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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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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悄悄隐去,鸡呜四起,太阳初露晨曦。 除了几个早起替班的太监、丫头和粗夫,恭亲王府的后院静得出奇。 一个丫头在刚落成的新院前庭扫落叶,她连连打着哈欠,哆嗦着把落叶扫进簸箕里。 好冷,只不过一夜而已,初冬就过了。梅树开始抽芽,晚菊放得正艳。 一夜之隔,树上的叶子掉得精光,感觉有些凄凉。 地上红红的彩纸随风飞舞,大红的喜宇滚得到处都是。 丫头叹了口气,瞄瞄新院后的喜房,摇摇头,重新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阳光淡淡扫过窗穑,穿进昏暗的内室。 大红灯花瘦尽,连理带上残香销尽,合欢杯被弃置在贴着大红喜字的檀木桌上;淡淡地笼罩着一层灰尘。 喜床上的人儿动也不动,呆滞地凝视着前方。 一股让人掩鼻的血腥恶臭蔓延在灰暗的空气里,相思枕上残留着已经乾涸的斑斑血块、大红锦被上金丝线巧绣的戏水鸳鸯早已被黑色的血块掩盖、丑陋不堪。 锁烟动了动,四肢传来的酸痛让她蹙紧双眉。 天亮了呢! 她竟然就这样坐了整整一夜。恍惚间。脑海竟然想不起身在何处。 光线又强了些、正好照在锁烟瓷白的小脸上,她不适地闭闭眼。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张在阳光下无忌惮的俊美脸庞。她虚弱地轻喘。 慢慢了开眼,缓缓地扫过整间屋子…… “吱呀!”厚重的落地买门被人由外而内推开。 “二贝勒爷,小福晋,奴才来服侍…” 锁烟抬起头,对上小太监惊恐的双眼。小脸蓦地雪白。 “咚…”用来洗脸的金盆从小太监的手上掉落,盆里的水泼洒一地。 “啪!”一个耳光掴了过来,锁烟麻木地捂住脸庞,软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你……你……”老福晋气得脸色发青,手指著锁烟粗喘着,险些接不上气来。 一旁的大福晋东哥立即趋上前替她抚拍胸脯,帮她缓缓气。 老福晋不领情地推开她的手骂道:“你少在这假惺惺,我就知道那个孽障回来准没好事,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给我说昨儿个那孽障给小康的是其么东西。你说,说啊……” 老福晋毫不留情地在奴才们的面前戳东哥的额头。东哥懦弱地缩着肩,为难地垂下脸。 “老王爷……你在天有灵,睁开眼看看这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害死了我的小康……怎么不把我的老命也拿了去?” 老福晋抽出襟口的汗巾嚎啕大哭起来。 煊赫的几位侧福晋和小妾闻讯而来,一听人福要在屋子里头挨笃,没人敢进去,全抖嗦地人在门口,噤声恭候着。 “老福晋,胡御医来了。”大总管费扬古躬身向老福晋禀级。 “快让他进来。”老福晋擦净泪,狠狠瞪了锁烟一眼后让来人搀扶着坐到首位上。 胡御医一进门便甩下马蹄袖趴跪在地上,抖声道:“老福晋节哀吧!” 一句话又勾起老福晋心中的怨气,命根子就这样没了,她以后拿其么来和那权利大过天的恭亲王斗? “你给我说,贝勒爷的死因是其么?”老福晋厉声道。 “这……”胡御医有些为难。 “快说,不要支支吾吾。你要知道二贝勒可是和硕恭亲王唯一的兄弟,你要是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小心你的脑袋!”老福晋阴狠地恫吓。 胡御至吓得使劲磕头,“小臣绝不敢欺瞒老福晋,只是贝勒爷实在是大限已到,药石枉然,再加上新婚燕尔,动了精气,所以……” 老福晋猛然抓住御医的手,“不要拐弯抹角的,给我直说。” “贝勒爷是行房时射精过频,本来身子骨就弱,这一来真气更是不保,大伤了本命,回天乏术啊。” 老福晋的眼里突然燃起一抹诡异的亮光。 她转回头死死盯住锁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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