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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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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顺手一带勾刀,薄被底下露出被切开的两个裂口,翻出白花花棉絮的被褥。 这三人原本也都是老江湖,一见情况不对,立即收刀,各自挪位退闪,神色紧张迟疑的瞪起牛眼,住房子四周搜视。 三人之中,一个身材矮胖的赤面汉子,沙着嗓门,低声道:“大哥,架上的鸭子展翅窜啦!这场面不大对,难不成那两个混小子捞了银子,趁夜溜走,却放布迷踪,让咱们以为他们还留在客栈里?” “有可能。”一名瘦高个儿阴沉着脸,哼的道:“依赵老七的说法,那两个混球小鬼年纪虽然不大。但滑头的不得了,所以场子里的兄弟们才会大意失手。他们既然知道场子里找上门来,拿银子走人是最聪明的做法。” 另一个生得獐头鼠目的猥琐汉子,压着嗓门问道:“咱们要不要追?” 矮胖的红面大汉低声嘀咕道:“二爷若是知道被那二个小鬼捞银子走人,铁定气得抓狂,到时候倒霉的可是咱们。” “先遇再说吧!”瘦高个儿的老大跺着脚,恨声道:“真是找人麻烦的可恶小鬼!” 他们三人面朝屋里,迅速的倒退向窗口,刚打算纵身离去。 “三位老兄,你们还是甭退了吧!”小桂的声音突然起自屋中的梁横上方: “你们若真追了,还不知道得上哪儿打咱们哩!” 三个不速之客惊然大惊,瘦高个儿的反应却是极快,他右臂碎挥,六点银光已如星驰射向横梁上声音起处。 “唉唷!好狠呐!” 小桂调笑的语声,用暗器钉木的“夺夺”声同时传出。 行刺的三人才刚转身向窗准备跃走,却发现客途不知何时早已坐在窗槛上,好不悠哉的翘着二郎腿,正对着自已等人愉快的露齿而笑! “你们好呀!”客途嘻笑自若道:“很遗憾刚刚各位对我们师兄弟俩的行踪推测错误。” 眼前三人齐齐吓了一大跳,本能的蹬地倒掠远离客途,保待距离,以策安全。 小桂好整以暇的盘膝坐在顶梁上,双手托肋接着膝头,由上而下,阴视着慌张挪闪中的三人,悠然啧声叹道:“师兄,我早告诉你了,不要这么神出鬼没嘛!你瞧,你把人家吓得屁滚尿流啦!” 在他盘坐的横梁梁身上,六枚三角尖锥一列排开,支支入木三分的钉在那儿,正自微微地闪着黯蓝黝光。 才刚被客途吓得不轻的三人,惊魂未定,乍闻小桂出声,立即又忙不迭的抬头,搜寻小桂的人影。 瘦高个儿的视线瞥及梁上那几支六角尖锥,不由得头皮发麻,暗自倒抽口凉气忖道:“我射出暗器时,明明是分上、中、下三路,向六个不同的方位出手。这个小鬼却是用什么样的手法,在一眨眼的时间同,将六支飞缥排列的恁般整齐?” 他这厢犹在兀目惊疑,小桂却似尚未睡醒般,有气无力道:“我说……各位大哥,你们知不知道,现在是三更半夜也!在这种时间跑来打扰人家的安眠,实在是一件非常缺德的事哩!” 这三名不速之客显然不明白小桂为何突说此言,不禁莫明所以的面面相觑。 窗棂上,客途轻晃着双腿,以一副事不关己的口气解说道:“我这个师弟呃!平素的脾气还算是不错。不过,如果在他睡觉睡到一半,偏给那种不知死活的人吵醒时,就很难令他保持正常时和蔼可亲态度了。” 他嘴里虽是说着话,但眼睛却只瞧着自己的手指甲,看他瞧得那么认真的模样,简直比欣赏一件稀世珍宝还要用心三分。 这三名前来行刺,却又出了大糗的仁兄们尚未想清楚,究竟该拿什么样的态度来处理眼前的窘境。 客途已对着自家手指甲幽幽叹了口气,接口道:“我想告诉各位的是,你们很不幸打扰了我师弟的睡眠,引起他极大的不悦,你们最好开始念佛,自求多福吧!” “然也!”梁上,小桂唱作俱佳的重重一拍横梁,翻脸冷叱道:“纳命来吧!” 随着他击梁时所发出的砰然声响,明明是牢牢钉在横梁上的六枚三角尖锥,竟像有了生命般的活跳而起,凌空斗翻,咻地射向行刺之人。 以瘦高个儿为首的三人几乎异口同声,怪叫着举起勾刀刀奋力磕向反袭自己的飞锥。 “叮当!”声响,三人手中的勾刀刀虽然击中三角尖锥,但是刀身竟也应声而断。 三角尖锥受击之后,并末落地。只活一改激射方向,余韵犹存的交叉袭向手忙脚乱中的三名大汉,在他们手上、臂上划破数道血痕。 “唉唷!不好!” “毒……” 惊叫声与人体倒地时控翻桌椅的乒乓碰撞声乱成一团,当众声俱寂,地上已多了三具中毒面亡,七孔流血的尸体。 “见血封喉!”窗棂上,客途啧啧叹道:“乖乖,暗器居然喂上这么强烈的毒药,未见也大狠了吧!” 小桂自横梁上飘然跌落,吐吐舌道:“我本来是想吓唬他们。哪知道这毒镖居然如此霸道,害他们在翻本的机会都没有。” 客途摇着头道:“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那个瘦高个儿若是知道,自己竟也有误中自己毒镖的时候,就不会在镖上喂以如此歹毒的毒药!” 他跃落棂槛,踢了踢渐僵的尸体,攒起眉道:“这里咱们是住不下去了,你打算怎么办?” 小桂磨拳擦掌怒哼道:“他奶奶的!真是‘君子可以让予一,让予二,让予三,但对小人莫可空让也,否则谓之孬’!咱们若再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们大概还以为咱们是吃素的,找起麻烦就没完没了。” 客途苦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好吧!反正恶人原本就得靠恶人来磨才能见效,这场麻烦横竖是免不了的啦!” 时已四更。 热闹的北大街经过一夜的喧腾,也逐渐有了曲终人散的冷清意味。 只是,大发赌坊里却宛然不知休息为何意义般,仍旧热闹滚滚,嚣喧如常。 小桂他们卸了华服伪装,二人俱是一身素雅的青布长衫,直趋赌坊之前。 赌坊所属的黑衣守门大汉看到如此不起眼装扮的二人步上台阶,犹不知凶神上门,只当没瞧见的径自聊他们家的天,连虚伪的哈腰迎客也全省下了。 小桂故意在门槛前停了下来,冲着对自己视若无睹的黑衣大汉们露齿一笑! “有时候……”小桂笑吟吟的开口:“跟错了主子,实在是一件既委屈又悲惨的事,你们知不知道?” 黑衣大汉们围上前。没好气道:“穷酸小鬼,你若想赌钱就进去,要是没钱赌就滚蛋!你挡着门口前咕个什么?” 小桂依旧笑容满面:“找麻烦的来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还不快跑吗?” 没瞧见小桂有什么大动作,只看到他左手猝然翻扬,紧跟着便是一阵“噼噼啪啪”刮人耳光的清脆肉掌击额之声响起! 在呼爹喊娘的惨号和摔跌滚撞的哀叫声中,小桂和客途无视于原本围着自己,此刻却被掴成滚地葫芦,喷着满口紫血和碎牙,还趴在地上呻吟不已的守门大汉们,两人宛如开路机一般,横行无阻的一路朝赌坊内大步推进。 凡是遇上他们二人的赌坊所属人员,没有一个不落得和那些守门大汉同一命运。 难怪,小桂打一开头就说,跟错了主子真的是一件委屈又悲惨的事。 除不过片刻工夫,他们师兄弟二人已穿过中庭,进人赌坊大厅。而赌坊惊闻夺势的护场大汉,也才刚擎枪抡棒,堪堪赶到大厅口对上小桂他们。 大厅内的赌局,早已因为这惊变纷纷歇了手,那些不及走避的赌客们全都噤寒蝉的缩于一角,兀自胆颤心惊,神气萎缩。 小桂宛若巡视着自己的基业般,潇洒的负手而立,含笑点头道:“很抱歉打扰了各位今晚的赌兴,我们兄弟俩是专程砸这场子的。因为,就在今晚稍早,大约刚起更的时辰,我们兄弟俩手气不错,从这场子里赢了约摸万把两的银子。 可是一出门不久,就被赌坊区的几位大哥们拦下,他们表示,丁二爷的银子不是那么容易搬的,要我们将今晚赢的银子吐出来,交还他们。哼!难道开赌场的规矩就是,输的留下,赢的不准带走?你们说,这是不是天大的笑话?” 小桂这一口气刚歇,一名五短身材,头大如斗,满脸横肉,凶相毕露的仁兄声如皋雷,硬生生格言道:“满口胡言的奥小子,你究竟受谁的指使,竟敢来此红口白牙的扯起这漫天大谎,存心想找碴生非?你们莫非是活得腻味了!” 客途依然温吞和照的露齿一笑,慢条斯理道:“我们可没说说,贵宝号前来恐吓不成,接着又派人潜至我们师兄弟俩下榻的客栈行刺,企图夺回银两,在那儿还留有行刺失手的三名人质,如果你们有兴趣对质,不妨找人去将刺客提来,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嘛!”
别看客途满脸忠厚老实的模样,他若是胡连开来可比小挂那一副精明的滑头德性容易赢得别人相信和认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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