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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要不要再过去看看?”

  “算了吧,让她静一静也好,曲姜不是想不开的人。”

  “那就好。”他回身抱住我,顺势压在身下。

  “你不是要工作?”

  “不做了。”

  “那怎么行,明天开会要讨论的。”

  “不管。”他拉我的睡衣。

  “别这样,”我握住他的手,“我到书房陪你。”

  “哎,”他长叹一声,双臂紧紧环住我,头枕在我肩上,不乱动也不起身。

  “怎么了?在烦什么?弄两份文件用不了多久的。”

  半晌他才闷闷地道:“我在嫉妒。”

  “嫉妒什么?”

  “你今天哭了两次,两次都是为了别人。”

  “神经,”我推他,“这有什么好嫉妒的。”

  他抬起头来,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是真的,明晰,从认识你到现在,你没有为我掉过一滴眼泪。”

  “你希望我掉泪?”

  “不是,你哭我会心痛,但是我希望,如果你再流泪,只能为我,不为别人。”

  “别孩子气。”

  他摇着我:“答应我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这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我不要这个答案,换一个。”他期待地望着我,像甫出生的孩子。

  “最多,我答应以后哭的时候不让你看见。”

  “这个答案更不好,那还不如只让我看见。”

  只让?过了这个月,我们就恢复了简单的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他有什么资格独占我的泪水,我又有什么资格向他垂泪?

  “不要想,不要想。”他带着恐慌的声音吻上我,“不要去想以后的事情。只要现在,只当永远像现在这样,就算是骗我也好,给我个答案吧。”他不停地用吻打乱我的思绪,直到我回答一声:“好。”

  我在骗他,也在骗自己。“只当永远像现在这样,”多美好的梦想。即使没有郑彬彬,没有他的婚礼,没有他父亲手中所掌握的所有股权,没有他割舍不下的事业,我和他也不敢保证,永远像现在这样。这个世界最不实际的就是“永远”,最不可靠的就是“爱情。”

  曲姜次日若无其事地照常上班。巧妙的化妆遮掩了面容的憔悴,无论我怎样旁敲侧击,威逼利诱,她就是不说。日复一日,她渐渐恢复了昔日的光彩,仿佛将那三日抛置脑后,惟在眼底深处,留下抹晦涩的阴影,时间越久,痕迹渐浓,像烙印在心上,抹也抹不去了。

  如果可以,我宁愿李霁没有出现过,以前的曲姜虽然也曾受伤,但终有会完全愈合的一天,而这次,她明明受伤了,伤在表面以下,却当作没有,任健康的外表遮掩内部的伤口。

  李霁走后,再没有与我们联系。祁绍打过他原来的电话,始终没有人听。看来,我的预感成真了。

  “好,我知道了,下午我会过去,暂时停工,我看了再说。”我放下电话,买新居的事我始终没跟祁绍提起。最近我一直住他家,偶尔回家几次取点东西。我不想告诉他,一切结束之后,我就搬到新居去,彻底清除他的痕迹。

  他办公室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拿了皮包上去。

  苏菲见到我,直接就指门,示意我直接进去。一向都是如此,我没什么好避讳的。我笑意欣然地推开门,听到他在讲电话:“很对不起,我向彬彬道歉,但是请给我一些时间……”,看见我进来,他立即住了口,左手捂住听筒。我识相地道:“你讲,我先出去。”

  “一会儿就好,你去与苏菲聊聊。”

  我退出来,替他关好门。看了眼腕表,离约定的时间只差半小时。我佯装漫不经心地问:“祁总在跟谁讲电话?”

  “不知道,是专线,讲了快一个小时了。”

  我茫茫然地坐进休息椅中,耳边不断地环绕着郑彬彬这三个字,眼前闪过一段一段的画面:郑彬彬下飞机的热吻;郑彬彬辞退Linta时的理所当然;郑彬彬买戒指时的欣喜若狂;郑彬彬订婚宴上的高贵妩媚。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息心中翻腾的嫉妒。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不像原来的我,随着与他日渐亲近的融洽,我的占有欲就越强,私心就越重。我猛甩头,要甩去心中那些芒刺乱动的感觉。

  我站起身:“苏菲,我有事先走了,待会帮我跟总经理说一声,就说我赶时间,等不及亲自跟他说了。”

  “关姐,关姐……”,我将苏菲的喊声抛在身后。

  “该死。”我望着眼前长长的车队。偏赶上在盲区塞车,想打个电话道歉都不成。以蜗牛在爬的速度前行,足足一个半小时才离开这条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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