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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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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造作言说以相谤讪者不可殚纪。据《文献通考》载有同判司农寺曾布条奏辩诘之文,则夫谤者之虚构诬词与夫不审情实而漫为揣测者,皆可以见。今录其略云: 畿内上等户,尽罢昔日衙前之役,故今所输钱,比旧受役时,其费十减四五。中等人户旧充弓手、手力、承符、户长之类,今使上等及坊郭寺观单丁官户,皆出钱以助之,故其费十减六七。下等人户,尽除前日冗役,而专充壮丁,且不输一钱,故其费十减八九。 大抵上户所减之费少,下户所减之费多,言者谓优上户而虐下户,得聚敛之谤,臣所未谕也。提举司以诸县等第不实,故首立品量升降之法。开封府司农寺方奏议时,盖不知已尝增减旧数,然旧敕每三年一造簿书,等第常有升降,则今品量增减,亦未为非。又况方晓谕民户,苟有未便,皆与厘正,则凡所增减,实未尝行。言者则以为品量立等者,盖欲多敛雇钱,升补上等,以足配钱之数。至于祥符等县,以上等人户数多,减充下等,乃独掩而不言,此臣所未谕也。凡州县之役,无不可募人之理。今投名衙前半天下,未尝不典主仓库场务纲运,而承符手力之类,旧法皆许雇人行之久矣。惟耆长壮丁,以今所措置,最为轻役,故但轮差乡户,不复募人。言者则以为专典雇人,则失陷官物;耆长雇人,则盗贼难止。又以为近边奸细之人应募,则焚烧仓廪,或守把城门,则恐潜通外境,此臣所未谕也。免役或输见钱,或纳斛斗,皆从民便。 为法至此,亦已周矣。言者则谓直使输钱,则丝帛粟麦必贱,若用他物准直为钱,则又退拣乞索,且为民害。如此则当如何而可?此臣所未谕也。昔之徭役,皆百姓所为,虽凶荒饥馑,未尝罢役。今役钱必欲稍有余羡,乃所以为凶年蠲减之备,其余又专以兴田利增吏禄。言者则以为助钱非如税赋,有倚阁减放之期,臣不知昔之衙前、弓手、承符、手力之类,亦尝倚阁减放否?此臣所未谕也。两浙一路,户一百四十余万,所输缗钱七十万耳。而畿内户十六万,率缗钱亦十六万,是两浙所输财半畿内,然畿内用以募役,所余亦自无几。言者则以为吏缘法意,广收大计,如两浙欲以羡钱徼幸,司农欲以出剩为功,此臣所未谕也。 观此则知当时之谤者,皆务扬恶而隐善,又于变法前之利病,与变法后之利病,未尝一比较而权其轻重,其言悉为意气之私,而非义理之公。夫免役则其一端而已。及神宗殂落,司马温公执政,首罢募役法,复差役法。而前此攻新法最力之范尧夫,则谓差役之事当熟讲,不然,滋为民害矣。前此以差用乡户比诸丝麻五谷之苏子瞻,又极言役可雇不可差,虽圣人复起不能易。且谓农民应差,官吏百端诛求,比于雇役苦乐十倍矣。同是一人也,而前后十余年,其言论之相反如此,岂非前者骇于其所未经见,及成效卓著,乃始不得不从而心折耶?语曰:非常之原,黎民惧焉。又曰:凡人可与乐成,难与虑始。以尧夫子瞻之贤,而其识乃不过与黎民凡人同科,则荆公概目之为流俗,岂得曰诬。然尧夫子瞻,悟前说之非而幡然以改,终不失为君子之过。独怪彼司马温公者,当荆公未行此法以前,已极言差役之弊,首倡募役之说。 及其继相,乃听一佥壬反覆之蔡京,以尽反故相之所为,且并弃前此己所持说而不顾焉,谓其恶功名之不出自我,而倾人以自快取私耶!以温公之贤,吾固不敢以此疑之,然舍此以外,吾又不能得其居心之何在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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