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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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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回大家家教训后,属下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不该说的不会多说。”她退了一步,完全的恭敬驯服。 这不是他认识的秋声,她根本是存心气他!储孟孙心火一动,用力地一拍桌子道:“没事就出去!” 秋声颔首领命,行个礼后,便像其他面见他的人一般,默默的退下,连关门都没发出一丝声音。然而在她离去后的议事厅里,空气似乎更加的凝结,人人背后都流下了冷汗。 储孟孙沉默了好一阵子,脸色几乎可说是铁青,当他挥手叫大伙全退下时,一群人只差没跪下谢恩,全加快了脚步离开。 “你说,她这不是针对我来的吗?”他突然冷冷地开口。 唯一留下的大饼自然知道主子所指的“她”是在说秋声,便小心翼翼的回道:“启禀当家的,您和秋声姑娘的事,小的不敢乱发表意见……” “你说话可以不要拐弯抹角的!什么时候你也跟秋声一样了?”大饼的态度和秋声如出一辙,让他越看越烦躁。 “当家的,属下一直是这样,是最近秋声姑娘的态度变得和属下一样,不是我学她……”大饼真是有苦说不出。 “她实在不该那副恭敬疏远的态度,明明我和她的关系不同。”储孟孙还是咽不下那口气。 “一开始,当家的不就是被秋声姑娘不怕您的勇气给吸引了?”夹在他们两人之间,他叫苦不迭呐。“后来您却为此对她发脾气,现在她对您必恭必敬了,您又不开心。当家的,您究竟希望秋声姑娘如何,让属下去对她直说吧?” 储孟孙听了他的话不禁脸一沉。所以反复无常的是他?“明明是她太恃宠而骄了……” 大暗暗自叹了口气。果然旁观者清。“在属下看来,她是您的人,也是您的属下,在身份上原就已经公私不分。所以当您因为生意上的事忽略了她,甚至让她吃亏受了委屈,身为属下她可以忍气吞声,但身为女人,当她忍无可忍向您诉苦时,您却为此责怪她,无怪乎她宁可选择当您的属下,也不当您的女人了。” “我说过我会保护她!”储孟孙粗声粗气地道。 “当家的!并不是身体受了伤才是受伤,有时候心里的伤,才是最难复原的。否则当家的您现在怎么会这么生气呢?”大饼不是站在秋声那边,只是就是论事,“秋声姑娘或许莽撞,或许不识相,这些都可以慢慢开导,但眼下当家的事若不解决,您和秋声姑娘之间,永远会绑着个死结。” “你是说黄亭儿的事?”他的眉头皱得比山谷还深。 “没错。当家的,您只要把立场倒过来就明白了。如果今天是秋声姑娘有个未婚夫,而她又护着这个未婚夫事事和您吵,您不砍了那个人才怪!如此便不难猜想秋声姑娘为何会对黄姑娘的事如此难以释怀了。” “黄亭儿这未婚妻根本是莫须有,我会查明这件事。”储孟孙思忖起来。 或许他真忽略了她的感受。打从在商场上闯荡到现在,秋声是第一个令他动了真情的女人,他承认自己根本不知道女人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女人这么纤细,会为了另一个女人把自己的鸡肠鸟肚打上千百个结。 既然如此,他就排除一切障碍,让秋声没话说,看她还有什么理由对他若即若离、不理不睬的! “当家的,您可能要加快脚步了。” 好不容易劝开了主子,但大饼还来不及松口气,又提心引胆地报告另一件事。 “秋声姑娘方才跟属下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该继续留在商行里帮您,听起来是萌生去意了……” 储孟孙的心为这句话整个揪了起来。 帐暂时理清了,但秋声并没有闲下来,在商行的大婶们煮午膳时炙又在一旁帮忙。 是储孟孙说的嘛,要她记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是个下人,自然不能偷懒。 商行里的大婶除了原来的几个,几乎都是新聘的,顶多只做了几个月,是储孟孙为了她这位新账房所安排的,就怕她处在一堆男人里不自在。因此,大婶们对她都很有好感,彼此处得相当融洽。 “听说,今天黄员外的女儿……那个亭儿姑娘,又来访了?”头戴蓝花布的大婶随口提起,一边拣着手里的豆荚。 另一个炒菜炒得正火热的大婶,刻意望了望秋声,大声回道:“是啊!不过一样教郑管事挡了下来,说当家的不在。” “已经挡了两、三次呢!那亭儿姑娘也算有心,可惜妹有意郎无情啊……” “不仅仅是亭儿姑娘被挡了,那柳飞红知道吗?平康坊最有名的伶伎,派人送了花笺来,邀当家的到曲江畔饮宴,一样被回绝了!” “不是我说,当家的可真是难得的好男儿,不迷恋女色,事业又这么成功,难怪一堆女人仰慕他,让他看上的闺女啊,真是上辈子烧了好香……” 众人的目光不禁望向一直不出声的某人。 听到大婶们的谈论,秋声心中虽然对储孟孙拒绝了黄亭儿和柳飞红感到高兴,但表面上仍一副漠然的样子,不愿让人瞧出她的喜悦。 头戴蓝花布的大婶见她默不作声,索性单刀直入的拉高了嗓门,“秋声啊,你究竟要和当家的呕气到什么时候?” “我哪里是和他呕气呢?我只是……只是气不过他说的话!还有,他……他对我也没有特别好,反而为了他的生意,让别的女人踩我损我,我被欺负也不帮我说话,那被他看上又有什么好?”她越说越不甘心。 众人自然都从大饼或郑管事那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方面怨当家的不解风情又死要面子,另一方面也叹秋声阅历尚浅、太过直率。 “男人呐,就是好面子。”一个大婶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劝着,“当家的大位坐久了自然有霸气,他又没有讨好过女人,怎么知道女人要什么、想什么?自然会把生意的事摆在前,忽略了你的想法。” “是啊!他如果什么事都能细心地顾及到你的需求,那他就不是大当家了!当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火,一上来就吼得人耳朵发疼,要是他不疼爱你,依你的态度,换成别人早被他撵出商行了!”炒菜的大婶将菜肴起锅,口里还不稍停。 “所以我就要忍吗?看着他对别的女人好,任他随意贬低?”秋声可不依了,她虽然不是什么尊贵的出身,但也没有奴籍,可不必委屈自己去讨好或巴结谁。 “唉,秋声,你想想当家的铁了心要你,必须面对多么大的压力,黄姑娘还是老夫人看上的人呢!如此一想,你便会觉得自己稍退一步不算什么了!”另一名大婶也加入劝说。 “是啊,你和当家的都是硬脾气的人,但感情的事可不能硬碰硬的!你长得水灵清秀,这副模样最惹人怜了!女人最厉害的招式你都还没用呢?”头戴蓝花布的大婶见她还在呕气,又气又好笑。 “什么招式?”秋声瞪大了眼。母亲早逝,从小由爹一手带大,可没人和她说过这些。 “要当一个让男人喜爱的女人,尤其是当家的这种硬脾气的男人,千万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所以秋声你一开始就用错了法子。”这位大婶也在大户人家做过事,看多大户人家的妻妾是如何争宠,自然有一番心得。“女人要适时的撒娇,想要些什么的时候,楚楚可怜的流几滴眼泪,男人自然会听你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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