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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只见得顺帝喝令追杀之后,复变成丧气公鸡走回内宫,他哪忍受得了被男人非礼这事实,骤见床铺更是激怒,猛将床单撕得稀烂,还喝来士兵将床铺扛去丢掉,甚且他下令要烧掉这间广寒宫。

  突而一阵佛号喧来,三环佛陀但闻皇上下令追杀洪金宝,自是惊诧不已,顾不得修行,及时赶来此处探个究竟。

  但见皇上怒火攻心,五官变形,三环佛陀想不出洪金宝何事惹得他如此嗔怒。

  “皇上请息怒,冷静方能有效处理事情。”

  “这畜牲,朕一定要杀了他!”

  “不知他犯下何罪?”

  “他……”顺帝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毕竟此事太过难以启齿,然而触及国师眼神,还是说了:“这畜牲想非礼朕!”

  “非礼?”三环佛陀纳然不解:“他是男者,如何非礼?”

  “就是这样才可恶!”

  三环佛陀但见被抬走床铺仍是一片凌乱衣裙布屑,已猜出此事该不假,然而洪金宝真有断袖之癖?“皇上可否将,事情说明些?”

  “还用得说,这畜牲已毫无人性,我不想再谈他。”

  “是他把您请来,还是掳您来此?”三环佛陀仍找机会套出消息。

  “他叫一名护卫把朕骗至此。”

  “那是谁?”

  “护卫那么多,朕怎知道。”

  “既然是请,皇上怎甘心受他摆布?”

  “我一进门即遭暗算,动弹不得,那护卫才透露这畜牲只爱男人,他还说这畜牲已观察朕良久,他哪知我现在看到女人就烦,并不表示我爱男人。”

  “要是那护卫也骗了大将军呢?”

  顺帝为之一愣,事情似乎有此可能。

  三环佛陀已找出毛病,淡声说道:“大将军虽是浑人,但粗中有细,纵使他有断袖之癖,哪大胆到找皇上下手?这其中必有误会,或而根本就是一个设计缜密的圈套,用以拆散您俩。而耍出此计者该是皇后娘娘那班人,皇上如今下达追杀令不就正中他们意思?”

  顺帝默然不语,尽管事情有此可能,但方才那幕实叫他刻骨铭心。

  “皇上可曾考虑收回追杀令,以免中敌奸计?”

  “不成!”顺帝仍无法接受,甚且根本无法面对曾经非礼自己的男人:“任何事我可以不在乎,但此事,我万万不能接受。”

  “皇上该知此人之重要……”

  “管不了那么多。”顺帝道:“事已如此,还要我接受他,根本不可能。”

  三环佛陀但见其如此坚决,心知此事恐怕难以挽回,至少目前是如此,倒不如先找到洪金宝劝他别太在意,时日已久,或而还有挽回余地。

  轻轻一叹,他道:“皇上既有疙瘩在心,贫衲也不便多说,倒是您身躯重要,不该随意动怒。贫衲前去瞧瞧,一有状况,自会向您禀明。”

  “你去吧!”

  顺帝极欲一人冷静冷静。

  三环佛陀宣个佛号,拜礼退去。心头一阵郁闷,没想到如此顺利之计划在一日之间已遭人破坏。

  他始终未想过是慕容寒雪那班人,已把一切罪过归于忽必锋等人,今后得小心防范才是。

  至于那洪金宝,凭他身手,当然不可能受困于宫中,趁着人马大乱之际,他很快潜逃出宫,找个隐秘街角先躲起来再说。

  然而皇上并未就此终止,搜捕任务霎时伸展整个京城,甚至贴出洪金宝之通缉画像,还标字格杀勿论。

  消息传到洪金宝耳中,他只能苦笑。

  做梦都没想到会跟皇上演这么一段同性恋,恋出如此大风波。眼看通缉令下达如此之凶,那三环佛陀可能保不了自己。

  至于花贵如呢?她又能帮什么忙?说不定还被拖累,亦或怪自己有断袖之癖,一气之下而一刀两断。

  想及此,他自是不甘心,说什么也得找花贵如说个清楚,然而潜至花府,照样层层官兵把守,根本难越雷池一步。

  他想闯,却只现一丝身影,官兵全然把他当目标蜂涌而上,吓得他落荒而逃,再也不敢随便现身,以免遭受不测。

  他专找小巷钻,希望摸到城墙边,找机会翻墙出去避避风头再说。

  在转转躲躲之中,忽见一张斜摆墙角木桌,桌上另有白布露了个断字,他心下一闪,这不就是那算命先生的摊位?

  左瞧右瞧,果然是市集街道,此时却因满城皆兵而躲得很光,徒留一些桌椅摊车弃置街角。

  他暗自解嘲,实在够背,没事算什么命。这一算,全被算中了。短短月余之间大发特发,又在短短几天之内变成通缉犯,就像一场梦境,上演得让人措手不及,想结束都不知从何下手。

  “可恶的乌鸦嘴,说好的不灵,说坏的特别准。”

  洪金宝骂了几句却于事无补,在无计可施之下,他甚希望命相先生出现,也好指点一条明路。

  可惜他并不知此事全由算命先生所计算,否则准把人给吞了。

  “出来啊,反正都算中了,再指点一条路吧!”

  话未说完,猝而一块飞石打在木桌上,叭然作响,掉落地面,洪金宝神经过敏喝叫,背身贴墙,如临大敌般出招以自卫。

  “谁?”

  那头小巷转角处已出现一位青袍文士,正是相命先生,他含笑而立:“你不是在找我?”

  “是你!”洪金宝亦惊亦喜:“都是你,乌鸦嘴准没好事。”

  “在下只是实话实说。”

  “暂时原谅你,现在替我算算明路。”

  “不必算,逃命去吧!”

  “就是不知往哪逃。”

  “东方。”

  “东方?”洪金宝上次亦是自做聪明往此方向行去,结果惹得一身伤,不禁犹豫:“你有没有算错?”

  “在下从下说假。”

  “谁说的?上次你说北方,结果我在东方出事。”

  “算你走运,否则往北方准掉头。”

  洪金宝辩不过,只好接受:“算你有理,逃到东方何处?”

  “我的住处。”

  “你?你要帮我?”

  刘伯温含笑点头:“不救你这幕后皇帝救谁?跟我来、转过前面巷子,往第三小巷拐去,那里有个庄院,墙头植有一株大蕃石榴树,我是说你走丢的话,可自行找到那儿。”

  说完先行转身步入小巷。

  洪金宝喂喂几声喊人不停,也自急急追去,闪入小巷,但见相士背影,微露笑意:“有你的,你不怕斩头,敢帮我忙?”

  “谁斩得了未来皇上脑袋?”

  “少损人啦,我现比要饭的还惨。”洪金宝摸着腰袋金牌、感触良多:“真是伴君如伴虎,说翻脸就翻脸、实在不够意思。”

  刘伯温轻轻笑道:“你又犯下何罪?惹得皇上如此震怒。”

  “说来你也不信……”洪金宝想及此事不禁莫名想笑,直道怎会如此?

  “算命的什么都信。”

  “你相信我跟皇上有一腿?”洪金宝莫名而稍带得意地说:“就是同床共枕的意思。”

  “那有什么,当兵者。哪个不是同床共枕。”

  “不一样啦,我是说……像夫妻一样脱光光,呵呵……怪让人受不了。”

  “这就特殊了!”刘伯温凝眼瞄来,轻笑着:“原来你们是这种人?”

  “我才不是,恶心死了。”洪金宝斥道:“不知哪个家伙耍此奸招,害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如果我知道那耍计者,你会如何时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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