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戴维和米兰妮

接受的一件性犯罪案

 

  离开停尸间后,雷利和我走回办公室,期间大多数时间我们都保持着沉默。许多和凶杀有关的细节困扰着我。杀手为什么拿走死者的晚礼服?为什么留下香槟的瓶子?这毫无意义。

  “我们现在接受了一件性犯罪案,很糟糕的一件案子。”我最终在通向大楼的沥青人行道上转过身来,对他如此说道。

  “我想把验尸结果通过精子库和联邦调查局的计算机来进行比对。我们还需要与新娘的父母见面,我们需要了解在戴维以前与她有过关系的每一个人的情况。还有婚礼上所有人的名单。”“在我们从这个角度全力开展调查之前,为什么不等待一些与案件有关的确实消息呢?”我的新伙伴说。

  我停下脚步,眼睛盯着他看,“你想看到是不是有人在失物招领处登记了一件沾血的晚礼服?我不明白你在关注些什么?”雷利说:“我所关注的是我不想警察局带着很多假设闯进这些家庭的痛苦中,我希望是在我们得到了更多的进展之后。我们得到的不一定是凶手的晚礼服,凶手也不一定是参加婚礼的客人。”“你认为晚礼服是谁的,拉比的?”他朝我闪现了一个微笑,“可能是被留在那里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他的语调听上去突然有些不同。“你退缩了?”我问他。

  “我没有退缩。”他说,“在我们掌握确定的证据前,每一个新娘以前的男友,或者新郎的父亲杰拉尔德·勃兰特曾经插手分割过的公司都可以被列为嫌疑对象。我宁可焦点不要对准他们,除非我们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这就是他所关注的,他喋喋不休的高谈阔论里蕴含着遏制的意图。勃兰特和新娘的父亲韦尔校长都是重要人物。可我们都是坏蛋,林赛,千万不要把警察局推到任何冒险的道路上。

  我粗着嗓门回答道:“我个人认为那个杀手可能出席了婚礼的假设是我们调查的方向。”“林赛,我所要建议的是,在我们开始洞悉男傧相的性生活之前,让我们先证实一些情况。

  ”我点点头,眼睛一直注视着他。“克里斯,与此同时我们要针对其它有力的证据开展调查。

  ”我们站在那儿陷入了急躁的沉默中。

  “好吧,你为什么认为杀手与新郎交换了晚礼服?”我问他。

  他背靠在水泥墙上。“我猜想当他杀害他们时正穿着那件晚礼服,晚礼服沾上了血,他出去的时候不能被发现,而新郎的晚礼服就放在旁边,因此他就换了一下。”“所以你认为凶手就不嫌麻烦地在晚礼服上留下了刀口和其它的痕迹,认为这样就没人会注意到了。不同的尺寸,不同的生产商,这些都会被忽略?雷利,为什么他把它留了下来?为什么不是把沾着血的晚礼服塞进一个包里?或是卷起来藏在他的新晚礼服里?”“是的。”雷利勉强说,“我不知道。你的猜想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留下这件晚礼服,但是在我脑海中想到了一凶手受惊吓的可能性。“可能性之一,”我回答说,“他惊慌了。或许电话铃响了,或是有人敲门了。”“在那个婚礼的晚上?”“你听上去开始像我以前的搭档了。”我开始朝大厅走去,他赶了上来。他为我打开了玻璃门,当我穿过去时,他抓住了我的胳膊,“那么第二种可能性呢?”我站在那里,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想要估算出我能与他共事多久。“那么你在这里真正的专长是什么?”我问道。

  他笑了笑,神情泰然若定:“我过去结过婚。”我没有回答。第二种可能是:一种恐惧袭入我的内心。杀手正是在为他的谋杀做标记?他在与我们做游戏?有目的的留下线索?一次性的有犯罪冲动的杀手不会留下像晚礼服这样的线索。专业的杀手也不会这样做。

  连续的留下线索。

  菲力普·坎贝尔出神地盯着窗外的海湾,但没有真正地注意绮丽的海湾美景。他陷入了沉思,这一切终于开始了。所有的事情都像在游戏,他在思考着。海湾边的这座城市再也不会是原来的样子了,是么?我也不会是原来的我了。这是复杂的——不是曾经看上去的样子,而是用自己的方式美丽着。

  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像往常他沉浸于研究当中一样。最近,他不再和同事们一起共进午餐了。他们让他感到厌倦,他们的生活充满对琐事的关注,股票市场,巨人队和四十九人队的比赛,假期准备去哪里等。他们拥有如此浅层次的、简单的、中产阶级的梦想。他的梦想是高尚的。他像那些显要人物那样思考着在硅谷的崭新的、崭新的事业。

  无论如何,那些都已过去,现在他有一个秘密,世界上最大的秘密。

  他把办公文件推到了书桌一角,这是旧世界的,他心想,以前的我,一个令人讨厌的人,像一只工蜂一样。

  他打开了书桌左边最上面那个抽屉。在通常的个人物品下面有一个带锁的灰色小箱子。箱子刚好能容纳一个装着三英寸宽五英寸长卡片的袋子。

  现在这是我的世界。

  他回想起海尔特酒店。新娘精致的脸庞,胸口绽开的血痕。他还是不能相信发生的一切,刀子刺过软骨时清脆的劈啪声,她最后的呼吸声,当然,还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他们的名字叫什么?哦,天哪,他已经忘了。不,他没有忘记!勃兰特夫妇。他们的名字到处出现在报纸和电视里的新闻。

  他用钥匙串上的一把钥匙打开了小盒子,他梦想中让人兴奋的符咒散发到了整个房间里。

  一堆索引卡片,整洁而有序,按照字母顺序排列着。一张接着一张,他浏览了一下。新的名字……金……默西迪……帕西诺……彼得斯。

  所有的新娘和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