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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之江双目神光暴射,朗笑道:“这小兄弟,是我姓丁的朋友,贤兄妹要找的是我丁之江,方才酒中有毒之事,分明另有蹊跷。咱们全在这里,应该先把事情弄清楚,姑娘有兴致,只管划下道来,丁某决不含糊。”

  辣手云英气恼之下,那会理会,望也没望他半眼,铁青着脸,气呼呼的道:“姑娘不管,小贼,你敢不敢亮剑?”

  她一口一声“小贼”,就是泥人,也会被她叫出气来!

  韦宗方俊脸通红,大声道:“亮剑就亮剑,谁还怕你不成?”辣手云英接口道:“不怕就滚出来!”

  丁之江急道:“韦兄弟,这不关你的事。”

  韦宗方倔强的道:“不,她指名要和我动手,小弟今天就领教领教她……”人已随着话声,大踏步迎了过去,呛的一声,抽出一柄毫无锋芒的钝剑,抬头道:“你要如何比法?”

  辣手云英脸上一片杀气,切齿道:“姑娘要你的命!”

  她辣手出名,话声出口,举手一剑,疾刺过来!

  韦宗方从没和人动过手,他只知道和人动手过招,必须亮开门户。

  “两仪剑法”的第一招,是“玉药朝天”,剑尖朝上,左手抱胸,原是和对方客气之意,然后剑诀外引,剑尖前指,才算展开剑法。

  这起手第一招,自然是个虚招了。

  第三章 怪剑招

  韦宗方亮开门户,也是两仪剑法的起手式,就已说明是武当一派,双方显系同门,照说,辣手云英就该停剑问问来历才对,怎奈辣手云英是个性情暴躁的人,此刻恨不得一剑把对方刺个大窟窿,那还管得许多?韦宗方刚一亮出门户,她一剑已经刺过去!

  韦宗方并不怠慢,左手剑诀一引,长剑疾落,朝她剑上点去!

  怪事出来了!

  辣手云英刺出的长剑,才到中途突然剑尖一歪,执剑右腕不由自主的跟着韦宗方左手剑诀,朝外漾开!

  这下岂不是门户大开,把胸膛整个卖给了人家?正好韦宗方直落的剑尖,点到她胸口!

  韦宗方没想到她会在动手之际,突然撤招,存心让自己长剑在她鼓腾腾的胸口上戳个窟窿?

  双方出手,何等快速,这下如果真个“扑嗤”一声,一剑穿心,世上少了一个“辣手云英”,但“辣手摧花”的美号,保证立时落到韦宗方头上。

  大家几乎全没看清,等到看清,韦宗方手上毫无锋芒的钝剑,已经指到姑娘酥胸之上!

  梅花剑张君恺大惊失色!

  孟坚和、丁之江同样猛吃一惊,但谁也来不及出手阻止,出声阻止!

  其实韦宗方自己何尝弄的清楚?长剑堪堪点到,对方门户忽然大开,心头也同样大吃一惊,急忙沉腕撤招,硬生生把点出的长剑,收了回来。

  辣手云英只当他有意当众折辱,使她难堪,怎不气炸了心?惊魂甫定,不由娇叱一声道:“姑娘和你拼了!”

  她连声音都气得有些嘶哽,身形暴长,刷、刷、刷,剑光连闪,一个人连扑带攻,疯狂进击。

  韦宗方哪敢大意,急忙运剑封解,但他知道自己手上长剑,看去不带锋芒,其实却是一柄斩金削铁的利器,自己和她没仇没怨,怎好削她宝剑,是以只好用剑脊封架。

  他剑法虽纯,终究还是第一次和人动手,对敌经验不足,加上顾忌到不小心会削断她的长剑,只能用剑脊封拆来招,无形之中,受了许多束缚,七八招下来,就有些忙乱。

  当然忙乱并不是说他武功不及辣手云英,一个人初次出手,难免怯场。

  辣手云英一支剑左飞右舞,煞是凌厉,急攻中,只听她冷哼道:“小贼,原来你也只有这点能耐,撒手!”

  剑法忽然一紧,刷,刷,刷,连劈三剑!

  韦宗方果然被那三剑凌厉的攻势,迫得向后疾退了两步!

  “呛”……在她娇喝声中,突然响起一声金铁交呜,有人长剑脱手,斜飞出三丈开外,当啷坠地!

  人影倏分,“只有这点能耐”的韦宗方,手上依然握着那柄看不起眼的钝剑。辣手云英张曼姑娘却两手空空,长剑被人震飞出去!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辣手云英只呆得一呆,猛地双脚一顿,朝韦宗方急扑而来,拳脚交加,像雨点般攻到。

  韦宗方看她恼羞成怒,简直和自己拼上命了,不愿再和她动手,一面游走闪避,一面喝道:“姑娘还不停手?”

  梅花剑张君恺平日眼高于顶,傲气凌人,但终究是成了名的人物。眼看自己妹子受挫,同时他瞧出韦宗方使的也是一套“两仪剑法”,尤其方才一招“玉笏朝天”,十分怪异。

  这回的一招“一元复始”剑花旋空,明明只是守卫头脸的招法,不可能把妹子长剑震飞,他心头起了怀疑,急忙低声喝道:“妹子,你不是他对手,快退下来。”

  辣手云英越是打不到韦宗方,越加气恼,尖叫道:“不,我今天和他没个完了。”

  梅花剑张君恺剑眉轩动,大声喝道:“你住手,我有话问他!”

  辣手云英给哥哥一喝,只好幸幸退下,拾起自己宝剑,她从没丢过这大的脸,早已气得脸色发黄,眼圈红红的,只是没哭出来而已、

  梅花剑张君恺瞧着韦宗方,冷冷的道:“你使的两仪剑法,从那里学来的?”

  韦宗方对他兄妹两人,那股子目中无人的傲气,原无半点好感,此刻对方又问得语气冷漠。好像自己是偷学来的一般,心中更觉有气,抬目道:“总不会是偷学来的吧?”

  这语气也不见得好!

  梅花剑脸色一寒,道:“我问你是那里学来的?”

  韦宗方反问道:“我那里学来的,也和你有关?”

  梅花剑怒道:“我是武当门下,自然有权查问你剑法的来路。”

  韦宗方道:“抱歉,我不是武当派的人。”

  这话可不对了,不是武当门下,怎会使武当剑法,

  辣手云英尖哼道:“二哥,他明明是偷学来的!”

  韦宗方横目道:“偷学,我干么要偷学?”

  辣手云英披披嘴,骂道:“呸,不识羞,偷学了我们剑法还想赖?”

  韦宗方道:“我不是武当门下,但教我剑法的,却是武当派的人。”

  梅花剑厉声道:“你说,教你的是什么人?”

  韦宗方道:“这位老人家,虽然不是我师傅,但对我有授艺之恩,他的道号上天下元。”

  梅花剑张君恺神色一凛,道:“会是大师伯?”

  话声未落,突然间,大厅上刮起一阵旋风:这旋风起自从人头顶,来得好怪。

  厅上的人,除了韦宗方,全是江湖上混了多年的人,发觉旋风来得蹊跷,纷纷举目朝上瞧去。但就在大家抬头之际,四周地上,又起了一阵“滋”“滋”轻响,冒起一阵袅袅黄烟!

  这和方才毒酒泼到地上的情形、极相近似!

  大家心头一凛,目光又不期而然的朝地上望去!

  哈!巧就巧在这里!

  你们举目朝上望的时候,地上有了声音,等你们一齐朝下看的时候,上面又有了声音。

  那是一声极其轻微的哼声!

  胜宇旗孟坚和浓眉一剔,蓦地抬头喝道:“什么人?”

  大家随着他喝声,自然又朝上望去!

  “拍达”!地面上又响起声音来!

  这会大家都看清楚了,那是一团黑影,由承尘上垂直摔落地面。是人,一个瘦小的黑衣人!

  摔得真也不轻,四脚朝天,背脊落地,才会发出这般沉重的“拍达”之声。

  胜字旗孟坚和真没想到大白天里,在自己镖局大厅上宴客,还有人躲在承尘上偷听,只此一点,传出江湖,安远镖局已经栽到家啦!

  副总镖头穿云弩李元同一个箭步,窜到那人近前,这才发现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孩子。面目漆黑,身穿一套衣裤相连的紧身黑衣,双目圆睁,坐在地上,看上去个性倔强,似乎强按着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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