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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云弩李元同瞧得一怔,喝道:“你是什么人,到这里干什么来的,还不起来?”

  那黑衣童子冷笑一声道:“小爷爱来就来,我是什么人。告诉你,谅你也不会知道。”

  穿云弩李元同脸色一沉,大喝道,“小子,这是什么地方,容你撒野?”

  黑衣童子依然坐在地上,抬目哼道:“这是什么地方官区区安远镖局,小爷还没放在眼里呢!”

  李元同勃然大怒,喝道,“小子,你是找死……”

  举手一掌,正待拍下!

  黑衣童子脸露不屑,不躲不闪,连正眼也没瞧他一下。

  孟坚和业已看出这黑衣童子不同寻常,急忙摇手低喝一声:“李老弟,且慢!”

  丁之江同时闪出身去,躬下腰,拍拍黑衣童子肩膀,道:“小兄弟,有话请起来再说。”

  他在躬腰拍他肩膀之时,很快从黑衣童子胛和腿弯上,起下两支纤细银针。

  黑衣童子突然一跃而起,目光投到丁之江身上,点点头道:“你就是铁笔帮主丁之江了?”

  他人小,口气可真不小!

  丁之江毫不介意,笑道:“不错,我就是丁之江,兄弟,你呢?如何称呼?”

  黑衣童子瞧了他一眼道:“我叫毒孩儿,你可曾听人说过?”

  这下倒真把丁之江给问住了,毒孩儿这个名字,他还是今天第一次听到。

  孟坚和适时大笑道:“小兄弟既然叫做毒孩儿,想来酒中下毒,和方才一把毒砂,都是小兄弟的杰作了?”

  毒孩儿格格笑道:“不错,就是我下的手。”

  孟坚和脸色微微一变,但瞬即平复,注目道:“咱们和小兄弟无怨无仇,何故下毒?”

  毒孩儿道:“这要什么怨仇,你们可以从乾坤手邵明山身上把东西夺来,难道我不能从你们身上取走?”

  辣手云英迅速瞧了梅花剑张君恺一眼。

  孟坚和作色道:“小兄弟怎能乱说?谁夺了邵大侠的东西?”

  毒孩儿大笑道:“江湖上都是这样传说,难道是我捏造的?”

  说到这里,突然转身朝丁之江道:“难为你替我起下两支银针,我也不找你了,但只怕要找你的人不在少数!”

  丁之江仰天大笑道:“万里镖局失镖之事,也许有人故意移祸江东,铁笔帮既没劫他的镖,丁某问心无愧,也不怕人家找上门来。”

  辣手云英冷冷的:“哼”了一声。

  毒孩儿笑道:“邵明山被人夺走的并不是镖。”

  这话听得胜字旗孟坚和、梅花剑张君恺等人,莫不一怔!

  丁之江奇道:“万里镖局被人夺走的不是镖,那是什么?”

  毒孩儿似是自知说溜了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保的镖就是了。”目光一溜,道:“我要失陪了!”

  他说走就走,当真十分滑溜,双足一顿,人像箭射一般朝厅外窜去!

  梅花剑张君恺大喝一声道:“站住!”

  要待追出,已是不及,毒孩儿早已飞掠出门,一闪不见,但他目光瞥处,却瞧到安远镖局大门前,适时出现了两个背负长剑蓝袍的道人、飘然行来,不觉大喜,连忙回头朝妹子低声道:“静字辈的师兄赶来了!”

  辣手云英方“啊”了一声,一名镖局伙计匆匆进来通报:“武当门下静玄、静仁两位道长到了。”

  盂坚和急忙迎了出去,一会工夫,陪着两名蓝袍道长进来。

  前面一个黑髯飘胸的正是武当门人天衍子的首徒静玄道人,稍后一个年在三十以上,面貌白晳的是师弟静仁道人。

  梅花剑张君恺、辣手云英张曼,连忙上前行礼。

  静玄道人含笑道:“张师弟、师妹、果然已经先来了。”

  孟坚和接着替丁之江,过天星罗亮和韦宗方等人,相互介绍。

  静玄道人只当过天星罗亮和韦宗方两人,都是铁笔帮的人,含笑答礼之后,就朝丁之江稽首道:“丁帮主大名,贫道久仰了。”

  丁之江连说不敢。

  梅花剑张君恺在旁道:“大师兄,这位韦少侠,据说是大师伯门下。”

  静玄道人听得一怔,目光立即朝韦宗方投去,一面含笑说道:“原来小施主还是大师伯门下,咱们正是一家人。”

  韦宗方脸上一红,抱拳笑道:“道长好说,在下只是蒙天元道长传授了一些防身武功,他老人家在授艺之前再三声明,不肯居师徒名份,在下算不得是武当门下。”

  这几句话,原是他自己早已筹思好了的,是以说来极是自然。他虽是自己编造之言,但可给他说对了!

  天元于是武当掌门人的大师兄,在派中辈份极尊,但他因自己昔年出身旁门,武功极杂,是以始终不肯收一个门人。

  静玄道人听了韦宗方的话,自然深信不疑,心想:“大师伯传他的,也许只是些杂学。”一面却呵呵大笑道:“小施主和大师伯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小施主纵然没有正式列入武当门下,也和武当派有极深渊源,咱们还是有同门之谊。”

  辣手云英眼看大师兄一句也没有盘问对方,就承认了他同门,心中大是不服,正待开口!

  静玄道人已向孟坚和打了个稽首道:“贫道兄弟,原是奉家师之命,调查万里镖局失镖之事而来,本来不想打扰孟总镖头。不想镖头如此客气,派人迎接,坚邀贫道兄弟前来贵局,这份盛情,贫道谨此致谢。

  孟坚和听得一怔,心想:“这又奇了,自己根本不知静玄静仁两个道士也会赶来,几时派人去迎接了?”但这话又不能直说,略一沉吟,笑道:兄弟因为万里镖局邵大侠失事之事,贵派和了老弟之间容或稍有误会,昨日得知张大侠贤兄妹前来敝地,就束邀张大侠两位和丁老弟一叙,就便解释误会,如今两位道兄来了,自然更好不过。”

  丁之江身为铁笔帮主,平日见闻极广,他因方才毒孩儿的出现,已知万里镖局乾坤手邵明山失镖之事,可能牵涉极大。

  此时听孟坚和说的含蓄,只怕静玄道人初来,听不出他的言中之意,乃起身拱拱手道:“孟老哥两位道兄初来,只怕还不知方才发生之事,你老哥事前既不知两位道兄也会赶来,自然并未派人前去迎接!因此,兄弟觉得这迎接两位道兄的人,就大有疑问,不知道兄可否把当时情形,说得详细一点?”

  孟坚和点头道:“丁老弟说得不错,此事果然大有可疑!”

  静玄道人怔了一怔,从袖中取出一份大红名柬,递到孟坚和手上,说道:“那人自称是安远镖局的人,奉孟总镖头之命,前来迎候贫道,曾说敝师弟张君恺兄妹,已在贵局等候,随即送上这份柬贴,请孟总镖头过目。”

  孟坚和接过请柬,只见贴上写着:“本日中午,谨备素斋,恭候鹤驾光临,孟坚和顿首拜”。

  上面还写有静玄、静仁两人的道号。

  不由瞧得脸色一变,沉吟道:“这到底是什么人弄的玄虚?”

  丁之江大笑道:“说不定就是毒孩儿一伙的人!”

  静仁道人皱皱眉,朝梅花剑问道:“张师弟,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故?”

  张君恺就把刚才由孟坚和出面调停,以及毒孩儿暗中下毒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静玄道人道:“此事既由孟总镖头出面,而且,当日还有少林十住大师为证,自然可信。”说到这里,起身朝孟坚和、丁之江两人打了个稽首道:“盂总镖头此举,不但冰释两家误会,而且也使贫道奉命调查万里镖局之事,减少了许多麻烦,贫道多谢,真相已明,丁帮主也幸勿介意才好。”

  丁之江连忙还礼,道:“道兄好说,万里镖局邵大侠遇害之事,既然牵涉到丁某身上,虽蒙孟老哥仗义作证,替丁某洗刷嫌疑,但此人劫镖杀人,故意留下丁某铁笔,显系嫁祸于我,在真凶未获之前头,了某决不逃避责任。少则三月,多则一年,丁某誓必查出此人,对贵派,对孟老哥有个交待。”

  梅花剑看了两位师兄一眼,接口道:“邵师兄遇害之事,既然事出误会,和丁帮主无关,任他凶手如何狡猾,武当派决不会放过了他,不劳丁帮主费心。”

  孟坚和见双方误会已清,怕再在语言上引起事端,不由地哈哈一笑道:“方才酒席初开,就被毒孩儿暗中下毒,以致诸位未能兴尽,如今两位道兄鹤驾光临,兄弟命厨下备了一席素斋,大家请重新入席吧!”

  说完,连连抬手肃客,请静玄、静仁道人首坐,静玄道人哪里肯坐,大家正在互相谦让之际!

  突见一条人影,踉跄从门外奔来!此人虽然步法踉跑,但奔来的身法,却甚是快速,眨眼之间,早已越过天井,奔上大厅!

  那是毒孩儿,他右肩、左腿上,各有一处刀伤,鲜血还在不停的渗出,似是经过了一番激战,面有倦容!他奔入大厅,也不言语,逞自席地坐下,探手入怀摸出个小瓶,倾出药粉,自行敷在伤口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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