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回 韩延寿兵犯雄州 郑黑虎战场遭擒

 




  王巨在树林中,看准了那“任炳”的后身,射出了一箭。按说,明枪易躲,睛箭难防,但杨延昭是一位出入于枪林箭雨之中,徜徉于刀丛戟束之外的豪杰,真可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正行走间,忽听身后冷风嗖响,急转身一瞧,箭已到跟前,他在马上略一斜身,躲过了这一箭,正待细看时,嗖!第二箭已到面前,延昭急又一躲,第二箭又穿空而过,接着又来了第三箭,第三箭没用躲,因为没瞄准,在廷昭身旁呼啸而过。到这个时候,杨延昭己知是那个“铁匠”的儿子在暗害自己,他伸手摘下亮银虎头枪,正要拨马察看时,却见那位“锅爆鱼”端若刀纵马从林中赶来。

  这王巨一看三箭未中,暗想我用刀劈了他吧!谅他一个贩牲口的商人,决不是我的对手。于是催马舞刀直奔延昭而来,口中喊道:“姓任的,今天我要你的脑袋,我是劫道的。”说着话,马到跟前举刀就砍,杨延昭用枪一架,反手抖枪便扎,王巨用刀往外一磕,觉着这条枪,不示弱,不拐弯,毫无惧色,继续前进。王巨看事不好,急付连拨马带扭身子,总算躲过去了。二人马又一打照面儿,杨延昭说:“强盗,你好大胆,看枪!”说声看枪,延昭使了个一马三枪,啪!啪!啪!一点眉前二刺胸,三枪直奔咽喉中,这叫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当实则虚,当虚则实,虚实莫测,变幻不定。眼看着第三枪来到咽喉跟前,王巨自觉着闪不开,躲不了,用刀招架也不好,干脆吧!他把眼一闭,来个眼不见,心不乱……杨延昭这枪再往里一进,就能把他脖子给戳个窟窿,来个穿瞠风,透心凉,可延昭忽然想到,我如把他一枪扎死,横尸路上,会给地方官员带来不少麻烦,说不定也会连累到我,我如今是诈死瞒名,偷生人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想到这里他这枪往旁边略一歪,贴着他耳朵下边脖子根儿,出溜了一下子,锋快的枪尖儿把他脖子给制了一道一寸多长半分来深的口子……王巨在那闭着眼,就觉着一个冰凉的东西在他脖子上一过,哎呀,妈呀,穿透膛儿啦,杨延昭把抢往旁边一拨,扑通一声,王巨裁落马下,刀已出手,他急忙爬起来跪在地上,连喊:“大爷饶命!”

  延昭端着枪指点着王巨说:“你这匹夫,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图财害命,你可知国法难容?今天暂且饶尔一条狗命,日后再敢胡为,被我撞见,必让你死于我的枪下!”

  王巨哀告说:“下半辈儿我也不敢啦!您这一回治我一百回,从今往后,别说您看见我劫道,就是听见我劫道,您就找我来,要我脑袋。大爷,您饶了我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积儿积女积寿数,不积今生积来世……”王巨一边说,一边磕头,觉着脑袋也磕疼了,唾液也说干了,没听见那“任炳”的动静,抬头一瞧,不知什么时候, “任炳”早已走去,一点影子都没有了,王臣这才站起身来,拍打拍打身上的土,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用衣服底襟擦了擦………四外看看没人,狠狠地往地下啐了一日,“呸,算你小子命大,不然的话,今天我非带着你的脑袋走不可,行啦!大人不把小人怪,宰相肚子万事盛,后会有期啦!”他哈腰拣起刀来,上马回来了。

  回到司马府一见王强,王强说:“孩儿啊,你可追上那任炳没有?” 王巨说:“追上了。” “可曾结果他的性命?” 王巨说:“让我把他给打跑了!” 王强说:“哎!你怎幺没有杀死他呢?”王巨说:“瞎!他跑得太快啦!为儿我追上他之后,一拦他,他那骨头就吓酥啦,我一端刀,他拿起枪来还想和我照量两下,被我三刀两刀砍得他晕头转向,一劲向我讨饶,我能饶的了他吗,他看势不好,拨马就跑,我想抄近道儿钻树林追他,可没想到一个大树枝子刮我耳朵下边了,肉皮也被刮破了,把我从马上也给刮下来了,我爬起来再一看,那‘任炳’他跑远了,您看刮得这脖子上的血………”

  这王巨是一流的牛皮将,有骆驼不吹牛,有象不吹骆驼,什么大吹什幺。王强看了看王巨的伤说道:“孩儿呀,如此说来这个‘任炳“任堂惠’,武艺一般。”

  王巨说:“哎,一个牲口贩子,懂得什幺武艺,我一个胳膊拿刀也能把能打败了。”

  王强心中暗想,看来这个“任炳”是真的,要不我儿胜他怎会如此容易?既是“任炳”,就让他跑了吧!“儿呀!伤口上上些药,歇息去吧!”王巨走了,王强关上房门,秘密地给辽邦萧太后写了一封信,告诉她杨延昭已死,宋室空虚,正该大举进兵,大宋江山,指日可得……王强的一封密信发出,未多久,辽邦元帅韩延寿统带人马,进兵中原。铁蹄踏处,驰骋无忌,刀党血影,剑戟屠戮,位边塞一带,百里荒芜少人迹,冷风孤月鬼夜啼……边关宋将抵敌不利,节节撤退,步步败北,辽军长驱直入,危逼雄州。雄州节度使刘茂,告急折奏,直送到东京汴梁金銮殿上。皇帝见告急奏章,忙问群臣计将安出?

  兵部大司马王强说:“陛下,辽军自当年平城战后,久蓄精锐,垂涎中原,一旦出兵,势如洪水猛兽,不可抵挡。为令之计,倒不如先施以小利,派使臣与其商议,或赏钱帛,或赐土地,以缓共攻势,待我等秣马厉兵,修阵固列,伺机可行,再战不迟。”

  王强说完这话,皇帝沉思了片刻,他看了看群臣,问道:“司马之计如何?”

  寇准说:“陛下,大司马出谋虽好,只是得赔钱割地,是一个赔本的买卖,有道是赔本的买卖不能作。我大来与辽邦自周世宗时便有边界之争,周世宗兴兵北伐,欲收复燕云十六州,壮志未成,病重而亡。太祖胸有宏图,未得施展。太宗皇帝出兵御敌,多年干戈,深知辽邦勃勃野心,有吞象之意,决不是给一块地盘,给一些钱帛就能息兵罢战的,辽邦是得寸而进尺,得陇还望蜀,积多年来与辽邦征战之经验,只能打,不能哄,当年平城之战使辽军大败,几载平安,是打的,不是给钱给地哄的。如今亦然,非战不可,乞和必败,出征必胜,陛下三思。”

  皇上一听,寇准说得也有道理。这时候王强在旁边说:“依天官所言如今朝中何人可以带兵出战?何人敢说出战必胜?”

  寇准说:“司马大人,疫风知劲草,板荡显忠臣,我就不信,困难当头,无人敢出征?真若如此,则是兵部司马,用将不当。”

  王强一听,嘿!这反正还都是我的不是。正这时候,平南王高君保出班奏道:“陛下,臣愿统带人马抵抗辽兵!”言未毕,鲁南王郑印也跪奏说:“臣愿随军劫力。虽不能生擒敌首,却也能杀几个辽兵。”

  真宗皇帝连连点头,表示赞许。此时寇准说道;“陛下,既然是高王、郑王愿带队出兵,臣再保举一人随军出征,我敢保,出军则胜,所向披靡,必大败辽军于边关之外。” 皇帝说;“你保奏何人?” 寇准说;“八王千岁。” 八王赵德芳病愈不久,又逢杨延昭被赐死,这些天心绪不畅,很少上殿,今日来到朝中,正碰上这件事。寇准正保荐他随军出征。八王心想,当年平城之战时,寇准曾荐我出征,不过那时夜访天波府,找出了杨六郎,我未到前敌,如今延昭已死,御敌无将,高王、郑王能挺身而出,我这宋室皇族还能有何异议?寇准的见解颇有道理,宁可出兵征战,决不割地求和,大来人要有大宋人的气节,孤王出征。想到这里,八王出班奏道:“陛下,辽寇猖獗,犯我疆土,三尺玩童,亦知卫国抗敌,何况我等须眉男儿,吾愿随军前往,亲睹沙场之壮景。”

  寇准一听,忙说道:“陛下,八王出征,必使士气大振,臣愿随王驾间行,侍奉鞍马。摇旗呐喊,尽士卒之力。”

  真宗皇帝一见几位斗志昂扬,情绪上也受到鼓舞,一一准奏,并且当殿议定出兵诸事……各部安排就序,只是少一个开路先行官,谁来当这个先锋官哪?寇准说;“这个事,只可兵部司马委派。”王强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琢磨了一会,说道:“陛下,有一人年轻有为,武艺精湛,可任先锋,只是须万岁降旨一道,方可委派。” 真宗皇帝说:“哪个?” 王强说:“杨延昭之长子杨宗保。”王强保荐杨宗保有他的用意,王强心想,杨延昭不在人世,此番高、郑带队出征,败多胜少,我把杨宗保保举当先锋,让他死于前敌,以绝后患。这王强用心可谓毒矣!

  他一说出此话,八王说:“不可,宗保年轻,尚未成人,统带人马,智谋不足,更何况他丧服未满,丁忧在家,让他当先锋,恐不称其职。”八王这是耽心宗保出事。

  王强闻听,狡黠地一笑说道:“杨家不是世代的大宋忠臣吗?忠臣当以国为先,以家为后,以忠为先,以孝为后。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更何况簪缨后裔,名将之子呀!我听说,宗保有其父的遗风,当个先锋,适称其材呀!”

  寇准说:“让宗保当先锋倒也无妨,有道是浪恶出水手,山深出猎户,不畏强敌者是豪杰,苟且偷安者是匹夫,让杨宗保去千军万马中闯练闯练,说不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会赶上他爹爹杨延昭,那样的话,岂不是大宋的福气,万岁就请降旨吧!”

  八王听寇准一篇言词,也不说什么了,于是皇帝降旨,兵部发文,任命杨宗保为征辽先锋官。

  准备几日,点齐十万大军,八王千岁御驾亲征,高王为帅,郑王随军,宗保为先锋,双天官寇准为随营军师,统带诸将,旌旗金鼓,号炮连天,踏颤地皮,扬翻尘土,直奔雄州而来。

  兵至雄州,节度使刘茂将援军迎接进城,向王爷、高帅讲诉这次韩昌进兵路线,未及说完,忽听城外炮响……有军卒来报,韩昌人马已到雄州城外。

  宗保闻听,忙向高帅说道:“元帅,敌军奔袭至此,立足未稳,我军初到,求战心切,正好出兵,杀敌一阵,以壮军威。”杨宗保这次出战,虽有父丧,但却有一片赤诚报国之心,他急于想要驰骋战场,试试锋芒,用辉煌的战果给王强这样的“乞和派”一个有力的回击,所以他要求出战。

  高元帅知道宗保之心,更知道这首战的重要,所以他除了传令给宗保,让他带队出征之外,又派鲁南王郑印给宗保观敌嘹阵。

  宗保接令之后,点兵、放炮、开城、列队……宗保在马上向郑王说:“老伯父,我是初次出征,您可多关照点儿,您久经大敌,经验丰富,看有不对的地方,可要多指教。”

  郑印说:“孩儿呀!放心,该说的,我决不客气,不然的话,对不住你死去的爹,你小子这次出马,得打个漂亮仗,要首战告捷,不然的话,也对不住你死去的爹。让他们看看,杨延昭死了,他儿子也不白给。”这郑王爷,不识几个字,出言特直爽。

  宗保说:“请伯父放心。”正说到这里,忽见远处辽天的马队,摇旗呐喊,拉开一线,从天际下,荡起黄烟尘土向雄州城杀来。杨宗保在马上高举大枪说道:“三军听着!敌军犯我疆土,杀敌报国,尽在今朝,勇进者赏,后退者杀,随我迎敌!”杨宗保纵马摇枪率一部人马冲上阵去……郑印在后边带一部人马压住阵脚,观看战局。

  两军相遇,一场厮杀,只听兵器相碰,叮当作响,马嘶人喊,杀声遍野……杨宗保乱军中驰马挺枪,寻找敌之主将,远见一杆大纛旗上绣着一个韩字,宗保催马奔来,见一人盔甲在身,手执三脸托天叉,跨下浑红马,正在指挥辽军。宗保飞马近前,用枪点指:“辽贼何人?”

  对面这人正是韩昌。韩昌从王强的密信中得知杨延昭已死,释去心中一块郁闷,所以此次进兵中原,绕开雁门关一线,置边关众将于不顾,竟深入雄州,所到之处,轻取易得,如入无人之境。没想到今天在此,遇到宋军人马。韩昌见来者是一位年轻后生,看上去,年岁不过二十,素袍银铠,白马银枪,眉目清秀,气度不凡,过去与来军交战多年,未见此人,听他一问,答道:“我乃大辽国,扫宋大元帅,韩昌是也,娃娃你是何人?”

  宗保一听果是韩昌,乐得心花开放,暗想,早听说韩昌乃辽邦元帅,今天碰到他,我且试试我的武艺如何。只是听他称呼自己为娃娃,心里老大不痛快,遂答道:“你老爷,姓杨名宗保,乃杨元帅之后。”

  韩昌一听,好大的一个老爷,原来这是杨延昭之子,待我擒他。想到此未等动手,见杨宗保已拧枪直刺向韩昌的面门,韩昌抬叉招架,宗保反把一枪又刺向他的小腹,韩昌一闪,又一枪刺向他的咽喉,韩昌架开这三枪,暗自佩服,果是名家真传,出手不凡。二人打在一处,战马盘绕,枪叉并举。

  郑印在远处,见杨宗保与韩昌战在一起,忙命人搬过战鼓,亲自为他擂鼓助战,鼓声咚咚,又给战场增加了征杀气氛。杨宗保征战间,回首观瞧,见郑王正亲自为他擂鼓助战,更加精神抖擞.暗想今番如能战胜韩昌,爹爹在九泉下也能含笑瞑目。这时又听远处郑王不光擂鼓,还扯着嗓子喊起来:“宗保啊!好小子,和你打仗的耶个混帐东西就是韩昌,杀了他,抓住他都行,可别放他跑了!”接着又是一阵催阵鼓响……宗保听到郑王在远处呼喊,更增加了几分力量,抖开大枪,撒开战马,拼全力与韩昌厮杀。二人征战间,忽见韩昌露出破绽,亲保抖枪刺去,韩昌闪躲不及肩头绊甲绦被挑断,急拨马败下,辽军也随之败走,杨宗保见韩昌一败,心里好高兴,暗想这首战先打败了辽邦的元帅,还不算是旗开得胜吗?宗保毕竟是年轻,他没有看出来,韩昌的破绽是故意卖出来的,因而败兵也是佯败。

  韩昌一败,宗保一追,观兵的郑王乐得手舞足蹈:“哈哈,好小子,有出息,一朝面就把韩昌打败了,给你爹露脸了,追上他捉活的。”郑王高兴地叉使劲擂鼓,咚咚……擂着擂着郑印一琢磨……不对呀!韩昌这个人,武勇超群,智谋出众,是辽邦的人才。怎么被宗保一战就败啦!不对,方才辽军来得猛,撤得快,队形并非真乱,伤亡也并不惨重,这其中一定有诈,不好,得收兵。郑印马上停止了打鼓,命军卒鸣金收兵。呛啷啷……收兵锣响,可是如今已经不赶趟了,杨宗保追敌去远,已不能听到锣声。

  郑印不由得埋怨起自己来,老郑啊!老郑,你岁数不小啦,怎么又冒失起来了,元帅让我观阵,为的是不让宗保出差错,可宗保追下去了,这要出了事,我回去怎么见元帅?怎么见八王,也对不住死去的延昭啊!干脆,我亲自接应他一下。想到这里郑印命令兵士:“三军们随我去接应杨先锋。”说完话,他催开铁青马,端起虎头枪,向韩昌败走的方向追去。

  正让郑王猜对,韩昌果然在黄土岗一带设下伏兵两万,这原是要对付雄州的守将的,今天他随机应变,把杨宗保引到了这里。当这两万伏兵杀出把杨宗保困在当中的时候,杨宗保他右手端枪,左手抽出银装锏,远了枪扎,近了锏打,杀得敌军不敢靠近。正此时鲁南王郑印带队伍来到,他抖动着大枪.喊杀着闯入再围,见到宗保说道:“孩儿呀,快快往外冲,我给你断后。”

  宗保见郑王带宋军杀开一条血路,他急催马,领宋军复师原路杀出,往雄州方向败走。郑印断后.边杀边走,但他与宗保带出来的五年宋军与二万多辽军相比,毕竟是众寡悬殊,更何况杨宗保已带走一部宋军。郑王想要撒出重围,却几次未能得脱,韩昌已知郑王是大宋朝的高级将领,指挥着辽军变幻阵势,把郑王围在当中,郑王毕竞是多年不上战场.养尊处优,心广体胖,象方才一股劲冲杀一阵倒还可以,时间一长,方觉体力不佳,汗水淋漓,暗想,老郑今天要够呛,正此时,郑王的战马,趟在了辽军的绊马索上,扑通一声,把郑王摔落马下,宋军士兵,一部杀出重围逃回雄州,余者除战死者,尽被辽军俘获。

  郑印被辽军捆绑押到韩昌的马前,他看了韩昌一眼,立而不跪。韩昌在马上轻蔑地一笑,说:“见了本帅,因何不跪?”

  郑印说:“王爷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大宋天子,不跪你们这些山猫野兔,黄鼠狼子大眼贼儿,你要受我一跪,不怕在马上掉下来吗?”

  韩昌说:“尔命在我手,还敢口出狂言,我且问你姓字名谁?”

  郑印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郑名印字黑虎,大宋鲁南王。”

  韩昌一听,哎哟,这个就是鲁南王,我早已知晓,他是大宋有名的武将,今日活擒了他,正是首战大捷。他在马上命令辽军说道:“来吁,将此人押进木笼囚车,解往幽州,朝见太后。”

  郑印一听,这回行了,我还得逛趟幽州,已经被人家活擒了,随便吧!

  韩昌命大都督沙里金带五百名辽兵,押解木笼囚车奔幽州而行……离开了战场,走了有几十里路,前边的队伍忽然站住了。沙里金问:“队伍因何不行?”前边的兵卒来报:“启禀都督,被牛群给挡住了。”

  沙里金一听,真是岂有此理,牛群怎么会拦住人的去路,他急催马求到队列的前面,一看,果见有几百只牤牛拦住去路。沙里金大声问道:“谁的牛,快闪道!”

  他这一问,忽听有人喊了一嗓了:“谁的人,快闪道!”

  这一声真如山谷虎啸,河边狮吼,沙里金注目一瞧,吓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