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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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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右手一扬,食、中二指,在大拇指上一丢,发出“笃”的一声脆响,笑道;“区区想出一个办法来了,嗨,老弟,咱们来个文赌,你看如何,区区输了,就随你的便,先和戴大庄主比划,如果在下赢了,你老弟这场比划就得暂停。” 他咽着口水解释道:“区区说的暂停,只是延后些时间,譬如半个时辰,或是一个时辰,就是说,等区区的事办完了再动手,你看如何?”白建中问道:“你要如何赌法?” 公孙丑阴阳怪气的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文制钱,大拇指往上一弹,把制钱弹起二三尺高,手掌一摊,接在手中,才道:“咱们就用这文钱赌上一赌。” 白慧道:“我和你赌。” 公孙丑两颗小眼一翻,摇摇头道:“不成,你赌输了会不认账。”白慧气道:“我怎么会不认账?” 公孙丑还是摇着头道:“不成,女孩子赌输了会哭,区区最怕女人哭了。”白慧气鼓鼓的道:“你娘赌输了才会哭。” 公孙丑笑笑道:“区区是个孤儿,妈哭我倒投有见过,但区区的黄脸婆,就是个赌鬼,赢了会笑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输了就又哭又闹,和区区闹没个完,所以区区宁可长年在外流浪,三年五载,也难得回去一趟,为的就是怕看哭丧脸,所以区区发誓也不和婆娘们赌。” 白慧听他说得可笑,不觉咭的笑出声来。 白建中冷冷的道:“阁下废话少说,如何赌法,在下和你赌了。” 公孙丑耸耸肩道:“区区这赌法,最是公道不过,可没有半点手法,全凭真实功夫,这也可以说是较枝。” 他手中拿着那文制钱,缓步走到—张茶几面前,移动了一下茶盏。把制钱靠着茶盏,竖立放好。 然后回身走了五步,站停身子,俯下身子,伸手朝地上轻轻一划,铺着青水方砖的地上,经他手指划过,登时留下了一道几分深的横线。 白建中心中暗道:“这人指上倒是有几分功夫。” 公孙丑微微一笑,朝白建中问道:“你比不比?” 白建中不知他要如何比法?但方才已经说和他赌了,说过的话,自然不能不算,这就点点头道:“在下说过和你赌了,自然算数。” 公孙丑道:“你是说过了,但区区总得问问清楚,不然等区区说出来了,老弟说不赌了,那不是白说了么?” 白慧道:“我大哥答应了,还会赖么?” 公孙丑道:“不赖就好。” 白建中不耐道:“咱们时间宝贵,阁下快些说吧!” 公孙丑咧嘴一笑道:“这叫‘空手招钱’,咱们就以五步为限。人站在这线外,足尖不能超过这条横线,当然,你上身要朝前扑出去一点是可以的,伸手一招,要把钱招过来,就算赢了。”这活,听得在场诸人,齐齐一楞! 制钱放在几上,中间隔了五步距离,内功再好的人,也无法把钱凭空吸过来。 鬼医公孙丑医道高明,当今之世,无出其右,但江湖上没听说过,他内功已经到了隔空取物的境界。 这话连东天王戴天行都有些不置信。 白建中道:“阁下能取到么?” 公孙丑得意的一笑道:“区区说出来了,自然可以取到。” 白建中道:“那就请阁下试试看。” 公孙丑道:“区区取到了,老弟可不能说了不算。” 白建中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了自然算数。” 公孙丑道:“不论在下用什么方法?” 白建中道:“阁下只要照你方才说的方法,取到几上制钱,在下自然认输。” 公孙丑道:“这个自然,区区总不能拿支钓杆,把钱钓过来。” 白慧觉得好奇,催道:“废话,你快招吧!” 公孙丑回头道:“区区总得把话说清楚了再拣。” 说到这里,举手掳了掳袖管,双脚站在线外,口中“咄”了一声,右手扬处,从他掌心飞出一点黑影,朝那竖立的制钱投去! 那点黑影去势极快,堪堪掠着茶盘飞过,就听到“叮”的—声轻响,接着但见黑影划了个半弧形,又飞了回来。 公孙丑左手向空一招,便自接在手里,呵呵一笑道:“老弟,钱在这里了,承让、承让。” 手掌一摊,那枚制钱,果然已到了他的掌中。 白慧道:“这不算,从你手里飞出去的是什么?” 公孙丑哈哈一笑道:“区区这就有先见之明,没和你姑娘打赌,否则岂非白拣了,咱们有话在先,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区区伸手一招,把钱弄到手,就算赢了。” 白慧道:“你非说清楚不可?” 白建中道:“妹子,他说得不错,该算他赢了。” 白慧不依道:“大哥,你上了他的当,他方才不知放出去什么东西,把制钱衔了回来。” 白建中笑了笑道:“不,他掷出去的,是从地上拾来的半颗铁弹子,大概他那枚制钱上,涂了磁铁,才会被铁弹子吸过来,但他使的这手‘回风蝴蝶镖’手法,倒是真实的功夫。” 公孙丑呵呵笑道:“这位老弟,果然高明得很,你说得一点没错。” 白慧披披嘴道:“他事先就在铜钱上涂好了磁铁,明明是来讹诈大哥的了。” 公孙丑道:“姑娘这话就冤枉了区区,区区是说出和令兄打赌,才想到这枚制钱的,一个跑江湖的郎中,身上总会带上—块磁铁,区区灵机一动,才在伸手取出制钱之时,在磁铁上轻轻磨了一下,这叫做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可不能说区区存心讹诈。” 白建中道:“妹子,算了,咱们就让他先替戴庄主令嫒看了病,再和戴庄主比划不迟。” 公孙丑连连拱手道:“老弟真是信人,区区这里谢了。”接着回身朝戴天行笑了笑道:“戴大庄主,现在该谈谈咱们的事了。”听他口气,似乎也有为而来。 戴天行是什么人?他自然听得出来,一手摸着垂胸花白长髯,说道:“老夫方才已经说过,只要先生能治好小女的病,就算老夫身死,先生说个数目,刘总管自会照付,先生要是不信,这里还有冷总舵主,和路、铁两位寨主作证。” “好说,好说!”公孙丑连连拱手,陪笑道:“区区在下,行医济世,为的并不是金钱,戴大庄主厚赐,区区可不敢接受。” 这话听得在场之人,莫不暗暗纳罕! 鬼医公孙丑医道高明,那是没有活说的;但他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你把他请到家里,无异请鬼上门。 走方郎中,看病给药,本来是简单不过的事,医药费用,你说多少,病家给多少,不就结了? 但他鬼医公孙丑可不是这样和你算法,他一进门,你就得先付两笔钱,一是车马费,一是诊断费。 车马费有一定规矩,是五两银子,这等于说,你要花五两银子,才能把他请来。 诊断费面议,面议也者,那就没有一定标准,从他踏进尊府,就已在估量你的家私,是中等人家,还是大户人家?当然,他说出来的数目,正好是你忍痛可以拿得出来,不伤脾胃。 等你付清这两笔费,他才肯坐下来,给病人切脉,切了脉,照说该处方给药了,但他又不。 他先问你要上等药、中等药、还是普通药?然后又问你要使病人三天痊愈,还是七天或十天痊愈? 当然,每一种药的价格,都是一级比一级高,等双方议定药价,付了药费,他又问你要不要病人当天就好,药到病除?药费当然更为昂贵。 但说也奇怪,只要你付得起药费,经他答应你当天好的,真可说是药到病除。 你出的药费较少,那就得三天、七天,甚至十天才会痊愈,但他和你约了三天,就是三天,绝不会拖到第四天去。 经他看过病的人,病是好了,但被他一次敲诈去的财物,可也为数不赀。因此,他才有鬼郎中的外号,说他棺材里伸手,死要钱。 如今他居然说出行医济世,并不是为了金钱,这话又有谁能相信? 戴天行拱拱手道:“公孙先生果然是清高之士,但你为小女治病,如是不收医药费用,老夫如何过意得去?这样吧,咱们都是江湖上人,讲究爽快,公孙先生医愈小女病症,老夫何以为谢?还是先生自己说吧!” “岂敢。岂敢?”公孙丑笑得有些阴阳怪气,不好意思的道:“戴大庄主这么说,区区倒似挟令嫒之病,向大庄主勒索了。” 戴天行道:“不要紧,这是老夫自愿的,老夫只此一女,久病未愈,老夫早就说过,只要把小女的病治好,老夫不惜任何报酬。” 公孙丑一双鼠目,闪着亮光,呵呵笑道:“戴大庄主只管放心,区区虽没诊过令嫒的病情,区区可以放肆的说一句,令嫒的病症,服了区区的药,纵然不能药到病除,立竿见影,即刻痊好,但三日之内,区区有把握保她痊好。” 戴天行大笑道:“行、行,小女今年十七岁,差不多生了十七午的病,别说三日,就是三个月,把小女的病治好,老夫已经十分满足了,公孙先生也不用客气,要老夫如何酬谢,只管直说无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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