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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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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桂和客途被如此的乌烟瘴气和穿脑噪音,轰炸得只想起身就走。但是,为了更现实的经济问题,二人也只有无奈的相对苦笑一声,硬起头皮往大厅里闯。 他们俩进了大厅,先是漫天目的的东转转,西看看。只见任何一种赌具前,全都围满了人,有的在赌,有的在看;但不管是赌的人或是看的人,表情全都一样的兴奋和紧张。 尽管每一张赌台的形状不一,设备各异,相同的是这些台子后面,都有一个主事的“师傅”,三名下手,另加几个也是混身通黑,腰间鼓起,一见即知带着家伙的“把台脚”壮汉。 至于场中的客人,有那种和小桂他们打扮类似的跨纨子弟,有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有满脑肥肠的大腹商贾,有衣履光鲜和举止粗俗的暴发大户,也有三山五岳、横眉竖目的江湖大爷。 依偎在这些奉金爷们身旁的,除了一些形态轻挑的娇媚女子,更有些男女不分,扭捏作态的“相公”和“童鲜”穿梭往来,打情骂俏;越发令这大厅里的气氛淫秽放浪得令人作呕。 在这座大厅入口的左侧,有楼梯通上二楼。搂梯口处,也有黑衣的大汉门神一般的柱在两边看守着。显然,能上这楼梯去赌的客人,身份地位约模都是高人一等的特殊分身。 小桂他们逛了半天,终于拿着小千慷慨奉献的十两赌本,挤到押单双的赌台前坐定,专心一意,心无穷骛的“赚”起钱来。 也不知道是小桂他们的运气好,或者是这两个刚刚搅入江湖混水的半大娃儿们,真有点赌博的门道,不过个把时辰的光景,他们俩已由十两的本钱,赚进近万两的收入。 虽然,小桂他们懂得“大赢小输”的发财之道,在台面上并未引起太惹眼的注目。但是,以他们二人不大的年龄,偏偏施展如此老练的赌窟生财之道,却早已让负责“把台脚”的兄弟,对他们留上了心。 小桂暗自信算了一下今晚的收税,觉得也差不多够自己师兄俩开销好一阵子,便对客途道:“师兄,我累了,咱们回去吧!” 客途早就被这种荒淫怪诞、放浪喧嚣的场合轰得头昏脑胀,太阳穴隐隐作痛,巴不得能早走早好。闻言,自是二话不说,抓起银票和银锭,逃难也似的挤出人墙,和小桂一起离开大厅,朝赌坊门口大步行会。 他们俩先前坐的位置,早有人想沾财运似的抢着去坐,展开了别一场昏天黑地的“厮杀”。 同时,一名“把台脚”的黑衣大汉,也悄然打了个手势,招来另一名护场的兄弟,交头接耳一阵,护场那人连连点头之后,立刻匆匆而去。 步下“大发赌坊”台阶,客途狠狠吸了几口冷冽清新的空气,“呼……”声道:“哈!这才是人吸的空气嘛!刚刚那里面,简直像人类即将毁灭般的最后狂欢,真是受不了!” 小桂拍拍怀间银票,摇头晃脑的提着精神道:“还好,辛苦,算有点代价。那种罪,一辈子受它一趟,我已经嫌太多了!” 两个人心有同感的相对一阵呵笑,这才迈步离开依旧灯火通明的不夜之街,朝城里“日落而息”的另一头愉快走天。 虽然同样的一座小城里,城西这边的街市,早已门户深销,空荡无人。和热闹的北街相比,这里仿佛另一个世界般沉寂。 小桂他们二人享受着今晚难得的宁静,沉默中,踩着暗夜的队影,脚步一致的前街尾高挂着招牌的客栈,缓缓而行。 正当他们行经一条暗巷之前,阴影里、忽有人影闪移、七名人高马大,满脸凶像的黑衣汉子,各个手持武器围了上来。 小桂眼角一撩,懒洋洋的咋舌笑道:“哟!这可不是大发赌坊的护场大哥们吗?天这么黑,风这么大,各位这么好的兴致趁夜出来溜哒啦!” 一个长着一只倒吊眉的护场大汉,不理会小桂的调皮,凶恶道:“小鬼,下次投胎时,可千万要记住,天底下哪一种行业的银子可以赚,唯独赌场里,不是可以随便捞油水的地方。” 客途搔搔前额,恍然道:“哦!原来你们开赌坊的、只准客人输线,不准人有赢钱的?你们这样只进不出的做生意,未免太黑心了点吧!” 小挂不屑的撇嘴接道:“明着让赢钱的客人离开,暗里却跟上人家干掉对方。然后将银子拿回去,这已经不止是黑心而已,根本就叫卑鄙无耻,下流之至!” 吊倒眉的汉子粗暴:“呸!上流也好,下流也好,反正丁二爷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容易任人拿的。做了他们!” 一声令下,一个个小山也似的粗野壮汉饿虎扑羊般的高举着手上家伙,冲向小桂和客途。 眼看着闪着冷冷寒光的刀枪剑棒就要招呼到自己身上,小桂居然动也不动的抱臂站在那儿,愉快的笑着,好像等着被人分尸是一件令他非常高兴的事似的。 “等死呀!”客途惊叫一声,错步闪身,挡在小桂身前,双掌齐扬。 一连串的“嘭!”、“嘭!”闷响中,扑杀小桂他们的黑衣大汉,去势比来势更快前仰面倒摔而出,而这些人手中的兵刃,也变做一堆破铜烂铁,叮叮当当的掉了满地。砰然的人体落地声挟着阵阵“唉唷!”的惨叫呻吟,在寂静的夜里听来,显得特别的凄厉和刺耳。 小桂却是热烈的鼓掌叫好道:“好一招漂亮的‘旭日生辉‘,果然是炉火纯青的架式。” 客途双手插腰,恶狠狠的瞪眼道:“奶奶的!你这可恶的小鬼,竟敢如此玩命耍帅,劳动师兄找出手救你!” 小桂满脸无辜道:“是你自己叫我安份一点的,所以我才没有动手呀!” 客途一怔之后,好气又好笑的敲了小桂一记响头,笑骂道:“滑头小鬼,耍我!可恶蛋!” 小桂突然“唉唷!”叫了一声,不过脸上却没什么痛苦的表情。显然,客途这个当师兄的,可舍不得真的欺负师弟哩! 他们二二人看也不看还躺在地上哼哼啊啊的黑衣大汉们,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径直朝客栈方向开步走。 就在经过一列海报文书时,小桂突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敲了敲贴在墙上,文图并茂还缠着自己二人的告示。 “啊哈!”小桂弹指笑道:“我就觉得那个‘丁二爷’挺耳熟的,原来就是害我们变成通缉犯的粮行老板嘛!” 客途嘿然一笑:“没想到咱们居然和地这么有缘,如此一来,保证这位丁二爷铁定恨死咱们俩了!” 小桂哼声道:“光凭这两桩‘新仇’加‘旧很’,我就该会砸了那混球的赌坊不过,看在咱们急着赶路的份上,本公子决定放他一马算了!” 客途呵呵笑道:“你今天果然听话。” 小桂故意白眼道:“我每大都很听话,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少来啦!” 他们一路笑闹到客找门口,敲开大门,在睡眼促松的伙计带领下,尽管安心的投宿去也。 就在小桂他们遭到突击之处的对街不远,小千藏在暗处,关注着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 看到小桂他们进入客钱,小千终于忍不住在暗地嘀咕:“这两个白痴,不知道自己惹上丰亭县坐地分赃的大爷,居然不懂得马上走人,还敢打客钱投宿。他们真的单纯得以为对力会这样就算了,真是自找麻烦!” 他无奈的人摇其头,隐入黑暗、消失影踪。 进了客钱的小桂和客途,在名睡眼惺松的伙计带领下,难得奢侈的投进上房,连油灯也懒得熄,便合衣倒头呼呼大睡。 晕黄的灯火静静燃烧着…… 随着时间缓慢的流逝,耗尽灯油的火光逐渐微弱…… 终于,灯火在一次微然的跳动后,吱地熄灭,房里登时一片漆黑。 远远的街上,隐约传来三更鼓响,还有一阵隐隐的狗吠声!叫得有些儿凄凉。 细细地,小桂他们所住房间的窗褴上,突然响了那么一响。 轻响之后,仍是一片寂然…… 又过了有一阵子,一阵淡淡的白烟,缓缓地自窗缝钻了进来、先是细细如缕,然后开始大量涌入…… 房间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强烈的甜腻的闷香,原来嗡嗡急飞的蚊虫,以及在床脚暗处爬行的蟑螂、壁虎,纷纷坠地僵卧。 白色的烟雾,似一层飘渺的薄纱,在房间里轻荡浮沉。良久之后,才开始慢慢的消散。 这时,糊着白宣纸的细木条窗户,已被人自外面缓缓推开,一条人影手脚利落,悄然无声的翻了进来。 这人朝四下一打量,便已注意到半垂着布慢的床上,棉被微隆,看来小桂他们依旧黄梁高卧,不知杀机隐现,死之将至。 来人冷酷一笑,回头低声朝窗外打了个招呼,人影再现,又有二人翻墙掠进屋内,除他们如此利落的越窗架子,显然这些家伙个个都是练家子。
首先进屋那人朝后来的二名同伙打了个手势,向床上一指,三人动作迅速的霍然分开,成三角之势围向床沿。就在这三人分闪圈围的刹那,三柄寒光灿灿的勾刃刀,己分握他们手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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