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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把他强奸,太可恶了。”

  他哪知设计者即在眼前,还咬牙切齿,坚定信心地狠狠报复。

  刘伯温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此事只有慕容寒雪知道,只要不说,将永远石沉大海,他根本不怕报复,淡笑道:“要是设计者是男的,你也要奸了他?”

  “这……”洪金宝但觉恶心,遂改变主意:“阉了他,让他变太监。”

  “很好的报复,希望你能找出那人。”刘伯温仍是淡笑:“皇上大怒,是因为你侍候不佳?”

  “哪有!”洪金宝自嘲道,“他还故意穿上女人裙子,害我差点失身,不谈他啦,反正这辈子我跟他的梁子结定了。”

  “由爱生恨往往很得更彻底。”

  “少胡扯,我哪来的爱?”

  “我会看相。”

  “去你的,随便看看就算数?”洪金宝斥笑:“就算全天下男人死光,我也不会看上他。”

  “问题是他看上你。”

  “恶心!”洪金宝真的想呕。

  刘伯温只是逗他,想从话中探此消息,但见住处已至,立即引人入内。里头空空旷旷,并未瞧及慕容寒雪。

  刘伯温将人带至屋后柴房,打开柴门,里头有个淹酸菜的大木桶,他伸手指去:“这就是你的藏身处。”

  “你叫我躲在酸菜桶里?”

  洪金宝但见酸菜满桶,味道熏人,他很难接受。

  刘伯温道:“只躲个把时辰,不碍事吧!”

  “我宁可杀出重围。”

  “那又如何?闯得出城墙,外边又有追兵,保证让你累个半死,别忘了,这是皇上亲自下令捉拿,方圆百里早封得死死,你很难躲过追捕。”

  “用这木桶就有效?他们一定会翻找。甚至弄破木桶。”

  “放心,桶中有菜有汤,要是弄破,一路酸味,准叫官兵受不了,他们顶多抓个长茅往下拥个几枪了事。”

  “还不是一样,这么一捅,我还有命在?”

  “赌赌运气啦!”

  “神经病才赌这运气。”洪金宝斥道,“我不干,我没那么傻。”

  “倒是有点聪明。”刘伯温道:“既然不当酸菜,那当淹酸菜的农夫如何?拖着骡子慢慢出城,大概可以瞒天过海。”

  “有完没完?你看过像我这么胖的农夫?”洪金宝斥笑:“就算把脸涂黑也瞒不住我这身细皮嫩肉。想点其他方法吧!”

  “倒是了,这么胖,该减肥啦!”刘伯温喃喃自语:“不肯下桶又不能当农夫,你能当什么?脖子套条绳子,大概可以牵你出去。”

  “你想把我当肥猪!”

  “我可没说!”

  洪金宝瞧他办事颠三倒四,不禁斥道:“喂,老兄,是你强出头要来救我,我可没跪在地上求你,想不出其他方法,你就安安心心呆在这里,凭我这两下子,他们还奈何不了我!”说完转身就想走。

  刘伯温轻叫:“等等。”

  “怎么? 你还有名堂?”

  “当然有,像你如此硬碰硬,不出三天准有问题。”

  “会吗?他们未必奈何得了我。”

  “你家人呢?”刘伯温道;“皇上要抄家灭族,轻而易举。”

  洪金宝顿时愣住,自己受难事小,要是连累二叔,甚至于慕容世家,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他紧张道:“皇上迟早会查出我身分,我二叔恐有危险,该如何是好?”

  刘伯温淡声道:“那就得看你的造化了,听说你是郡主带来京城,只要她不说,你二叔大概会没事。不过这也得在免于激怒官方情况下。你若贸然强行闯关,官方自是下不了台,必定追杀到底。若你偷偷消失,似在京城又似逃离,如此捉摸不定,官方自会疲惫而在茫无目标之下渐渐冷却逮捕工作,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此劫你方可过关。”

  “说来说去,你就想把我浸在酸菜桶里头? ”

  “这是过份些,开开玩笑,别挂心上,跟我来。”

  刘伯温先行跨步入屋,洪金宝不知他欲耍何名堂,自也紧跟其后。

  屋内设备简朴。除了太师椅和茶几、书桌外,只剩内侧神坛较为奇特。

  刘伯温将人带往神坛前,含笑而视居中那尊几乎七尺高的铜造佛雕像:“看来你这种人跟神佛特别有缘。”

  洪金宝怔愣:“你要我冒充如来佛?”

  “非也,是要你躲在佛像里头。”

  瞧那铜像有若弥勒佛,倒能容下洪金宝肥胖身躯。他颇为有趣说道:“就算躲得进去,岂不超重。”

  “那又如何?实心佛像照样重逾千斤,你只要躲得稳,自能过关。”刘伯温道:“何况现在喇嘛当权,佛像特别受尊重,如果不出意外,一切将可顺利。”

  在无计可施之下,洪金宝只好接受安排,自嘲一笑:“当神佛总比当酸菜好,我藏入里头便是。”

  “明智之举,那请你把佛像搬到后院拖车上吧。”

  “你不帮忙?”

  “又不是我逃命。”

  刘伯温露个潇洒笑容,让在一边。

  “这么现实?”洪金宝拿他没办法,只好拜向如来佛,喃喃念着“请多保佑”,随即恭敬拜礼,始伸手捧去,竟如铜鼎般重,他得运足真劲始移动得了。

  刘伯温则在一旁频频夸赞了不起,果然天生神力。

  洪金宝憋着气,满脸通红、哪还开得了口,支支吾吾直捧着佛像往后院奔去,忽见墙角拖车只两轮,他怔愣当场,怎放得稳佛像?

  “套上马背不就稳了。”刘伯温笑着说。

  “那快把马匹找来,我快受不了了。”话方说完,洪金宝整只手都快酸软下来,额头汗珠直冒。

  刘伯温则风凉轻语:“马还在吃草,你顶着吧。”

  “顶不住了,你整人。”

  “我没那功夫,地上一大片,你不放,我哪有办法?”

  洪金宝顿时想通,不禁干笑起来,急急将铜像置于地面,猛擦汗水,自我解嘲说道:“真是越混越回头,踩在桥上要找船,笨的可以。”

  刘伯温道:“还好及时醒来,否则准被铜像压扁,实有慧根。”

  “少损人,接下来呢?怎么藏身?这佛像底部已封死。”

  “切开不就得了,你功力够不够?要不行,我找斧头劈开。”

  “我试试。”

  洪金宝自得吸龙神功,力道足可穿金裂石,当下运足功力灌向食指,将铜像按倒于地,然后疾往其底部戳去。叭然一响,果然陷出一凹洞,他欣喜不已,没想到自身功力似又增强不少,如此下去,再过不久将可登堂入室。

  他还想再戳,刘伯温却斥笑:“够了,一个洞就够了。”

  洪金宝纳闷:“一个洞?你以为我有缩骨功,可以缩成面条溜进去。”

  “你不行,你的气就可以,那只是让你透气,像你这般戳法,若戳穿整面,叫我如何补回去?”

  刘伯温伸手贴向底部,往左旋转,那底部竟而像圆桌般被转开来,露出一大凹洞,足可藏人。

  洪金宝这才明白这铜像底部早是分开,平时只不过以螺纹旋锁而已,刘伯温方才分明是要自己戳个气孔,以免憋死里头。

  瞧瞧那小洞,似乎上气跟下气共用,他不禁干窘:“不能多戳几个么,这样似乎比较卫生。”

  “毛病不少,都在逃命,哪还如此讲究。自个儿先把底部置于车上,再扛佛身上车,往左旋锁,自可密合,我可没这个力气帮你。”刘伯温道:“还有,要锁身之前,先给我去解决一切,免得尿裤子,那已经不是卫不卫生而是面子问题。”

  洪金宝窘干着笑意,还是照着指示先去解决一切。往回来时,刘伯温早牵来一匹不算壮却也不瘦的马匹,扣着马车,倒让车板平坦得多,洪金宝立即把底板先扛上车,随又钻身入佛像,运起真力,像顶着大水缸般一步步往马车行去。

  刘伯温说是不帮忙,但瞧他迷失方向,仍引着他爬上马车,接合底板,连转十数圈方自密合。

  刘伯温则抓来灰青泥块磨向细缝,使其看来似长铜绿,掩饰得更为隐秘。

  他猛敲铜像,当然巨响,震得里头洪金宝耳根生疼,急声尖叫:“你想要我命不成?”声音传自底部小洞,似若蚊鸣。

  刘伯温则轻轻笑道:“这是一般士兵惯有的检查行为,你要忍着,别胡乱鬼叫。”

  “要关到何时?千万尽快,这不好受。”

  “逃难哪会好受?你当做打坐不就成了。”

  这话倒是有理,洪全宝遂想办法静下心情,渐行打坐起来。

  刘伯温见时机已成熟,立即跨身上车,驱马往后门出巷道,再转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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