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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八


  银河猜不透他为何要突然离开霸英堂?却又肆无忌惮地抛头露面?

  难道他又会是和段平一样,想引自己入陷阱?

  他走的路线竟也是关外。

  “该不会又是去无极寺吧?”

  银河暗自忖思,小心翼翼跟在后头。

  还好,焦三绝出了头,未再往无极寺行去,而是往北拐,行约一天,已进入冰天雪地,这情况竟和天山有些类似。

  银河现在已知道他是想到某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又会是什么人住在那里?

  前面已出现偌大一片冰柱、冰笋,大者数层楼高,小者只及腰身,四散开来,密密麻麻,有若刀床。

  焦三绝一闪入笋林,已消失无踪,银河赶忙追前,还好追了数十丈,已追着,暗自盯牢。

  石笋愈来愈密,似乎四而八方都围满满,焦三绝时隐时现,两人快速穿梭,转来转去,石笋似乎也在转了,愈转愈急,愈转愈粗,愈转愈挤,就要把人给夹扁。

  银河暗道不好,这可能是一个阵势,立即停下脚步,一切幻象都已消失,焦三绝也已不见。

  “会是什么阵势?”

  银河得仔细推敲,以便能找出破解方法。

  谁知尚走不了几丈,咻然一响,三支银弩直取他背脊,银河快捷闪向左侧冰柱,银弩穿冰直没深处,身形未定,又有六支从左右包抄射来,他猛吸真气,拔高丈余,躲过六道银光,天空又飞来十数支银弩,逼得他打横滚落冰面。

  他挺身而起,冷笑:“你们也不必躲了,有胆就出来一搏!”

  话方说完,三支银弩啸耳飞过,银河躲闪,猝有两支利剑左右砍刺而来,剑势未到,寒气已逼人,银河冷笑一声,抽出短刀,旋身一转,锵锵两响,震开两把利剑,往两边瞧去,两名青衣貌美女子持剑欲攻。

  银河认出两人,正是上次到多宝湾,被自己抓下面纱的怨春跟恨秋,经过多日调养,两人在三江堡所受伤害已完全复原。

  银河轻笑:“原来是你们?好久不见了。”

  怨春冷道:“你不该来!”

  “我却来了。”

  “那只有死!”

  发话并非怨春跟恨秋,乃是前次掳走包光光而被银河盯上的女子无心,她左侧另有一名女子名唤无情,两人手执长剑,杀气逼人。

  银河瞧向叫人一眼:“真难得,四人都到齐了?上次你们挑去三江堡,现在该换我挑去你们的窝了!”

  无心冷笑:“恐怕你走不出此阵!上!”

  四人齐力提扬剑,猛刺银河。

  银河喝地劈掌,打向一支冰笋,叭的吮响,冰笋开化,化成碎冰往无心、无情爆去,两人措手不及,硬被砸得满身冰花,银河趁此连点两刀,将怨春、恨秋长剑点偏,顺手一带,想探掌抓怨春。

  岂知她们一击不中,早就留后路,全然闪入冰柱,一晃眼即已不见。

  银河只好稳下阵脚,慢慢摸索,未行过几柱冰笋,猝又有两把利剑左右斜刺,银河想封刀,前面又来两把,招式怪异,飘忽不定,银河不明状况,不便硬接,倒翻高空,斜窜怨春背后,一指就想点过去。

  岂知怨春不加停留,赶忙往前奔走,让无心、无情利刀架封而来。

  银河冷喝,双手开翻,两道暗劲迫得两人晃退三尺,银河趁机欺身,想扣住怨春,她正闪向一尊冰柱后面,银河不疑有诈,一掌仍伸抓过去。

  眼看就要抓着,猝然叭轰巨响,眼前那冰柱竟然裂开,碎冰四射,段平蹦冒出现,双掌凝力,狠猛击向银河胸口,银河惊叫不好,过于突然,避之不及,只得猛运真气抵挡。

  砰的一响,段平双掌打得银河倒飞出去,连连撞断四支冰笋方自落于地面,嘴角已挂出血迹。

  段平偷袭得手,冷笑不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今日过后,战神银河恐怕要在江湖上除名了。”

  银河勉强站起,擦去口角血丝,那两掌打得他受伤不轻,只一运气,胸口即行作痛,他仍强忍下来,淡然一笑:“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段平哈哈大笑:“是不是一伙,对你已不重要了。”

  银河稍自调气,已往前行来:“别以为你那两掌即能起多大作用,否则‘战神’两字也就白叫了。”

  段平笑声敛了不少,对于银河能耐,他可清楚得很,还是小心为妙,冷笑:“就怕你承受不了!”

  一声喝令,四名女子又举剑攻来,招势转猛,个个杀机重重,罩得银河险象环生。

  银河心知不宜久战,当下抓紧利刀,冷目如电,缠战数招后,瞧清四把剑门路,暗运内劲逼向刀身,故意让出左肩空门,无情一把利剑猛劈而来,银河短刀点出七寸部位,咔然脆响,七寸剑尖已被点断,她怔愣一下,银河利刀猛切她手腕,唉呀一声,她赶忙弃剑收手,银河扣住长剑横扫千军扫向另三把,叮叮当当,有若打铁,震得三人虎口生疼,长剑全然脱手飞出,银河再送一掌,打得三人人仰马翻。

  段平见状猛喝,“菩提灭妖魂”猛地打出,掌劲有若江河崩堤,旋起骇浪狂涛,充斥十丈方圆,硬将银河给卷噬其中。

  银河冷笑,虽然菩提八掌是佛门绝学,他却无畏无惧,眼看段平冲前,掌劲涌罩而来,他冷然欺身,在游边风劲中穿梭,竟然能突破掌风,断剑挂劈出去,直取段平双手。

  段平甚是惊讶他能破去菩提八掌,眼看断剑攻来,只好回掌自救,切向断剑,然而那剑靠近之际,猝然裂碎数段,变成暗器,扑射段平,他惊叫出口,身形蹬蹬蹬连退七尺,唰的一响,胸前仍被两片断剑给划出血痕。

  他大怒:“你找死!”

  喝声又起,四名女子首先攻上,十指泛黑,腥昧扑鼻。

  银河心知含有剧毒,当下勉强运起蟠龙一气护住身躯,反守为攻,一刀已递向左剑无心,她吃过银河大亏,眼看他专对自己而来。心头已起了惧意,谁知惧意方起,银河利刀已至,咔然一响,右手四支长指甲全被削去,若非他手下留情,恐怕四只手指就要脱掌飞掉了。

  银河并未停止攻击,一刀得手,又暴喝起身,鹞子翻身,头下,脚上,避开三双利爪,左掌送出,打得她们人仰马翻。

  段平见状喝道:“快用毒!”

  四名女子立时从怀中探出红色小筒,拉掉筒底细线,叭然一响,十数颗黑星星暴射空中,直取银河全身,那暗器速度来得又快又急,银河想闪避,可惜人在空中,去处不多,暗器甚急,分布又广,想避开并不容易,只好再运真气,护住周身,短刀回旋打出,如伞花般扫向四人,那黑星星碰向护体真气,猝然再爆开来,黑水猛喷,浓腥扑鼻。

  银河大惊,赶忙又拔高丈余,让热水追着走,幸好有真气护体,形成一道气墙将黑水挡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饶是如此,下垂衣角也沾上不少黑水,发出哧赫响声,黑烟直冒,银河赶忙把衣角给扯下来抛落地面。

  底下四名女子被利刀旋逼,暗器被砸落不少,吓得惊惶逃开。

  段平并未歇手,眼看银河身在空中,其势将竭,冷喝一声“打”,一团拳大黑丸直射过去,及近银河不及一尺,忽然爆开成网,张得又大又宽,硬将银河吞入网中。

  银河暗道不妙,短刀又已出手,不得不双手凝掌猛聚真气以能突破黑网。

  段平乍见网人奏效,又自喝吼“上”!一道掌劲劈出,吹散手中黄色粉末,涌向银河。

  四名女子射出四条绳索准备捆人。

  银河猝见黄烟滚来,暗呼不好,双掌猛又加劲,掌沿泛青光,猛往外翻,青光如利刀,叭然一响,硬将黑网切出大坑,他急于想窜出,可惜方向不对,一窜出黑网已撞上黄烟,猛又拔高七尺,以为逃出范围,乃急忙换气,岂知那毒烟竟然顽强,粘上肌肤,这一吸,已冲入鼻孔,银河顿觉头晕,暗道糟了,整个人已栽往地面。

  模糊中见着段平邪恶笑容逼来,他咬着牙,双手掌风猛打,轰轰叭叭,打得周遭冰柱暴碎四散,有若啸浪击礁,白点罩得四处一片灰白,也逼退段平等四人。

  他跌落地面,猛抓冰块往嘴巴塞,借以提神,迷蒙中瞧不清路线,掠身即撞,幸好他功力高深,每逼近冰柱时皆会感觉出有异物挡前而疾弯猛闪,一时也撞逃数十丈,脑袋更加昏沉,勉强拿出丹药服下,挽回一点神智,然而仍无多大效果,不易清醒过来。

  不得已,他只好挖向冰面,将自己埋向地底,也好先保住性命。

  段平哪知银河中了自己迷药之后还能突围逃开?实是愤恨之极,骂了女子几句,喝道:“快找他出来,要是被他逃走,后患无穷。”

  四女子应是,两人一组已散开找寻。

  段平也小心翼翼一步步寻找。

  然而找了一个时辰,仍找不着银河踪迹。

  段平不由得心慌:“难道当真被他脱逃不成?可是我特地选在阵眼,只要四处一有动静,这里也该有所反应才对,为何他会凭空消失?何况还中了我的毒?”

  愈想愈是不甘心,决心跟银河耗了。

  银河也能忍,强自逼着迷药,运功渐渐解去,神智已较为清醒,方才连续使用过多内力,伤势已颇为严重,实在不宜再中迷药,否则必会支持不了,耳中但觉脚步声时常来回穿梭,心知对方还在搜寻,只好忍耐。及至脚步声全无,他怕对方也躲起来以引自己脱身,遂又再忍一倍时间,这才破冰而出。

  还好他自幼长在冰天雪地,对冰雪阴冷已甚为习惯,否则,躲在冰层如此久,又不敢多耗真力,可有得受冻挨寒。

  抬头一看,明月已高升,自己已躲了将近一个白天,想必段平已走,这才舒活一番筋骨,小心翼翼探路出去。

  不久行走数百丈,仍能平安无事,再行七八丈,倏然绊到某种东西,三支银弩侧射飞出,银河斜闪,避开银弩,往地面瞧去,原是绊着细绳,他暗自苦笑,恐怕段平仍未走,这一触动,恐将把人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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