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回 救郑王枪刺沙里金 宿瀛州投帖拜官衙

 




  董铁锤,宋铁棒两个人打得辽兵东奔西走,他们两个的勇敢也使那六个放牛的伙计壮大了胆子,冯江、冯海等人也都拿着鞭子、棒子与辽军混打一阵,牛群受惊也东突西奔地乱拱乱撞,弄得辽兵们七零八散,不成个队伍……此时杨延昭正端枪催马与沙里金交锋,起初,沙里金把这牛贩子并未放在眼里舞刀猛吹,及至二人一交手,不到三个回合,使沙里金大为吃惊,他已经看出这个牛贩子,出手高超,绝不可等闲视之。正在他集中精力要认真对付杨延昭的时候,没想到董铁锤却在他身后偷袭而上,董铁锤人傻,想得那招儿也笨,他把链子锤搭在脖子上,跑到沙里金的马后,哈腰一伸手,把他这匹马的两条后腿给抓起来了,这件事也就是他,换别人谁也抓不住。马的后腿一被抓住,这马蹬达几下并没脱出董铁锤的手去,董铁锤抓住马腿往前一搡,喊道:“推小车喽!”随之把两条马腿一拧,扑通一声,把马掀倒,把沙里金从马上揪落地下,沙里金还有一只脚在马镫里没抽出来,被马压住了腿,他挣扎着想要抽出腿来,早被杨延昭俯身一枪,刺入咽喉,沙里金双眼一瞪,向人世作了最后告别。

  沙里金一死,辽军没了头领,其中有几个老兵,一眼看见杨延昭,说:“不好,杨延昭在这儿哪,他这是化装成赶牛的,在这劫杀咱们,此处定有宋军埋伏,快跑!”

  一人说,众人听,妇夸正是主将阵亡,人心混乱的时候,谁都想借个原由快跑,于是一阵大乱之后,辽军们尽都拨马逃走……辽军跑了,扔下了囚困郑印的木笼囚车。郑王在囚车里起初见队伍不前,继之前边大乱,接着牛群奔跑,杀声震耳,最后辽军逃遁,把它抛在这里。郑王心想,这叫吉人自有天相,该着栈老郑不去幽州,路上有人救我。他正思忖着,董、宋二人来到了木笼跟前。

  这哥俩一见木笼,端详了半天,没见过这东西。古代的木笼囚车是用粗木桩钉成的一个笼子,一人来高.笼子上边有个眼儿,犯人进去恰好卡住脖子,脑袋露在上面。木笼门上有大锁,木笼底下安有轱辘,前边用马拉着,可以走。

  这阵董、宋二人看了半天,董铁锤冲着郑王说了:“哎呀!你怎么钻笼子里去啦,你会叫吗?”

  郑王一听,把我当鸟啦,“二位英雄,别开玩笑,快把木笼砸开.救我出去。”

  “对啦!我们任大爷也说,叫我们来砸木笼救你出去。”郑王心想,任大爷是谁呢?

  这时候就见董铁锤与宋铁棒两个人退出了两、三步,冲着这个木笼,俩人一块悠这链子锤和链子棒……一悠……两悠……郑王看出了他们的意思,忙大喊说:“你们俩要干什幺?”

  “砸木笼嘛,那得使劲呀,要不砸不开,等我悠足了劲儿,一砸就开。” 郑王说:“千万别那么砸!那么一砸,连我都砸扁啦!别在那悠啦!”

  “啊.对啦,要砸不准,连你一块给砸啦,那得怎么砸?”

  “你不用砸,钥匙在沙里金身上带着呢,把钥匙拿来,开开锁,我就出去啦!”

  “好,谁是沙里金?”

  “就是刚才使刀的那个辽邦都督。”

  “噢,是那偷牛的呀!你等着啊!”宋铁棒去不多时把钥匙拿来了。打开锁头,开开木笼门,放出来了郑王爷。郑印看了看自己的枪和马仍在囚车后边拴着,这倒也不错,亏了这帮放牛的救了我,我得谢谢人家。

  郑王爷冲着董、宋一人一抱腕:“二位壮士,多谢救命之恩。”

  董铁锤憨笑着说:“哎呀!不要拱爪,不要拱爪。”

  郑印一听,什么?拱爪,我成黄鼠狼子啦!看来这两位是傻人,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得见见他们那位任大爷,这任大爷一定是他们的主人,郑王说:“你们这牛群的主人现在哪里?”

  “噢,你要见我们的任大爷呀!他在那边帮着往一起赶牛呢,你要见他跟我来吧!”

  郑印说:“好。”

  郑王爷跟随着董、宋二人往前走,一眼看见了杨延昭,郑印心想,哎哟,这不是杨延昭吗!不对,延昭死了,不会再活,他揉了揉眼睛,距离又近了一些,还是杨延昭,一点不差,怎幺,杨延昭显灵啦?郑印正在狐疑不定的时候,杨延昭己经跳下马来,走到了郑王的跟前,他双手抱腕说:“请问这位英雄贵姓高名?”

  郑王一听这云南口音,方意识刮他不是杨延昭,忙回答说:“在下姓郑名印字黑虎。”

  延昭忙说道:“哎呀!原来是王家千岁驾到,王家千岁你好,我与王爷见礼。”说话间就要下跪,郑王爷赶紧用手相搀:“请起,壮士,你是哪位?”

  “我姓任名炳字堂惠,乃云南人氏,杨延昭是我的好朋友,六哥生前经常提到郑家王爷,故此王爷的大名我是早有耳闻哪!”

  郑印一听,心想,我听说过有个和杨延昭长得十分相似的人,曾千里进灵车到东京,和王强还闹起一场风波来,一定就是这位啦。郑印说:“壮士大名,我也早有耳闻,幸亏今天在此相逢,你救了我一条命,这我得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哪!”

  延昭说:“王爷说的哪里话来,解救王爷是小人份内之事,只是不知王爷您是如何到在这里的呢?”

  郑印就把辽兵犯境,八王亲征,宗保为先锋,高王为元帅以及他与宗保出兵,中计被擒的事述说一遍……最后说:“任炳,我看你有马有枪,刚才又把沙里金刺死马前,一定也是精通武艺的人,眼下辽兵进犯,国家正是用人之时,你不如弃商投军,为国效力,将来战场立功,封官加职,光宗耀祖,不比你当这个牛贩子强得多吗!”

  延昭说:“王爷,我是立誓不做官的人,我六哥杨延昭,倒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结果怎样哩?闹了个人头落地,这就是官大有险,树大招风,直木先伐,甘泉先竭呀,我看哪,还是做买卖平安,亏了本,犯点憨,总不至于掉人头。郑王爷,我谢谢你的好意了,您老国事繁忙,我卖牛要紧,要没有别的事,我可要赶路了。”

  郑王听了这番话,暗想,是啊!杨延昭这一死,使多少人都寒了心啦:“好吧,任炳,如此说来,我也就不免强你去啦!今日救我之恩,日后必定重报,咱们后会有期啦!”郑印转身上马拱手告别。延昭说:“王爷保重,愿我宋军打退辽兵,百姓安宁。”

  郑印挥鞭策马,扬长而去。延昭在这里却思忖了半天,他从八王,寇准、高王想到宗保等人,他在推断这次对辽作战的形势将会如何?杨廷昭虽是冒名偷生人世,但他抗辽雄心犹在,他在想,我虽不能指挥千军万马驰骋疆场了,但以一人之力也要在这边关一线,搅得他辽兵不得安宁。用现在的话说,杨延昭要个人打游击。

  这工夫伙计问延昭:“任大爷,前边是雄州了,那正打仗,咱们这牛还往那赶哪!”

  延昭说:“雄州我们先不要去了,我们转道去瀛州。”

  “任大爷,瀛州离难州不太远,不如咱们远点走。”

  杨延昭说:“不要离战场太远,离战场远了买卖不好作吧!我们就去瀛州。”

  几个伙计只好听任大爷的吩咐,赶着牛群奔瀛州而来。

  进了瀛州城之后,找到了一座能圈栏牲畜的店房,叫“仁和客店”。店小二一见这个火牛群,在一头牛的身上还驮着个大老虎,再瞧瞧这几个放牛的,尤其是瞧见董铁锤、宋铁棒这两位“超级高人”暗想这可是个大放牛的,店里的好买卖来了。

  上房三间, “任老客”住东间,董、宋二人住西间,其余六位伙计住东配房两间。为什么把董、宋二人分出去单住呢,一是因为这俩人个大,占地而积也就大,再是这几个伙计不敢和董、宋二人一个屋睡,伯这二位睡觉打把式,那大胳膊大腿的砸到身上,能终生致残。

  安排完了房间,吃罢了晌饭,延昭信步来到店房门外,停足站隐,观看着街上的过往行人,和两旁的买卖铺户。正这工夫,就听远处有铜锣开道,咣!咣!……“闲人闪开”……延昭一听心想这是要过官呀,仔细一听这锣声,是十二梆一巡开道,延昭暗想,瀛州乃边塞川城,怎会有十二梆锣开道的官员?

  原来在北宋年间,官员出动,开道的铜锣都有说道:三梆锣开道咣!咣!咣这是县官,六梆锣开道咣!咣!……是州官,九梆锣是府官,十二梆锣是朝臣王侯,要是这锣敲起来没完……那是着火了!

  延昭正在这猜测这锣声的原由呢,忽听身后有人说话:“任老客,刚吃完饭吗?”

  延昭回头一瞧,见身后站着一个人。这人头戴一顶方巾,身穿对花蓝袍,足蹬云字头缎靴,长得很胖,胖得那脸锃光瓦亮,年纪有五十多岁啦,可脸上一点褶都没有,因为肉多都已经把脸皮给撑平了,撑到了饱和程度.再多一点肉,脸皮就得破裂。一字眉,单眼皮儿,趴鼻子,菱角嘴,额下三络黑里透黄的短须。他正满脸堆笑地瞅着杨延昭哪!延昭不认识,但出于礼节,便也含笑点头说:“刚吃过饭,请问您……”

  此人忙回答说:“哈……我是仁和客店的掌柜的,叫王四海,您是刚住到我店里的客人,我认识您,您还没认识我。”

  延昭闻听忙说:“噢!失敬失敬,恕我眼拙……”

  “哪里!哪里,开一个小店,全仗四方君子照应………您站在这是要看看我们瀛州的街景?” 延昭说:“是啊,初次到此,总要观赏观赏街市风貌,方才听有十二榔锣开道的官员不知是何人?” 延昭这一问,王四海兴致勃勃,来精神了。这个王四海是瀛州人,有个毛病,家乡观念特别严重,什么都是瀛州的好,说赢州的城墙比别的地方的城墙高;瀛州的土比别的地方的士有劲;瀛州的大姑娘双眼皮儿多;瀛州的白面烙出饼来比别的地方的面软乎;三九天瀛州刮的风都不象别的地方的风那么凉……今天一听延昭问他这个事,这正是他津津乐道的题目,不问都想找茬儿让延昭问:“任老客,您要问这个人哪!这可不是平常的人,他是我们的知州大人。”

  延昭听他说完这句话,眼望着那行过十字大街的道队,又问道,“知州大人怎么能十二梆锣开道,按这锣声应该是朝臣王侯,”

  王四海笑道,“任客爷您真高明,我们这知州和别的地方知州不一样,说是知州,比知府都大,这是朝里的王爷。”

  延昭闻听,顿感惊异:“王爷?哪个王爷?”

  “这还不是一般的王爷哪!他比哪个王爷都大.您听说过没?有一个十二岁下边廷捉拿潘仁美的神童,官拜靠山王、静山王双王千岁叫呼延丕显的,就是这位。”

  延昭闻听,恍然想起,噢!原来丕显贤弟在此。延昭知道,因为杀谢金吾的事,丕显在殿上替延昭鸣不平,惹恼皇上,把他贬到瀛州,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遇。没等延昭再问,王掌柜接着又介绍上了:“这位王爷,听说是在朝里顶了当今万岁,万岁爷生气了,要把他将大谪小,降职罚俸,让他上哪去呢?皇上跟他毕竟是老伙计啦!想给他找个好地方。皇上就查地图,整整查了三天,发现就是瀛州这地方好,这地方人杰地灵,风调雨顺,好吧!让他上那去吧!就把这位王爷贬到这儿来啦!这位呼延大人到这以后,把地面上治理的好极了,街上没有打架的,路过的客商没有丢东西的。人家是大官呀!治这小地方还不一个来一个来的?做衣裳不也是大改小使不了嘛! 人家那才华才用了一半,就把瀛州治理的头头是道,剩下那半才华在肚子里没用,竟自个生气啦!听说这位知州大人脾气大,爱发火,差役们都怕他,话又说回来啦,这人能耐大,脾气才大哪!儿马尥蹶子能拉重载,草驴老实驾不了辕哪……”

  延昭不等掌柜的絮叨完,又问道:“就他自己在这里吗?”

  “对,就他自己,没带家眷……也不知他有没有家眷。”

  延昭心想,丕显哪,你是为了我才贬到这里,如今我也来到这里,无论如何得看看你,尽管我如今隐姓埋名,也得和你见上一面,不然我心中不忍哪!延昭说:“王掌柜,知州衙门在什么地方?”

  “离这不远,十字街往东拐就看见了,您要干什幺?”

  延昭说:“我想去拜访拜访他,你看怎么样?”

  王四海一听,重新又打量了一下这位任老客:“您二位早就认讲吗?”

  “素不相识。”

  “奉劝您一句,还是不去的好。这个官儿跟别的官儿不一样,上任以来,瀛州城里不少头头脸脸的大人物,都想喇喇钻钻耗子窟窿--巴结这个大门口,登门拜访,可人家一律不见,人家没瞧起,人家跟皇上在一块混事儿的,能看得起这帮人吗?话说回来了,我们县里的头头睑硷的人都没见着他,您这个牛贩子去,他能见你吗?”

  延昭一笑说:“王掌柜,我不但要去见他,还要他大开仪门,把我迎接进去。”

  “什么?把你接进去?任老客,要吹牛可别在我跟前吹,我们家吹牛祖传,我爷爷叫“吹破天”,我爸爸叫“吹倒山”,到我这辈儿大伙都想给贺个号,还没起出来,反正说我吹牛欺了祖了。要是我们知州老爷大开仪门,接您进去,我王四海就姓你那个任,您看怎么样?”

  延昭听了之后,说道:“好吧,王掌柜,他要是不接我进去,我就把我的这群牛送给你。”

  王四海说:“您甭都进给我,进给我十头八头的就行。”

  “不,要输就输光,都送给你。”

  “任老客,咱可是君子一言,快乌一鞭,说出话来不代往回拉的,”

  “那是自然。”

  “好啦!你什么时候去?”

  “明天一早。”

  “就这么定啦!”

  第二天早晨起来,杨延昭写了一张自己的名帖,叫着王四海,俩人来到了知州官衙的门外。王四海说:“您去递名帖,我离您远点儿站着,要是出了事儿,知州大人怪罪下来要抓你,你可别说我跟你一块来的。”

  延昭说:““好,他不会抓我的,”延昭手持名帖来到衙门门前,一瞧这站着四个当差的,杨延昭冲他们一抱腕:“烦劳贵差往里通禀一声,就说贩牛人任炳任堂惠求见。”说着话递上了名帖差人接过名帖,看了看杨延昭:“我们大人自从到任以来,有个规矩,非公不办,谢绝会客,不管什幺人物,一律不见。”说着把名帖又要交给杨延昭。

  延昭笑容可掬地说:“请您把我的名帖交递进去,他看到是我的名帖一定会见我的,我们是老朋友了。”

  当差的一听,不敢回绝了,暗想真要这位和我们大人是老朋友,我们给回绝了,事后大人知道决不能轻饶了我们,干脆,给他通禀一声吧!一个差人拿着名帖来到后官宅书房之中。

  呼延丕显正在书房看书,他自从被贬瀛州以来,满腔气懑,郁郁不欢,他愤世嫉俗,清高自许,闭门读书,谢绝拜客。尤其是当他听到杨延昭被皇帝赐死,人头押回东京的消息之后,他几夜不眠,恨奸佞挡遘,皂帝昏庸,忧国忧民,心绪繁乱,更加脾气暴躁.动辄打骂差役。近日来韩昌又兴兵犯境,听说八王出征,高王为帅,呼延丕屁在瀛州也调集人马,坚固城防,准备一旦辽军到此,与其决一死战,盼自己能战死沙场,以身殉国,了却了这憋气的仕途宦路。

  差人进来禀报说:“大人,衙门外有人持名帖拜见,”

  呼延丕显连头也不抬,目光不离书本说道:“不是告诉你们了吗,谢绝会客。”

  “是啊,这人说是您的老朋友,小人故此不敢不禀。”

  说着递上名帖。

  呼延丕显闻听,放上书本,暗想,这里怎会有我的老朋友,接过名帖一看上面写着:

  云南昭通府贩牛客商任炳任堂惠拜谒呼延丕显心想,这个名字被不知道,贩牛客商我更无交往,一定是些营利之徒,到此攀附官府,行贿索利。他把这名帖往地上一扔,说道:“什幺牛贩子、马贩子,就是骆驼贩子我也不见,让他快走!”

  “是。”差人赶紧拣起这名帖,转身而回,来到衙门外,冲着杨延昭瞪起限晴道:“你这牛贩子,好不识趣,愣和我们老爷攀朋友,我们大人说了,别说牛贩子,骆驼贩子也不认识,快滚!滚!”说着把名帖朝廷昭脸上扔来……王四海站在远处,看到这儿心里暗乐,怎么样?不行啦吧!这群牛要归我。

  杨延昭并不慌忙,并不生气,他哈腰拣起掉在地上的名帖,冲着那差役说:“再烦劳你往里禀报一声,你就说杨延昭到此要求见于他,让他大开仪门,出来接我,如要不接,我就再也不来见他了,快去。”

  王四海在大道那边一听,这个牛贩子今天在这作死呢,一会儿这知州出来,非宰了他不可,王四海吓的又退出五十步去。

  差人一听,这牛贩子自称是杨延昭,杨延昭不死了吗,噢,这个人大概有点病,非要编八扯谎见我们大人不可,好小子,这回我非得看看热闹,我再给你传禀一声,让大人一生气,出来把你好好收拾一顿,轻则责打,重则坐牢,闲着没事儿,咱也找点开心:“好!我给你禀报去,你可别走了,弟兄们,把他看住,别回来知州大人一发火抓人抓不着了。”

  “你放心地去吧!”这三个差人把杨延昭紧紧地看住。

  那差人又来到书房,二番向呼延丕显说道,“大人,门口那牛贩子他说让我告让您,他是杨延昭,是您的六哥,让您大开仪门,出去迎接,如不迎接,他走了可就再不来了。这人说话越来越横,我已经差弟兄们把他看住了,大人您说这个事得怎么办呢?”这差人就等着呼延丕显发话,把那贩牛的抓起来呢!

  呼延丕显听完之后,并没发火,他继续问差人:“那个人长得什么样?”

  差人一说这个人的相貌.特征……呼延丕显昕完沉吟了一会儿,暗想,六哥死了,怎么又来了,是这牛贩子故意捣乱?不管如何,且去看看是什么人到此,如是故意戏耍于我,我要他的命。呼延丕显当即吩咐说:“仪门大开,我去接他。”

  差人一听,说:“是。”呼延丕显站起身来整整衣冠,跟随差人奔衙门口而来,差人早跑几步,吩咐仪门大开,门开处,见杨延昭正站在门外,一边一个差人监视着他,怕他跑了。呼延丕显一看,哎呀!闹了半天真是我六哥到了,这样看来,六哥已死,纯属讹传,他急忙走几步来到延昭跟前,撩衣便跪:“六哥,小弟迎接来迟望乞恕罪。”

  四旁的衙役一看,哎呀!这个贩牛的可真有两下子;远处的王掌柜一瞧,哎哟!敢情这位老客真厉害,知州大人给他下跪,这可了不得啦!看来我这姓是定改不移啦!

  这时候杨延昭搀扶呼延丕显起来说:“知州大人,请起,”

  呼延丕显一听,怎么六哥说话改了味儿啦:“六哥,您怎么口音变了?”

  延昭瞅着他只是笑,呼延丕显说:“先请到里边叙语。”呼延丕显陪着延昭来到客厅,吩咐人摆酒设宴……延昭坐下之后说道:“知州大人,你认错了人了,吾不是杨延昭啊,我是任炳任堂惠。”

  呼延丕显听到这儿脸色沉下来了,说道:“你不是杨延昭,为什么要冒名而来?”

  “知州大人,听我与你说嘛!我虽然不是杨延昭,但我是杨延昭的好朋友。他充军云南的时候,我们住在一起,他死之后,是我把灵车万里迢迢进到东京。他在遗书中曾告诉要我把他死的经过,得时说与你听,说你与他情同手足,我今天来登门拜访,你不见我,我只好如此说了,望知州大人谅解。”

  呼延丕显一听:“噢,是这幺回事,既是延昭的好友,也是我的好友,任兄,今日且就在此说说六哥死的经过,我正要想得知详情。”

  这工夫酒宴已经摆上,俩人刚喝了一杯酒,差役匆匆来报:“大人,八王千岁与天官寇准率一部宋军由雄州撤到咱们的城外,方才有人告知,让您接驾。”

  丕显闻听,当即一惊:“怎么如此突然地撤下来了?前敌一定出兵不利。”

  延昭忙站起身说:“哎呀,我得告辞了。”

  丕显说:“你坐你的。”

  “八王来了,哪有我的坐处,我得走……”

  他站起身刚要走,差人又急匆匆来报:“大人,八王与寇天官等人已经到衙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