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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这倒是真心话,为她安排的活动,带她出去玩,既费钱又伤神,他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我喜欢静静的,不说话,只是感觉你,闻你的气息!"

  这也是真心话,每个男人都希望少费口舌而得到爱情的实质,当然为此他的手脚就一刻也不能安静下来。

  "在教室,有的时候我觉得教室里只有你和我。"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在教室里的诸多小动作大可不必遮遮掩掩。

  "假设门开了,进来一个人或出去一个人,我会看一眼,瞬间就忘了,好像他出入的不是我们所在的教室,好像我们和周围的时空有些错位一样。我便抱紧你、吻你、抚摸你,以证实这一切都不是虚构的!"这一段话消灭了她一切的抵抗,连杜亚平自己也被自己说的话感动了。

  "亲爱的,我觉得你,或是上天把你加于我身的恩赐已经过多了。我总认为我没有权利得到这些的。如果你不是这么好,我心里更容易平静些。其实,我只要能呆在你身边,能够看到你的笑容,并知道你允许我爱你。就足够幸福了。"

  李文怡的眼睛不知道望着哪里,呆了半晌才说出话来:

  "我好在哪儿呀?"

  两人从被窝里钻出来,觉得身上冷一块热一块,李文怡头上发烧,杜亚平认定自己要感冒。出门后冷风一吹,李文怡就暗自后悔不该跟他去他那里了。但已经上路了,她不知怎样回绝才好。杜亚平呢,只顾匆匆向前走,一点也不顾及女孩心里的为难。走到二十八幢门口了,李文怡终于下定决心,站住不动了:

  "我回去了!"

  "来嘛!"

  杜亚平拉拉她的手,他还沉浸在甜蜜的思绪里,没意识到她真的打退堂鼓了。李文怡抽回手揣在兜里,垂头站在原地不动。她想郑重其事地对他说自己不想去他那儿,但不知如何开口,她也想索性转身独自回去,又怕他生气,她只好站在原地不动了。

  杜亚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他就怕出这种意外,他已经支开了室友,但又不能带女孩回来睡觉,多丢人啊!一急之下,他有点不知所措。

  "我走了!"李文怡又说了一句,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然后转身独自慢慢地走开了。杜亚平赶忙跟了上去,他首先想到的是,他们不该为此闹别扭,如果她一定要回去,他怎么也该送她到三十二幢门口,总不能让她独自走夜路吧!他陪她走了几步,然后,他的自私心理复活了,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轻的、求告般地说了声"亲爱的",搂着她,压着她,使她的身体倾斜,走了个弧线,竟又引她到了二十八幢楼的台阶前。李文怡站住了,不肯再向前一步,她感到他的胳膊箍在自己的背上,向前连拽带推,便一蹲身想从他胳膊底下闪出去,但这一招早已不灵了,他抱她抱得这样紧,她根本弯不下腰去。于是她抬起脚蹬在面前的台阶上,躬着身子死命向后坚持着,真不知她哪来的一股子劲。

  其实女人很少能凭力气达到目的,她们只是借此表达或宣泄自己的情感罢了。比如此时的李文怡,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不满。他太自私了,丝毫不为她打算!但她膝弯一软,两脚腾空被他抱了起来,她也就不再抵抗,任凭他抱自己上楼,到三楼的时候她已经听出他的呼吸不匀了,他脖子上迸起的血管和急促沉重的心跳让她心生怜爱:

  "放我下来吧!"她笑了。

  但他一鼓气抱着她上了六楼,再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轻轻地把她放到地上。他推开605的门,冯珂和刘晓还留在房间里玩电子游戏,其他同学多少领会到了这房间今晚的用途,早早退了出去。刘晓留下来是因为他和杜亚平好得无所顾忌,冯珂留下来是因为瘾大。杜亚平回过脸来,走廊里的李文怡见他的表情知道屋里有人,不由得睁大双眼,张开了嘴巴。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猫着腰探头向房间里张望,一举一动像个天真的娃娃。但当她看清屋里的情形后,便勇敢地挺身走进门去:

  "你好!你好!"她向两个男生打招呼,丝毫也不怯场。其实,就算她在屋子里碰到十个男生而感到不知所措,也及不上她自己在门外凭空猜测将在房间里遇上什么情形时来得慌张。这时候,轮到两个男生面红耳赤了,他们支吾了几句,顾不上将这一局打完便匆匆地溜出了房间。

  杜亚平殷勤地拿出两大罐李文怡爱吃的零食,数量多得足够当饭吃上两天;又冲了满满一搪瓷缸香浓的咖啡,好像存心要和她相伴到黎明,共度一个不眠之夜似的。他为这一刻所作的准备还包括最近养成的勤洗、勤晒被褥的好习惯,现在他床上的被褥松软干净得让他充满信心,当然这是留到最后用的。他问李文怡想不想听音乐,看电视或玩电子游戏,李文怡一一谢绝,竟然说她还是回去的好。杜亚平立刻扑到她身边,使足了水磨功夫哄得李文怡再不提起这个话头。然后杜亚平鼓足勇气走到门边将门反锁上了,锁簧那咯噔一声骇得两人心惊了半晌,就好像门没反锁能证明两人在房间里做的事儿是光明正大的,而门一旦被反锁上就说明他们在房里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李文怡只好默默地坐在床头,装着不知道他去将门反锁了。他走回来,轻轻地拥坐在她身边,两人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李文怡便小心的扯掉手套上起的毛球。

  "想什么呢?" 杜亚平说,但李文怡不吭声。

  "跟我说说话嘛!"他又说,可是说什么呢,他不也在没话找话吗?最近,他们越来越感到两人在一起时,并没什么共同的事好做。他曾经抱怨过,说只要她愿意,他做什么都可以。其实,她不也是做什么都愿意,只要能让他高兴吗。

  "你教我下围棋吧!"

  "你学那个干嘛?围棋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能下好的,再说,你们女孩对这玩意不感兴趣,你们没那种脑细胞!"

  但他还是摊开棋盘,略微对她讲了一会儿,然后摆了几道吃子和死活题让她做。她虽然聪明,但在一个小时内还是没搞清楚围棋是怎么回事儿。两人都觉得乏了,趴在房间中央的电炉子把空气烤得暖烘烘的,直叫人打瞌睡。杜亚平帮她脱了大衣,她自己开始解鞋带,杜亚平立刻承揽了这项光荣的任务,并更进一步褪下了她的袜子。但他只能到此为止了,李文怡再不肯让身上哪件随自己来到这男人窝里的衣裳与自己分离,她就穿着毛衣和亚麻长裤钻进了被窝,面朝里躺着了。当赤身裸体的杜亚平从后面抱住她时,无异于抱住一只毛茸茸的刺猬,当然他一点儿也不在乎。还有一件事说来有趣,很少有比学校的单人床再窄的床了,但很少有人听到学校里的情侣抱怨学校的床窄,倒是那些睡在一米八宽的弹簧床垫上的恩爱夫妻,常互相抱怨对方挤着、压着自己了,晚上没睡好等等。

  杜亚平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些形形色色的纸张:

  "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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