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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向展天忽然狂笑:“是又如何?你还不是差点命丧我手下!只要我否认到底,任谁也奈何不了我!”

  银河道:“以你的野心,你不可能不用,迟早你还是会泄底。”

  向展天奸笑:“既然会泄底,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我又何须为它着想?”

  银河道:“也许你不知道,练这功夫会有何种结果?全身发青,绝子绝孙。”

  “你胡说,索命红娘还不是美若天仙?”

  “那是女人之身,而且她残食百颗童男童女之心才练成此功,难道你也想如此做?”

  向展天沉默一阵,随后冷笑:“你放心,功夫是人创出来的,此功早经过改良。大爷我练到现在,若不运功,两只手臂照样完好如初,你可要失望了。”

  银河闻言,回想当时与其对阵情景,未运功时,他的手的确如常人,暗道:“难道那邪功真的改良了?!”

  “是你自己改良,还是他人替你改良?”

  向展天狂笑:“那是我的事,你不须要知道。”

  银河心知探不了线索,遂引开话题:“你为了扩展野心,也以怪异方法将方才那两名壮汉弄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想夺天下武林?”

  向展天先是一愣,随后哈哈狂笑:“能者称雄天下,我为霸英堂日后做准备,有何不对?”

  “既然如此,为何怕你爹知道?”

  “这……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银河淡笑:“你爹一生为人正直,他自是不会允许你用这种邪魔歪道手法,所以你才不敢告诉他,对不对?”

  向展天恼羞成怒:“谁说我用了邪方法?我训练他们发展极致功力,有何不对?练邪功也可以救人,练正功也可以杀人,你敢说以正功杀人是好人?”

  银河道:“话是不错,可惜你把那些人当工具,那是不人道,走邪了。”

  “放屁,那是经过他们同意的。”

  “要是你爹同意,你会把他弄成这个样子?”

  “这……这……你胡说什么?谁用了邪功,我只是训练他们上乘功夫而已!你少管闲事!”

  银河淡声:“我不想管,我也知道你不想让你爹知道,诚如你所说,邪功照样可以救人。你练邪功,不杀童男童女以取血,将来也不胡作非为,没人管得着你,只要你有能力,霸英堂照样可以雄霸天下。只是你别断了人家后路,这非侠道之举。”

  “这本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时代。”

  “人并非物,人是有智慧,是可以和平共存的。你爹领导霸英堂数十年,不就和三江门共处,相安无事?”

  “我爹老了,当年他还不是双手打天下?我只是将他的事业加以扩大,有何不可?”

  “没人阻止你扩大。只是请你别断人后路!”

  向展天凛然道:“做大事难免会牺牲,这是亘古不变真理。”

  银河心知很难说服对方,否则天下早就太平,就如练邪功一般,他自恃邪功亦能救人,却不知要练此功,首先即要饮童男童女鲜血,甚至动刀取命,未救人即已先杀人,尔后纵使救再多的人,又如何挽回那几条牺牲的人命?

  “或者正邪之差即在此吧?”银河暗自叹息。

  向展天以为夺了道理,得意黠笑,不久说道:“我如此做并没错,只是时机未成熟罢了。将来我爹也会明白我的苦心,倒是现在说不过他,实是恼人!”

  银河问道:“我大哥当真在你手中?”

  向展天顿了顿,没有回话。

  银河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出八成,你何不放了我大哥?他对你的霸业该无任何威胁才对。”

  向展天狡黠道:“他是没有,只是碍了点手脚。不过我现在觉得你的威胁倒不小。”

  银河答道:“只要你放了我大哥,我自不管你如何发展霸业。”

  向展天哈哈狂笑,笑声一顿,黠声道:“你大哥如何,暂且不淡,不过咱们倒可以谈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向展天又黠笑几声,才郑重道:“看你武功十分不弱,不防把那几招叫什么蟠龙一气,还有流光幻影秘本口录予我,我倒可以帮你找回你大哥。”

  银河闻言,原来这家伙为了武学可不择手段,道:“我大哥仍安全无恙?”

  “这……我并不清楚。”

  银河冷道:“除了保证我大哥无事,否则这交易免谈!”

  向展天犹豫一下,说:“他该没事,我向你保证!”

  银河早就认定大哥在他手中,闻言心中稍安,遂点头:“好,我这就抄录口诀给你!”

  答应过快,向展天反而起疑心:“你当真答应?该不会要诈?”

  银河冷道:“君子一言九鼎,岂会耍诈。”

  向展天素知老一辈者最讲信用,否则自己也不会无法和爹沟通。说什么义气,在他看来可谓愚昧。虽然他感觉银河有父执辈的义气,自己却不能愚不可及。

  他说道:“你不必抄写,隔着石门,你念我写,如此谁也不吃亏。”

  银河点头:“好!省得我手酸!”

  说着就朗朗上口念了一大堆。

  向展天哪能记得了?赶忙喊停,调头拿了纸笔回来,才让银河仔细朗读,自己也好抄写,心头自是狂喜万分,如此轻易即可获得无上绝学,实是天上掉下来的元宝,不捡都不行。

  银河也照实念口诀,连口诀前面一大堆师父教诲徒弟之类的留言也照念。

  向展天抱怨太长不想抄写,银河却说里边暗藏玄机,不得不抄,向展天不得已只好苦命抄写。

  银河边想边念,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把诲言给抄写完毕,接下来正式武功口诀,向展天抄得精神百倍,他自幼习武,自能分辨何者武功口诀真假或是威力多寡,他相信银河念的不假,更是笑逐言开。

  银河也不傻,他知道蟠龙一气口诀十分复杂,绝非录了口诀,三两天即可学会,而且愈是后面愈是难解,有的甚至跳出武学常规之外,否则怎会有惊天劈地之威力?纵使懂得前面一小段口诀,根本于事无补。他盘算向音茹回去请父亲,大约半日光景会赶回来,届时自己也不必再念,甚至可以以此小段口诀取得向展天将大哥救出,否则只有借向封侯之力逼迫他就范了。

  向展天此时也为抄录口诀给乐歪了心,并未想及妹妹早就离开去请他爹,抄得心无旁骛,专心已极。

  时光分秒流逝,斜阳已薄西山,山谷一片蒙阴。

  山洞里,油灯燃油也灭去大半。

  银河正在计算时辰过了多久,外边忽而传来向音茹急促声音:“爹,就在这里头。”

  银河闻言方站起来,向封候高壮身躯已步入洞中,紧跟着焦三绝和向音茹也鱼贯而出。

  银河赶忙拱手:“堂主,我们又见面了。”

  向封侯脸色泛红,一股怒气闷在心头,也不知如何面对银河,抱了拳却说不出一言半语。

  向音茹立即指向石门:“爹,哥哥就在里头。”

  向封侯骂道:“这畜牲!银少侠,老夫教子无方!”愧疚抱拳歉礼,大步走向石门,喝声:“小畜牲,还不给我出来!”一掌震向石门,砰然作响。

  方才向封侯离得远,说活也不大声,向展天隔着石门听不清,只知有人来到,现在父亲在前猛吼,吓得他脸色发白,略自急叫:“爹怎么来了!”抓着手抄口诀就想开溜。

  向封侯叫门不开,火气更炽,顿时想破门而入,掌劲提至十成,以他一派宗师,功力自属顶尖,大喝:“畜牲还不出来……”

  一掌击去,轰然暴响,岩碎石飞,尺余厚石墙被打得稀烂,尘烟中正见着向展天欲逃身躯。

  向封侯怒喝:“你还想逃?”电射追扑,一手抓住向展天肩襟。

  向展天见着父亲,哪还敢逃?双膝落地,满是委曲和不甘叫声“爹”,头已低下。

  向封侯怒不可遏:“你眼里还有爹的存在?老夫劈了你!”一掌就想打向儿子天灵盖。

  银河急叫“不可”,向音茹尖叫“爹”双手掩面。

  只有焦三绝赶在最前头,他似乎最了解大哥脾气,叫声“大哥请息怒”,双手已架住向封侯右手,急道:“有事慢慢处理,如此并不妥。”

  向封侯挣扎几下,始终甩不了焦三绝手劲,骂了几句,老眼含泪:“有何好说?如此孽子,背着老夫做坏事,问他还不肯承认。若他不死,叫老夫如何向天下人谢罪?”

  焦三绝说道:“事情没那么严重,小孩难免做错事,怎可任意处死?”

  向封侯叱道:“连他爹都能骗,留着他有何用?”

  焦三绝道:“小孩无知,只要能认错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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