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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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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只好走过去给沧浪客磕头。 沧浪客叹道:“我可是太亏了。” 吴田一笑:“你亏什么?这些年你逃得不见人影,我反而还给你抚养了三个女儿,你没付出辛苦就做爹。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 沧浪客点了点头说:“确是难找,我认了。” 吴田一喜:“你认她们是女儿了?” 沧浪客说:“唉唉,我到这里只能听你的,不认有什么办法呢?” 吴田乐极了,命人把网打开。 沧浪客站起来,四下打量了一会儿,坐到一旁。马上有人献上香茶。 黄宁问:“左云在哪里?” 林之君笑:“他已经走了,不过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黄宁急道:“请姑娘快告诉我。” 林之君摇了摇头:“不行的,我还有事,来不及告诉你。” 黄宁急坏了,这不是要弄人吗!他把目光投向师傅。沧浪客一扬头,佯装没看见。 吴田凑过去,与他密谈起来。 片刻,沧浪客站了起来:“傻小子,从现在起,我决定再增近我们的关系,提拔你为我的女婿,怎么样?” 黄宁忙摆手说:“师傅,我父仇未报,怎能成亲呢? 何况这事也不宜太仓促。” 沧浪客把眼一瞪:“你懂个屁!我们既然来青杀口,你就得弄个媳妇。这也算个收获嘛,是好兆头,一切由我作主。” 黄宁看了一眼林家姐妹,不知哪个是自己的老婆。林之君走到他跟前,笑道:“弟弟,是我,你别认错了。” 沧浪客一拍黄宁的肩膀:“傻小子,振作起来,娶媳妇不是发大丧,要嘿嘿笑。” 黄娇站在那里发呆。林之柔走过去拉住了她:“把你扔在这里,真可怜。你若有志气。就别理他,现在就走,自己去闯江湖。” 黄娇打了个冷战,一人闯江湖,那太可怕了…… 第二天,黄宁不见了妹妹,一同,才知道是被林之可气走的。 黄宁被气疯了,眼里放射出狼才有的凶光,大喝一声,起身似电,剑刺林之可的咽喉,他要杀了她。 沧浪客见机得快,身子向左一转,飘摇拍出一掌。黄宁的身形顿时迟缓下来。 杀人不成,他抽身而去,呼叫着妹妹的名字奔向茫茫雪野…… 沧浪客欲把他追回来,吴田身如鬼魅一般忽地挡住了他的去路。沧浪客大吃了一惊,吴田的身手比她的女儿们可高出太多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一点。她飘洒的白发这时也显得森严神秘,也透着岁月的沧桑。 “他已不是孩子了,应该让他去。”她的声音温柔亲切。 有对黄宁的相信也有对沧浪客的眷恋。老来的爱深沉而宝贵,她不能再轻易失去了。人生劫数难逃,谁知道今之一别还有没有相会的那一天呢?她不能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把她的晚景弄得不象样子。 林之君见黄宁狂奔而去,顾不得其它,飞身就追。没有人拦她,也拦不了…… ※※※ 龙家的大门旁张灯结彩,院子里喜气洋洋。 方子玺与尤晶已拜过天地,一同入了洞房。 女儿成婚,尤机了结了一桩心事,身心放松下来。他与妻子商量了一下,决定尽快离开龙家,返回故乡去。 龙家父子不想让他们夫妻马上离去,进行了真诚的挽留。 这天,来了位同僚与方大人闲谈。无意间扯到尤机身上,那位同僚来了兴趣。方大人城府深沉,洞见颇高,见对方不怀好意,便十分不快,有了送客之意。 可那人赖着不走,一脸的虚笑令人恶心,眉眼藏不住歹意了,终于说出口:“方大人,你是朝廷命官,前程似锦,留着尤机在家里可是引火烧身。尤机乃匪寇,是官府要捕拿的歹人。自古官匪不相容,方大人留他在家里,岂不有窝藏好党的罪名吗?这若让锦衣卫知道了,那将有灭门之祸啊!”他还有些关心呢。 方大人顿时如披冰霜,后背犹如插了一把钢刀,感到对方的骨子里充满了恶毒,他气哼哼地说:“他是什么好党?” “你说呢?” “他没做过伤天害理事呀。” 那人嘿嘿一笑:“方大人,我这是好心。尤机的事我略有所闻,也不觉有什么,我是怕别人不这么看,若有人小题大做上报朝廷;那麻烦就大了。方大人不可不防。”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我看方大人不妨写个奏折上报朝廷,把来胧去脉写清楚。这既显得你襟怀坦白,对朝廷忠心耿耿,又把这事平息了,大人何乐而不为呢?” 方大人哼了一声:“我会考虑的。” 送走那人,方大人心中如漫天雪花纷乱开来,后悔自己不该失言。料不到自己一生谨慎,还是出了乱子。对方名为劝告,实为威胁,这太可恨了。 他两眼发呆地在公案旁得了好大一会子,拿不出好注意。如实上报朝廷,他相信会有一个公正的裁决的,他对皇上的英明是毫不怀疑的;但这样一来,就有点儿对不起亲戚了。假如隐瞒不报呢?那也许更糟,弄不好真会殃及自身。 他忽觉在一点一点丧失自己,变成一个没有良知的人。 这种变化表现出落花流水春去也的无奈,也使他对自己的人格产生了怀疑。 反复思虑了不知多少遍,最后他把一切希望寄托在朝廷的英明公正之上。他不能做一个道臣,忠君是第一位的。 任何一个人,你只要理解了“忠”字,你就理解了旧时代发生的事情。 犹豫再三之后,他写了一个奏折。奏章写得十分明白,他觉得没有欺骗朝廷,皇上若看了这折子,会赞赏他的忠心的。 写完奏章,他感到有些发虚,心里忐忑不安。若这么把折子报上去,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呢?若不报……他 不愿再想下去了,就这么办吧。 处理完这件事,他回到家里。看到尤机怡然自得的样子,他有些内疚,感到对不起他,但又不能把这一切告诉他。没有朝廷的明示,他几乎什么也不能做了。 尤机邀他对翌,他也微笑着拒绝了。 以后的几天里,他六神无主地等待着圣旨或别的什么。他心里很空虚,身子也有些发轻,似乎一股风儿都能把他吹跑,不过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再感觉到冷了。刺骨的寒风吹来,他感到是热的,甚至有点儿痒。他知道自己没有病,但他绝对过的是病人的生活。相似的经历也许有过,但都没这次莫名其妙。 他试图回忆起自己化险为夷的一幕,但什么用也没起,他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冷静,却象对另一个人说的。他忽觉有些可怕了,后悔还是感到可怕以后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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