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戴维和米兰妮

一个铤而走险的人

 

  当丽贝卡·帕西诺看着自己身着华丽的结婚礼服的样子,她知道自己不再是母亲的小女孩了。

  你是我的宝贝。从她来到这个星球的第一天起她就听到那些话了。

  因为有三个哥哥,就不难想象这是为什么了。她的母亲一直想要一个女孩,父亲也一样;但是随着岁月流逝,他们想他们没有机会了。长子本是一个铤而走险的人,在她出生以前被杀死了。他的父母心碎了。他们甚至不能想象还会有更多的孩子。然而,奇迹般的,贝基降临了。

  “我的宝贝,”她听到站在身后的母亲叫了一声。

  “哦,妈妈。”贝基叹了一口气,但她还是微笑着。

  她继续看着自己。她很漂亮,穿着长长的、无背带的雪白的裙子,围着一层薄纱,她周身闪着光芒,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最美丽的尤物。迈克尔会非常高兴的,因为所有这些安排——在纳巴的饭店、鲜花,以及对裙子最后一秒的改动——都无比美好。她曾想这一天永远不会真的到来。但现在这一切几乎都实现了。就在星期五。

  帕金斯女士,这位在萨克斯高级服装商店工作的售货员只能站着羡慕。“你快让我羡慕死了,甜心。”贝基旋转一周,从三面镜里的每一个角度端详着自己。她笑道:“我等到这一天了,是么?”“你的父亲和我想给你一些东西。”她的母亲说道。

  她的母亲把手伸到钱包里,拿出一个小的山羊皮的首饰袋,然后递了过来,里面是一个给她的钻石领针,在一圈珍珠上面有一颗四克拉的椭圆形的钻石。

  她走到贝基身边,把领针别在她的脖子边上。

  “真漂亮。”贝基感叹道,“哦,妈妈。”“这是我结婚那天收到的礼物。”她的母亲说道,“它带给我美丽的一生。现在,它属于你了。”

  贝基·帕西诺站在那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华丽的裙子,还有领口的钻石。

  她最终走下改装台拥抱了母亲。“我爱你,妈妈。你是最好的妈妈。”“现在一切都完成了。”母亲眼里含着泪水说道。

  “不,还没有全部完成。”帕金斯夫人说,她跑到后面,很快回来拿着一束鲜花,是假花,随礼服赠送的。但这一刻它们看上去是这个世界上最灿烂的鲜花。

  她把花递给贝基,贝基重新步上平台,把花抱在怀里。她从镜子里看到了反射出来的三个灿烂笑容。其他人都站在后面羡慕她。

  “现在大功告成了。”帕金斯夫人说道。

  站在萨克斯服装商店的外面,看着贝基试穿她让人瞠目的裙子,菲力普·坎贝尔心中无比赞叹。

  “你的大喜之日就要到了。”他轻声说,“你看上去真美。”24

  第二天早上,来自联邦调查局性犯罪调查组的米尔特·范宁来报告,称他的计算机里突然跳出了几个相关的案件,但他告诉我没有一个有很强的指导性。

  案因都是用拳头伸进阴道来进行性攻击,而且发生了几起案件,大多数是同性恋犯罪。有一起案件要追溯到一九九二年,在康普顿有几个妓女被谋杀,当了二十五年警察的尼古拉斯·奇托在圣昆廷监狱专门负责此案。

  过去有几起酒店谋杀案,甚至一起涉及到俄亥俄州的一对新婚夫妇,当新郎发现新娘不是处女时,他把他心爱的人的子宫切出了一个三十毫米见方的口子。但那不是当地的案子,也不著名,无法给我们什么切实的方向。

  我很失望但不惊奇。我们所发现的情况让我确信,当戴维和米兰妮·勃兰特夫妇在海尔特大酒店撞见杀手时,已经不是他们的初次见面了。

  我看见雅各比从外面踱步进来。两天以来,他一直躲着我——在进行他的调查任务,特别是对香槟和晚礼服的调查工作。

  跟他相处了两年后,我知道当雅各比不理我时,是他感到不高兴了。

  “调查进展如何了?”我问道。

  他回了我一个嘴唇紧闭的傻笑。“金和墨菲给方圆四十英里的酒品店都打过电话了,你认为他们有人找到了香槟酒的踪迹?他们都告诉我瓶子可以从这个国家的任何地方定购。而且可以考虑邮购。互联网。天哪!”我知道这只是一种迂回战术,但是有多少人会为一瓶香槟支付两百美元?“还有,”他终于带着一种自我满足的微笑面对我说,“我们找到了一些名字。”似乎为了折磨我,雅各比翻着他的那本肯定有三十页的记事本。然后他斜着眼,清清嗓子,说道:“嗯,我们来看看……金州酒品店,在克雷森特。克吕格酒,”他用法语讲道,“一九八九年的酒。有人在三月份订购过,这人名叫罗伊·C·休恩。”“你调查过他了?”他点点头,“他从来没有听说叫勃兰特的人。他是个牙医,我猜想富有的牙医都喜好美酒佳酿。”他抖抖手中的纸,“接着往下看,在米尔山谷有一个葡萄酒园,是墨菲经营的。”这两天来他第一次真正地朝我笑了笑。“而买酒的那个人也叫墨菲,他是那里的老顾客了。买酒是为了给他的妻子举办生日聚会。你得给我一个上午的时间去调查他,否则我只能把他带来给你了。只是开个玩笑。”“关于晚礼服有什么可喜的进展?”“我们给生产商打过电话。在这个地区有十五家商店销售这个品牌,如果这件晚礼服是在附近购买的话。我们正在询问售货员,寻找礼服的主人……但这事不那么简单。”“如果你到那些店去的话,沃伦。”我取笑他道,“看看能不能为你自己找条得体的领带?”“嗬,嗬。没和我在一起,你是怎么对付的?”他看着我问道。他抿起嘴唇,我能看到他满脸的失望。这让我有点难过。

  “我能应付。”然后我的语气严肃起来,“对不起,沃伦。你知道我不是只针对这个家伙。”他很知趣地点点头。

  “你要我去调查和这香槟有关的每个人?”我摇摇头,站起身来,把一张勃兰特的婚礼宾客清单放到他的桌子上。“我让你去做的是,通过调查看看是不是有和清单上对得上号的人。”他翻阅了这份清单,对其中一些显赫的名字唏嘘不已,“太糟糕了,博克瑟。没有休恩或者墨菲的名字。或者我们只能等到第二对夫妇出事的时候再着手调查了。”“你怎么会这么说?”我问。雅各比有点口无遮拦,但是他是优秀的警察,善于嗅出案情模式。

  “我们在寻找一个衣着体面并且和死掉的新娘交媾过的家伙对么?”我点点头。我记起了我第一个搭档告诉我的一些话。不要和一头猪摔跤,林赛,你们两个都会变脏的。这头猪喜欢这样。

  “我估计这个家伙很难再次下手。”雅各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