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冰冷生硬的话语,我感到好像脑门上炸开了一个洞。
致命的,林赛。
我期望罗伊医生告诉我这只是一个错误的玩笑,他把我的化验和其他人的搞错了。
“我想送你去看一个血液学专家,林赛。”奥伦沙勒继续说,“像许多病一样,这种病也是分阶段的。第一阶段是细胞有一些缓慢的损耗,这个阶段可以通过每个月输一次血来进行治疗,第二阶段是身体组织开始缺少红细胞,第三阶段需要住院治疗,进行骨髓移植。还有可能要切除你的脾。”“那么我现在处于哪个阶段?”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
“你每一百毫升血液中红血球数量只有两百个。这使你处于过渡时期。”“过渡时期?”“过渡时期。”医生说,“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之间。”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一个转折点,就是当你意识到生活的支撑发生了变化。你无忧无虑的生活道路突然撞上了一堵石头墙;所有那些充满欢呼跳跃的岁月,生活的憧憬带着你去向往的地方,突然一切都结束了。在我的工作中,我一直能看到这一刻降临到人们头上。
欢迎降临到我的头上。
“那么这意味着什么?”我无力地问道,房间也开始有点旋转了。
“这意味着,林赛,你将经受一段延长的养生法的强化治疗。”我摇摇头,“那我的工作怎么办?”我在凶杀科已经有六年了,在过去的两年里成为负责调查凶杀案的探长。幸运的是,当我的上司升迁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接替他工作的准备。警察局需要强壮的女人,他们可以借此扬名。直到那一刻之前我都认为我可以声名远播。
医生说:“就现在而言,我想治疗不会影响什么。只有当你通过治疗感觉强壮了,你才可以继续工作。事实上,这或许会是很好的治疗。”突然,我感到好像房间四面的墙都在向我逼近,压迫得令我感到窒息。
“我会给你血液学专家的名字。”奥伦沙勒说。
他继续说着关于那个医生的学历,但我发现自己没再听他说。我在沉思,我准备告诉谁?母亲在十年前去世了,死于乳腺癌。父亲从我十三岁起就离开了我的生活。我有一个妹妹,卡特,但她在纽波特海滨过着美好而平静的生活,对她来说,闯红灯右转弯就会让她惊魂不定。
医生向我推荐转诊医生:“我了解你,林赛。你会错误地认为你能通过更努力的工作来克服病情,但是你不能。情况非常严重。我希望你今天就打电话给他。”突然我的寻呼机响了,我把它从包里翻了出来,看到了上面的电话号码,这是办公室的电话号码——雅各比打来的。
“我需要打个电话。”我说。
奥伦沙勒带着责备的神情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说,我已告诉过你的事情,林赛。
“如你所说的,”——我强挤出一个紧张的微笑——“治疗。”他朝桌上的电话机点点头,然后离开了房间。我赶紧拨我同伴的电话。
“玩笑结束了,博克瑟,”雅各比粗哑的声音从电话线上传来,“我们接报有两个人遇害,在海尔特大酒店。”我的头因为医生告诉我的事而眩晕,在迷糊中我无法作出什么反应。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博克瑟?该工作了。你现在出发吗?”“是的,”我最后说。
“穿着优雅一点,”我的同伴咕哝着说。“就像你要准备参加一个婚礼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