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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这些贵族子弟对真雅的仰慕,无名都看在眼里,每每发出不屑的冷哼。

  约莫一句之后,真雅当面向卫国国君表达辞归之意,国君相当不舍,但见她回国之意坚决,也不好再挽留。

  是夜,卫国宫廷召开一场盛大的欢送宴,隔日清早,同样由卫国太子率领一干朝巨,送她出王城。

  真雅回归军营,点兵遣将之后,大军浩浩荡荡出发,开拔回国。

  “终于能走人了。”

  无名与真雅并髻而骑,在马上仲了个大大的m腰,仿拂得到渴望己久的解放。

  真雅好笑地瞥望他。“就这么闷吗?”

  “你当然不闷啦!”他努努嘴,懊恼似地回她一眼。“镇日不是三王子邀你赏花,就是太子陪你游猎,天天耳畔听的都是甜言蜜语,嘴里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还喝遍了人家王宫珍藏的好酒……啧啧,我瞧你是乐不思蜀,流连忘返了吧。”

  她无语,默默睇他。

  “看什么?”

  “我瞧你近日,似乎心情不太好。”

  “有吗?”

  “你一向好玩,对卫国宫廷里的游乐却一点也不感兴趣,酒不能喝就哭了,这几天看你连吃饭也不怎么有胃口。你是不是病了?不舒服?”

  他病了?不舒服?

  无名一窒,心跳郁恼得漏了一拍。

  是啊,他是很不舒服,却不是身体,而是心。他的心很闷,闷透了,至于原因,他自己也无从理会。

  正因不晓得这股郁闷从何而来,才更闷!无名抿嘴,一声不吭。

  “怎么不说话?你病了吗?”

  “哼。”他撇过头。

  真雅错愕,睦视他这近乎孩子气的举动,这是在同她闹别扭吗?

  “无名。”她扬声唤。

  他装没听见,自顾自地欣赏沿途风光。

  “无名?”

  他索性用手指掏掏耳朵。

  确定了,这男人真的在耍脾气。真雅自我检讨,怎么也想不透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只能归论奇人异士性格都难免有些孤僻。

  想想,她不禁莞尔一笑。

  他听见她的笑声,蓦地转回头来,瞪她。“笑什么?”

  她但笑不语。

  他醚哒眼,露出受伤的表情。“你这是嘲笑我?”

  是啊,她不否认,又是一声轻笑。“吃糖吧。你不是说,心情有点苦的时候,吃点糖最好?”

  很明显,这是把他当孩子哄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大男人岂可如此自甘遭受轻贱?

  他忿忿地伸手入怀,取出揉成一团的纸袋,里头包着儿颖糖球。

  吃就吃,他怕她吗?他拈起一颖糖球,抛向空中,用嘴去接。

  连吃个糖都能出这么多花样!她实在想笑,笑音逸落,如珍珠滚落玉盘,清脆悦耳。

  她这一笑,震动了儿名近身的卫士,纷纷投来讶异的目光,就连远在百步之外的曹承熙亦察觉到不对劲,炽热地注视她。

  真雅一凛,惊觉自己当众失态,连忙敛容,整肃神情。她藉口自己倦乏了,躲回专属的篷车里,避开众目睽睽。

  自己是怎么了?

  在篷车里,真雅薰点香炉,饮茶读书,却是隐隐地心浮气躁,难以宁神。

  近来,自己仿拂有些变了,有时不太像自己,就比如方才那阵笑,实在不似该当出自她的口。

  她不笑的,至多是浅浅的笑,那般的朗笑,太过轻浮。

  是因为无名吗?自从他出现后,她感觉自己冰凝的心房,似乎一点一点融化——这是个好预兆吗?

  记着,闭上眼,莫看。

  她又忆起攻城那日他对她说的话,以及那个热情的拥抱。

  她不太确定他是基于怎样的心态出手抱她,之后也没相问,虽说她多年来过着军旅生活,男女之防的界线很难严格格守,但那般相拥,毕竞过于亲密。

  她羞于启齿相问,甚至逼自己不去回想,或许是那夜,她软弱地落泪了,所以他才同情地给她安慰。

  才该在他面前哭的,实在有损身为公主将军的威严。

  也不该与他肆意玩笑,那不是与下属相处的礼仪。

  不该哭,亦不该笑,不该越了那道逐渐模糊的界线……

  “殿下,该用餐了。”一名小兵在篷车帘外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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