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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七


  他往前逼一步,向展天连退两步,斥叫:“你想怎么样?”

  银河冷道:“你爹的事,你脱不了关系。”

  “那是我们家务事,你管不着。”

  “可惜涉及银弩凶手。”

  “你胡说,我跟他根本没关系!”

  银河冷道:“有无关系,恐怕不是你三言两语可说得清楚。”

  “那你想怎么样?”

  “说出谁通知你去地牢。”

  向展天忽而谑笑不已:“银河你未免太多管闲事了,连这芝麻绿豆大的事也来问我?”

  “我却认为这是大事。”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银河冷笑:“因为他很可能是下毒之人。”

  向展天、向展文闻言,脸色骤变。

  向展文急道:“谁中了毒?”

  “你爹。”

  “我爹?!他中了何毒?!”

  “无心之毒。”

  向展文不禁微微抖颤,这事情他一直不知道,还以为父亲是被气成那个样子,原是有人下了毒药?

  银河冷道:“这毒还是银弩凶手独门毒药。”

  向展天暗自忖道:“怎么会呢?我只是随便拿一颗让他服下,怎会是无心之毒?”

  向展文道:“你怎会怀疑通知我大哥的人是银弩凶手?”

  银河道:“我本该怀疑是你大哥下的毒,但是父子亲情,他该不会那么狠心,又方才在地牢探查守卫,本是秘密进行,你大哥却不请自来,显然有人通知,那人更脱不了嫌疑,他怕事情被我查出,所以才叫你大哥去阻止,我不得不怀疑他。”

  向展天暗道好险,若非父子关系,这计划恐怕又要栽了筋斗,对银河更是怀恨在心。

  向展文瞧向哥哥,欲言又止。

  银河说道:“这事跟你大哥甚有牵连,你大哥不但学得菩提八掌,还学会索命鬼指,这跟银弩凶手一模一样,不知你们作何解释?”

  向展天怒道:“你血口喷人,我哪学得索命鬼指?”

  银河冷笑:“大丈夫敢做敢当,都已被识破,还在那里缩头缩脑,未免太不入流了。”

  向展天冷哼,未再出声。

  向展文已说道:“我大哥是否练得索命鬼指,我并不知道,关于菩提八掌之事,我倒可说明。”

  向展天急道:“二弟别跟他说!”

  向展文道:“事已至此,说也无妨,反正她们失约在先,现在说出也有个交代。”

  向展天哼声又起,已不再阻止。

  向展文说道:“菩提八掌确是得自那群蒙面女子手中,她们要去了正本,大哥则把副本留下来,她们夺得秘芨,并非是要练此功夫,而是想破解菩提八掌,大哥跟她们协议,由我解去菩提掌法,她们则替我们拿下三江门,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未碰到她们再回来,至于那女子,恐怕也是银弩凶手属下了。”

  这跟银河所猜差不多,只是有一点,他不明了:“你可知她们为何要拆解菩提八掌?”

  向展文道:“到目前为止,恐怕无人知晓。”

  银河道:“除了那女子,再无其他人跟你们接触?”

  向展文摇头:“没有。”

  银河瞄向向展天,他冷哼一声:“我何须跟那凶手打交道。”

  “你又如何学得索命鬼指?”

  “那是我的事。”

  银河看他是不肯说了,转问向展文:“该不会是今夜通知他去地牢那个人吧?”

  向展天怒道:“你胡说。”

  银河冷笑:“看样子,那人和你关系似乎匪浅?”

  向展文答道:“银大侠恐怕要失望了,通知大哥的人是焦叔,他该不会有嫌疑吧?”

  向展天急道:“二弟你怎可以说出?”

  向展文笑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反而能释去银大侠疑虑,岂不更好?”

  向展天咬了咬牙,未再说话。

  银河反而默然了,若真是焦三绝通知,自是理所当然,他是副堂主,自己不便出面,又为了袒护向展天,该会有此举动,而且他更不会下毒于向封侯了,因为他若有野心,早该把向封侯处理掉,为何让他三个子女长得如此健壮才做这种事?这未免太笨了些。

  向展文道:“焦叔人还不错,帮中一切大小事,现在都靠他一人在处理,为了我爹,更是费尽心思,到处寻药,唉!实在难为他了。”

  银河蓦有所觉,暗忖:“对呀!焦三绝,其中一绝即是医术,以前在襄阳分舵和向展天打斗,他突然施展‘索命鬼指’,当时自己说出来,焦三绝为了证实,只说那只是一种毒,可是凭他医术历练,该能瞧得出来才对,他为何又要隐瞒?难道也是为了向展天?”

  想及此,银河说道:“不管是谁,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向展文惊道:“你也找到可疑之处?”

  银河道:“有一些。”

  向展文甚为激动:“焦叔他……”

  “他至少替你大哥隐瞒了不少东西。”

  向展天怒喝:“你把霸英堂当作什么地方?可以任意来去,还可任意抓人审问?连副堂主,你也敢对他口出妖言?”

  银河冷道:“事关你爹,他侠义满天下,岂容奸人陷害?你不但不合作,还百般阻止,这算是为人子?”

  说完已甩头步出困龙池,准备找往焦三绝住处。

  向展天愣了一下,随后又怒火大炽:“这是向家的事,岂容你来管?”

  想追向银河。

  向展文急道:“大哥带我一起去。”

  向展天只好折回,背着他,追往银河。

  银河飞掠甚急,找向轻烟水榭,要向音茹找往焦三绝住处清松苑。

  然而事情竟然有了变化——

  问及守卫,却说焦三绝走了。

  这可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向音茹惊诧不已:“难道焦叔真的涉有嫌疑?!”

  银河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是猜想,没想到事情竟然来得如此唐突。

  向音茹立即号令全堂弟子四下寻找,整座霸英堂刹时鼎沸。

  三堂主童震山也赶来了,向音茹立即把此事说明。

  童震山呼喝:“老二岂会胡来?走得不是时候,他该出来说明一切。”

  数十年来,他和向封侯、焦三绝出生入死,早有不可磨灭情感存在,如今一个不醒人事,另一个失踪,更可能是凶手,他岂受得了,铁铮铮的汉子也禁不了人世悲惨,眼眶红了起来,迈着沉重步伐行庄霸英楼,口中喃喃念着老二不会出卖他们,头低背沉,宛苦孤苦老人,让人见之则凄心欲泪。

  银河说道:“不管如何,得先找到你二叔,事不宜迟,我先走了。”

  “你去吧!”向音茹声音哽咽:“事情来得突然,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焦叔一向对我们兄妹很照顾。”

  银河安慰道:“这并非指明一定是他做的,说不定有人将他掳走,把事情全加在他身上,你不必过于伤心,等查明了再说也不迟。”

  “我懂。”向音茹怀着一丝希望,勉强挤出笑容,催促银河赶快去追查。

  银河这才拱手,匆匆离去。

  向展天、向展文兄弟也赶来,见状更是吃惊,猜不透焦三绝为何会突然失踪?难道真的会是畏罪潜逃?

  向展天更是不信,焦三绝如此爱护他,又怎会是凶手?他甚至想承认下毒者是自己,然而他又没那份勇气,匆匆忙忙也四处乱转,想寻得焦三绝。

  如此慌张过了三天,甚至各处分舵回报都找不到焦三绝踪迹,更加深了他涉嫌成份。

  向展天则转忧为喜,他觉得父亲已不醒人事,焦叔失踪,三叔又不管事,自己正是挺身接掌霸英堂大权之际。

  愈想愈是得意,还怕焦三绝突然回来,事情又有了变化,当下令召叫附近各分堂主,然后向童震山表明一切,童震山并不喜欢他,可是又不想理他,遂不吭声。

  只要他不反对,当然也没人敢反对——除了向音茹外,可惜她是女流,将来总要嫁人,在帮中争下了什么地位,何况向展天又是她哥哥,她自无法争得过。

  就这样,向展天顺利接掌大权,乐得心花怒放,差点笑歪了嘴。

  而他最想做的第一件事情,竟是想把向音茹嫁掉,他正绞尽脑汁在替她找寻对象。

  却不知他会选谁当妹婿?

  银河追寻焦三绝,意外地,焦三绝并没被人掳走,也没隐去行踪,甚至大大方方往北走,只是他换去平常书生打扮,而以劲装代替,想是要避开霸英堂弟子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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