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5期
试论修辞方法对当代汉语新造词语的作用
作者：苏向红
关键词 造词方式 修辞方法 新词语
一、关于修辞方法造词
1、“辞格造词”与“修辞方法造词”
词汇是一个开放的系统，当代汉语新词语大致有四个来源：创造新词语、赋予旧有词语新义新用法、吸收外来词语、吸收方言词语等。本文所指的新造词语，在时间上，一般指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新创造的词语；在形式上，指以前没有出现过的组合形式新颖或组合形式虽旧但意义全新的词语；在造词方法上，指借助修辞方法创造的新词语。
造词法指新词形成的方法，它对造成一个词所使用的语言材料和方法作分析，说明词所形成的原由或理据。汉语中的一部分词语是用修辞方法创造的。孙常叙先生提到“比拟造词”。任学良先生最早提出“修辞学造词法”一说，认为“运用修辞手法(即所谓的辞格)来创造新词的，就叫做修辞学造词法”，并列出比喻、借代、夸张、敬称、谦称、婉言、对比、仿词共八式。徐杲先生提出“辞格造词法”，即“借助辞格(即修辞手法)组织语素从无到有地造出本义中含有该辞格特征的新词的造词法”，认为辞格造词不止二十种。刁晏斌先生分析“新生词语的构成方式”时列举了仿造、简缩、比喻等方法。姚汉铭先生列举新词语中的修辞方式有比喻、比拟、借代、夸张、移就、仿词、断取、直义、谐音等。
以上各家所述大致可以归纳为“辞格造词说”。视野更开阔的是李如龙先生的“修辞转化说”。他认为，从古至今，汉语词汇衍生的方式大体可以归为四大类：音义相生、语素合成、语法类推、修辞转化。“所谓修辞转化，指的是经过修辞加工的多音词或作为词用的固定词组。从词义说，这些多音词的词义往往不是由语素义的简单相加，而是经过一定的修辞方法加工而成的；从词形说，从音节数到语音的组合，也都经过适当的修饰”。刘晓梅先生考察当代汉语新词语的造词法，运用李如龙的造词法系统并加以补充，认为新词语中的“修辞转化”形式包括比喻、借代、缩略、音义兼顾翻译外来词等。“修辞转化说”理顺了修辞方法与其他相关方法之间的纠葛，不限于辞格，属于广义的修辞。
毫无疑问，修辞格是增强话语表达效果的特殊的修辞方法，也是汉语修辞方法的研究重点。但是，正如修辞格不能涵盖汉语多种多样的修辞方法一样，创造新词语所使用的修辞方法也不应该局限于修辞格方法，陈望道先生指出：“修辞所可利用的是语言文字的习惯及体裁形式的遗产，就是语言文字的一切可能性”。本文所说的修辞方法造词，是指选择并组合语素以创造出鲜明、生动的新词语的方法。汉语修辞方法造词作为汉语造词方式的一种，与一般的造词现象相比，有其独特的规律，分析语素选择与组合的修辞功能是研究汉语修辞方法造词的出发点，本文从语音、语义、文字等方面考察修辞方法对当代汉语新词语创造的作用。
2、修辞方法造词与词义派生现象
修辞方法造词是修辞方法介入造词过程，组织语素从无到有地造出新词语，词义的派生现象是修辞方法介入词义的派生过程，由既成词的本义派生出新词义，二者是修辞方法滋润下的两种本质不同的词汇现象，分属词汇学的两个分支——造词法、词义派生。例如：“拳头产品”指一种品牌或产品在企业中的作用像拳头一样粗壮有力，是利用比喻法造出的新词；“出台”的本义是“演员出台表演”，比喻义指“一系列政策措施跟群众公开见面”。又如“国脚”借代具有高超球艺的国家级的足球队员，是利用借代法造出的新词；“菜篮子”的本义是“城镇居民采购蔬菜、食品时携带的工具”，其借代义指城镇居民的副食品供应，本文所列举的新造词语不包括如“出台、菜篮子”等词义的派生现象。
二、从语音方面看修辞方法对当代汉语新造词语的作用
1、谐音法
谐音法运用高度的想象力，积极利用语音的相同与相似创造新词语，可以添加情趣，彰显创意。数字、外语、方言都可以创造谐音词语。这类新词语一部分直接由谐音构成，一部分由谐音加缩略构成，前者如下列A组，后者如下列B组。
A：海龟派(海归) 马大嫂(买汰烧) 驴友(旅伴或自助旅游者的互称) 竹页(主页) 米2(me too) 斑竹(版主) 瘟酒吧(Windows 98)荚眉(美妹) 衰哥(帅哥) 菌男(俊男) 霉女(美女) IcQ(I seek you) 3166(沙扬拉拉)4242(是啊是啊)
B：盒饭(何洁的支持者) 凉粉(张靓颖的歌迷) 蜂蜜(冯家妹的歌迷) 荔枝(黄雅莉的支持者) 玉米(李宇春的支持者) 米粉(玉米与凉粉的支持者的合称) 芡粉(叶一茜的支持者)
2、音节缩略法
时代的巨大变革，社会的加速发展，都对语言的信息密度与传递速度提出了要求，人们总是尽量使用相对简洁的词语形式来指称客观事物，表达较多的语义内容，这就是语言的经济性原则。因此，当代汉语新词语中存在着较多的缩略现象。这些词语的缩略形式与非缩略形式是并存的，可以满足不同的交际需要。缩略语是抽取原词语的代表性成分而构成的，其语音形式发生了变化，而语义内容则与原词语保持一致。
由于使用范围、频率、场合、人群的不同，新词语中的缩略形式大部分容易引起对非缩略形式的联想，小部分不然，前者如下列A组，后者如下列B组。
A：博导 硕导 财险 超市 成教 职教成考 自考 房贷 房改 福彩 体彩 足彩个唱 个展 公关 婚保 计生 家轿 驾照智商 企管 手机 司考 特教 通缩 外教危房 消法 国企 民企 私企 外企 刑拘央行 央视 娱记 非典 超女 打恐 奥运村
B：激打(激光打印机) 针打(针式打印机)特菜(特种蔬菜) 特行(特种行业) 提点(提醒点拨) 私服(私有服务器) 增常(联合国安理会增加常任理事过) 开浪(开放又浪荡) 电盲(电脑盲) 有品(有品味) 异租(异性合租)
3、合音法与叠音法
合音词古已有之，古代汉语中常用“诸(之于)、焉(于之、于斯)、盍(何不)、叵(不可)”等，现代汉语中常用“甭(不用)、这(这一)、那(那一)、哪(哪一)、您(你们)”等。以上词语中又分两种情况。一种是以新的汉字记录合音，新字新读音，如“甭(beng，不用)”；一种是用现有汉字记录合音，增加旧字的读音，如“这(zhei，这一)”。从搜集到的几例来看，新词语中的合音现象属于第二种情况，而且这些合音词语都见于网络语和流行语，没有进入汉民族共同语，如：
酱紫(这样子) 酱子(这样子)表B我(不要逼我)
采用叠音法创造的词语为数不多，也属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