锐眼中却是暗藏笑意。 “我倒是有话问你。”她回身从矮柜中取出锦袋,袋子里都是对付外伤时派上用场的器具。她取起一针过火,守上牛筋制成的细线,轻松熟练地处理起笑眉的伤口,还能一边问话:“这姑娘是华家的二小姐,你怎去招惹上了?还让人家千金玉叶伤成这样?”华家只黛,一静一笑,在关中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何况笑眉天生野性爽朗,常骑爱马出游,会教人认出并不奇怪。 针刺入肉中缝合伤口,笑眉虽然流泪,却禁得起痛,没喊得惊天动地的,只是咬牙闷声,男子粗糙的拇指画过她的丰唇,揉着、按着,敲开她的嘴探人,让一排贝齿捺入自己肉里。 剪断最后一针的线,苦大娘抬头瞥了眼,处理其它小擦伤,戏谑道:“哟,小子,这回来真的啊?懂得心疼姑娘了,很好、很好,比你那个头子爹强多了。”这世上可能只有她敢以“小子”两字唤银毛虎了。过去的思义他欠得太重,再加上他那个头子爹,父债子还,至于其中原委,拉拉杂杂一堆,这不尽、说不完。 “喂,你还没回答问题。”她开始包扎伤口。 闻言,霍希克咧嘴笑开,脸上的担忧淡去几分,像个大男孩。 “恶犬咬人,我在童家救她出来。”稍顿了顿,又道:“我想要她跟我回兰州。” 苦大娘挑眉,不以为然。“你想?呵,姑娘可没答应。人家家世好、生得俏,娇花般的一个好姑娘,做什么跟着你吃苦?回兰州做啥?种瓜啊?” 他静默下来,倒不是自尊受伤,而是知道苦大娘向来反对他在河西走廊的势力,正因如此,他的头子爹失去了她。 “脱上衣,我要瞧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忽地蹦出这话。 霍希克皱眉,“我已经打赤膊了,你要瞧什么?”天太热,衣服能少就少。 “瞧你做什么?从小瞧到大,还不烦吗?”她眸了句,“要脱也是脱姑娘的,她方才喊肩膀也痛,你没听见啊?”这完,她干脆自个儿动手解开笑眉的衣襟。 柔润的颈露了出来,美好的弧度顺延着,露出单边的小香肩。恍惚间略有凉意,笑眉放松两排齿儿,而男子的指尚在她口中未及时抽出,她轻含着,润湿他的手,虚弱而模糊地问:“为什么脱衣服……” “肩上有伤,你忘了吗?”他瞧见了,那处伤口亦是犬类利齿留下的,没妥善处理,已红肿发炎了。他叹了口气,猜想她到底为何要夜探童家,把自己丢在险境里?今夜若非他出手,他的姑娘该怎么办? 笑眉记起来了,那日她扮成蒙面客去救阿广叔家的秀芝,奔到花园时遇上两头恶犬,她抱着秀芝,一头狗就这么扑来咬住自己…… 苦大娘在伤上撒上生肌消毒散,会痛,笑眉又是闷哼,不自觉朝男子温暖强壮的这方瑟缩,他臂膀圈住她,自然地在她耳边哼着,是新疆小调。 这柔软与豪情兼具的异族曲调,在高原上、在沙漠里、在每处珍贵的绿洲集,流传了一代又一代,许久的从前,他那个头子爹也对自己唱过。苦大娘想着,微乎其微地露笑,上好药后,她也不帮笑眉穿回衣衫,只收拾好东西,留下一句—— “要人家跟你回兰州种瓜,光说想没用的,要动脑,要会制造机会、把握机会,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去没得折。” 她步出窑洞,留下一对人儿。 霍希克当然懂苦大娘的用意。 眼微垂,躺在他赤稞怀中是一个娇媚的身子,那件肚兜盖不住她的凹凸,他瞧着,心跳飞快,欲望在体内勃发,他想要她,极想极想,渴望之情在第一眼遇上她时就澎湃如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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