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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第九章

  央筱筱一个人关在偌大的浴室里,面对着镜子中那张悲郁惨淡的清颜。

  今夜,是她的新婚之夜。

  这里是凌彻,她的丈夫,位于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住处。

  两天前,她在法国巴黎遇见了她以为此生都不可能再见到的凌彻,他以残酷无情之姿,决定了她的未来——成为他一辈子的禁脔。

  两天后,他们在巴黎公证结婚,现场除了证婚人外,没有其他观礼人,没有美丽婚纱,没有红地毯,没有音乐,没有花童,一切形式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与他携手站在结婚礼堂完成最神圣的结婚仪式、接受众人的祝福,是当她确定凌彻是她永恒不变的挚爱时,就深藏在心中的梦想。

  如今梦想成真,她却感受不到丝毫幸福,因为她知道就算成为他的妻子,也依旧不配拥有他的真心。

  真心……

  为什么她到现在犹仍希冀着凌彻的真心,为什么还不觉悟他对她根本无心?

  爱情,难道非得让人伤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任心痛一次又一次凌迟知觉,痛久了,才会有麻痹的一天吗?但她明白,除非她不再爱这个男人,否则,这份痛楚将永远不会休止。

  央筱筱痛苦地闭上眼,感觉脸颊上有些凉意,抬手去摸,才发现……

  自己怎么,又哭了。

  “你如果希望‘我们’的新婚之夜是在浴室里度过,我不介意。”

  门外传来凌彻低沉淡漠的嗓音,他刻意强调的字眼让她微微一惊,水眸倏睁,看见镜中慌乱的自己。

  她听得懂他的意思——如果她不出去,他就进来。

  她没有忘记他的警告,如果不想让她父亲遭遇不侧,就最好不要有逃离他的念头。她把自己关在浴室超过一个小时了,他也许察觉了她逃避他的心理。

  央筱筱慌忙擦掉颊上未干的眼泪,打开门扉,走出浴室。

  “上月出来了?”凌彻刻意问,一双深漆如夜的黝眸,紧盯着神情局促的她。

  虽然两人已经有过不少次的亲密行为,这倒是他头一次看见她穿睡衣。

  她的睡衣一如她的个性,保守得没露出多少肌肤。

  纯白的棉质长衫宽松地覆住纤瘦娇小的身躯,领口、袖口紧密地圈着她的颈项与皓腕,长长的裙摆下只露出两截白净的足踝。

  但是,即使如此保守朴素,他仍知道睡衣底下是一副曼妙成熟的女性胴体,记得她每一寸柔滑的肤触,每一个起伏的弧度——

  他并不容易动欲,女人对他来讲一向可有可无,如果之前是为了诱惑她沉沦肉体交欢而动欲,那么现在呢?

  黑眸一冷,他甩去脑中的欲念拒绝深究,颀长身躯越过她,进入浴室。

  察觉他眼中的冷蔑,央筱筱神色微黯,苦涩地走向房内那张深蓝色大床,惴惴不安地看着床铺,仿佛一靠近就会被它吃掉。

  不知在床边站了多久,最后,她牙一咬,掀开被单躺入被窝中,背对着另半边的床位,缩在床沿。

  直到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歇止,感觉身后的床位因某种重量而稍微下陷,缩在床边的娇躯立刻紧紧绷起。三月天的北欧,夜里依然干燥寒冷,她却紧张得手心冒汗。

  凌彻瞪着床上那只尽可能远离他的“虾米”,看出她宁可摔到床下也不愿靠近他的念头,一股浓浓的不悦从他心口窜升而起。

  会娶她,虽然另有隐情,但不代表他容许她不把他放在眼里!!

  “看来你还没搞清楚你的身分。”他掀开被单,伸手扳过纤软的娇躯,将神色惊慌的人儿困在他未着上衣的赤裸胸膛下。

  他用力搂抱住她,鸷猛的俯吻强霸地攫住她逸出惊呼的小嘴,湿热的唇舌撬开她柔软的唇瓣,在她檀口中翻搅交缠,炙热的大掌纵恣地一把扯开她睡衣前襟,伸进她衣内。

  “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突如其来的煽情抚吻仍是让她一惊,慌张地挣扎。不要!她不要这样!

  她的抗拒,让凌彻暂停了动作。

  他抬起阴酷的黑眸,锁住她痛恶的目光,冷声道:“你是故意还是无知,不知道与丈夫上床是妻子的义务?”

  他无情的提醒,宛如一条扼住她意志的铁链,央筱筱原先的恐慌、挣扎,全化作惊慑的低喘,抡成粉拳抵在他胸膛的小手,也失去力量似的缓缓放下。

  见她紧闭着眼,浑身颤抖着,躺在他身下一动也不动,美其名是柔顺温驯,实则强忍着恐慌与屈辱,莫名的恼意却反而席卷了他的理智。

  “睁开眼!吻我、摸我、取悦我!你又不是不会,不要像只死鱼一样不动!”他抓住她的双手,贴在他平坦精实的胸膛上。

  但,即使是这么轻浅笨拙的挑逗,却让凌彻已经在体内闷烧的欲火燃得更加炽旺,黝黑纠结的肌肉紧绷着,渴望着她渴望到近乎疼痛。

  该死!

  不该是这样!

  能深深影响对方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他反手攫住她柔弱无骨的双手,将它们紧紧箝制在她头顶上,再度俯身而下,像只饿极了的野兽,狂烈吮咬她纤细柔滑的颈项、形状优美的锁骨,大手也野蛮地扯散了她蔽体的衣物,以火辣煽惑的爱抚,不放过点燃娇躯任何一处热情,执意要她臣服、要她意乱情迷!

  央筱筱被他猛烈狂放的抚吻吓住了!

  如此孟浪直接、又挟带着愠怒的强悍需索,与之前每一次缠绵激情却不失温柔的温存完全不同。

  思及他一无须戴上诱惑她的面具,就不再在乎她的感受,而她会在这张床上,完全只因为是他泄欲的工具,她再也强忍不了深切的惊惶与痛心,破碎的呜咽从她刷白的颤唇中逸出,悸骇的泪水沿着发红的眼眶,没入耳边凌乱的发丝。

  在柔嫩小脸上肆虐的薄唇尝到了苦涩的咸味,高大的身躯蓦地一僵。

  看着身下狼狈惊骇的泪人儿,凌彻下颚一紧,双手抽离了她,拔身而起,抓起放在床边的睡袍,离开了主卧室。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

  央筱筱以被单裹住裸身的自己,不争气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

  央筱筱以为凌彻对她的强悍需索,在新婚之夜只是个开始,结果却不然。

  接下来半个多月的“新婚生活”,她在这个“新家”里反倒过得很平静,因为自从那晚她与凌彻不欢而散后,他就没有再碰过她,她也几乎没有见过他。

  她原以为凌彻不屑待在有她的地方,所以没有回家,但某天夜里,她比平常晚入睡,才发现实际上是他每天早出晚归。

  他回家的时间很晚,都已经是她熟睡的时候了,他出门上班时,她根本还没醒来。

  就如同现在。

  凌晨一点,缩在被窝里的央筱筱半睁着困眸,听见窗外楼下有车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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