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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锁烟害怕地蜷缩起小身子,她穿着一袭单薄的素袄,全身早就冻得冰冷。

  老福晋揪起锁烟的长发,逼着她抬头。

  “你给我老实说,你和贝勒爷行房了吗?”老福晋阴黑的脸孔竟有些狰狞。

  锁烟抖颤着樱唇,漆黑的眼眸里滑落出泪珠。

  她好冷,好累。好痛,好怕,究竟有谁,有谁能救救她?

  还是只要一死,什么都可以不闻不问,她也就可以解脱了呢?

  “行了,行了,格格和贝勒爷行房了…”阿丝从门外冲了进来,手里高举着验测处女贞洁的带血白绫,气喘吁吁。

  “你是谁?”老福晋狐疑道。

  “奴才是格格:不,是小福晋陪嫁过来的丫头,昨儿个一整夜奴才都守在新房外,直到二更奴才实在冷得受不住,这才回了下人房。小福晋身子虚,昨天折腾了一天,想必是累得睡深了,所以贝勒爷过去了,小福晋才不知道。老福晋要罚就罚奴才吧,是奴才失职,没有伺候好贝勒爷和小福晋……”阿丝拚命磕头。

  “我想起来了,好就是昨天那个被鞭打的丫头,怎么?你的伤口这就好了?”好个牙尖嘴俐的小丫头,说得条条在理。

  阿丝的脸色微变,她不动声色地看向大总管费扬古。

  “老福晋,老奴昨日已经命大夫给这丫头上过药了,她身体很强壮,没其么大碍。老奴看她对主子忠心耿耿。便放她回小福晋的身边。她的话老奴可以作证。”

  谁不知恭亲王府大管家费扬古是条铮铮铁汉,向来说话一言九鼎,纵然不是自己身边的人,老福晋对他仍是有着几分敬畏。

  老福晋点点头,算是消散了心中的疑虑。

  锁烟疑惑地看向阿丝。

  阿丝撒了谎,昨晚她若守在门外,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一定不会弃她于不顾。至少,她会进来陪着她承受恐惧。

  “胡御医,你替小福晋把把脉,看有喜了没?”老福晋此语一出,四座皆惊。

  胡御医怔住了,亏老福晋还是个过来人,怎会心急无知到如呲地步?

  “恕小臣无能,小福晋即使此时已有喜,但胚芽尚未成胎,全无脉象,小臣实在测不出……”

  老福晋也知道自己心急过了头,有此一天失言,她乾咳了几下又问道:“那依胡御医的意思,其么时候才能知道结果。”

  “小臣不才,最快也要一个月。”胡御医恭敬回道。

  “好,我就饶你一个月不死。到时你若怀不上我的金孙,看我怎么治你!”

  老福晋回身凶狠地瞪向锁烟。

  阿丝紧握住销烟冰冷的小手。

  “费扬古,王爷早朝还没回吗。”

  “回老福晋的话,宫里传话,皇上留王爷用膳,一时半会儿还回不了府。老奴已经派人传了二贝勒爷的事,相信王爷定会提前赶回来。”

  老福晋软倒在椅上,颓丧地挥挥手:“闹了一早上,我也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大福晋东哥先行了礼,领着一大群女眷丫环退出去,御医紧随其后。

  费扬古也帮着阿丝搀扶起锁烟退出去。

  老福晋揪紧了椅上的豹皮,脸孔扭曲成一团。

  老天为其么总是帮着那个孽障?

  她就是怕节外生枝,才故意选那个孽障出外打仗的日子为儿子举行婚礼,她当然知道,那个孽障在府里的势力有多大,儿子成亲的事必然会有人告诉他,但身在战场,他当然不能随心所欲。

  没想到千算万算,她还是输了一步。

  现在儿子没了,她不能一味沈浸于悲伤之中,她怎能其么都不做就等着被那孽障打倒!

  小康的身子确实已拖到了极限,这个她早就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逼着锁烟嫁过来,指望着儿子死后,还能给她留下点脉息。

  偏偏就在新婚的当口,小康的身子说坏就坏,这怎能不让她

  猜忌?

  她赶到小康的床前时,费扬古早就在了,费扬古是煊赫的人,这是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的事实。纵使他作风正派,一身傲骨,他的忠心是煊赫的,不是她的。

  她一定会弄清煊赫迭给小康的礼物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她知道的,一切问题都在那个礼物上。

  锁烟虚弱地半倚在阿丝的身上,从昨天到现在她滴水未进,其间又经历了许多是非。她已经毫无力气去面对更多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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