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爱我。”
露辛达·圣·詹姆斯往后一靠,对她的问题,听到也是这种熟悉的回答。她不禁颇感意外。她在某些方面可能作了充份的准备,诸如指责德夫林的脾气大,可能还有孤傲冷漠等等。总之,这小姑娘出落得如此之美,远远超出了露辛达的想象。还有她肯定没想到的,便是她以同样低落的情绪,回答了同样的问题。这与她孙儿有什么两样?
今天早上,她拜会了罗思斯顿的新公爵夫人。她在正式起居室里受到欢迎。这是一间大房子,德夫林通常在内处理非正式的业务。现在它已经一分为二,一半是他的套房,另一半是他妻子的套房。即便是隔开后,面积也显得相当宽大,房间甚至超过了30英尺长。
不难理解,梅根开始是有所保留的。然而,在她们共同回忆起初次相见的情形之后,她的心情松驰下来。露辛达又见到了活泼的女孩,老妇人6年前就是这个印象。当然,她也瞧出梅根想竭力隐藏起不幸。正是因为如此,才促使她立即赶来问相同问题。这个问题,昨天晚上她也问过德夫林。同样的问题得到同样的回答,这就算松一口气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露辛达小心地探问,因为这个局面要求谨慎对待。感情的事是特别敏感的。
“如果某个男人爱你,他就会告诉你,对吗。”梅根回答说。
“对,他应该这样做。”
“可是德夫林对我说,我毁了他一生。你看得出,他不想娶我。他不惜遇到多种麻烦,也要打消我的企图。”
“什么企图?”露辛达说,“你已经决定嫁给他啦?”
“嫁公爵,而不是他。”
“但是,亲爱的,他正是公爵。”
“我现在知道了,但是在我嫁给他之前,我不知道。”
“那么,你认为你嫁的是推呢?”
“一个养马人。你是否知道他曾装扮成那种人。”
“假定他装扮过养马人,但是那也没什么。你最终与公爵结合了,你不会不高兴吧?”
“高兴?”梅根感叹他说,“他令我失望。我都快因此气死了。
啊,请原谅,公爵夫人。”
“亲爱的,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我将希望你叫我迪奇,无拘无束地与我讲讲心里话,好好坏坏都行。”这时,她身体向前倾了倾,信任般地低声说,“大家都知道,我是可以信任的。咱们私下交谈,你介意吗?无论何时何地,我那陷入泥潭的孙儿都会听我的。他认为我不会做错事,因为我做的事都是合情合理的。如果他知道我与你沟通,那也不关他的事。你可不要因此而责备他,否则我就为难唆?”
梅根认同地点点头,抿嘴笑了。此时此刻,她们很快成为好朋友。“但愿我能这样想!但是,德夫林责备埋怨我的坏习惯时,其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说我自私自利,只顾自己。”
露辛达朗声笑起来:“你正是那娃娃需要的妻子。”她主动他说,“需要有人收拾得下他来。”
“他可不那样想。”梅根回答说,神情又沮丧起来。
“你不会仍旧因为他是公爵,而不是养马人而生气吧?”
“嗯……不是……我不知道……”梅根最终叹息出声。
“他恰好认为你看上的是他的头衔……还有他的马厩。”
梅根做了个鬼脸:“这说明他这男人多么愚钝啦!我告诉过他,我要嫁安布罗斯·圣·詹姆斯先生,仅仅是要给他造成一个印象,不要前来烦人与纠缠。由于他老是缠着我,所以我才想法要摆脱他。当然,他不会那么老实听话,但是我则留下了坏印象。
他应该了解我为什么决定要嫁罗思斯顿。我不打算告诉他真正的理由,这与他毫无关系。所以,我说我喜欢公爵家的马厩,其目的也只是想堵住他的嘴。”梅根的眼睛睁大起来,她已经意识到了。“我现在明白了,他相当厌烦这件事,因为他就是公爵。”
“那仅仅是部份理由,亲爱的。”露辛达咯咯笑出声说,“在我的记忆中,男孩儿与姑娘相恋时,总会犯痴犯傻。他父亲是那种人,他爷爷,即我丈夫也不例外。该死的圣·詹姆斯总是显得特别了不起一样。我这位可爱的孙儿虽然找到了一个妻子,但是却遇到了打击,因为她井没有立即表现出对他的迷恋,甚至还这般声称:与其说她喜欢他,倒不如说更喜欢他的马厩。上帝啊,当他听到这些话时,我真希望能亲眼见到他的反应,当然,你甚至没有意识到你正牵着他的牛鼻子。”
“羞死了,因为我当时暗中还有点窃喜。”梅根说,脸上一本正经。
“虽说可能如此,”露辛达不禁为之芜尔,“但是真正的理由还是因为你自称在追求公爵,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梅根耸耸肩:“这是个好理由,一个相当优秀的理由,尽管在你眼里那可能显得相当愚蠢。当时,我受到冷落。你瞧,我可以说倍受伤害,这一切都是那地位显赫的奥费莉姬·萨克雷夫人所赐,两年来,我一直心存希望,梦寐以求地盼着能够得到她一份邀请。然而她最终明确地表示,由于我那该死的容貌,她决不可能邀请我,对此,蒂法尼可以作证,你想得起蒂法尼吗?我最要好的朋友,她与我一道来的,买回了‘安布罗斯先生’?”
“是的,但是……”
“现在,还有一件事令德夫林气恼,那就是我为那匹马取的名字,我这是对公爵的恭维,因为我认为没有任何马能与此马匹敌,但是德夫林却想不到这点。”
“他的确没有想到,”露辛达淡淡他说。
“不管怎样,蒂法尼可以肯定奥夫人不会邀请我参加她的舞会。因为她有三个女儿,她想方设法地想将她们嫁出去。那是好事,做得对。当时整个地区的人最少都收到过她的一次邀请。
得不到她的邀请,这就表明我这人总有什么毛病。所以我决定要嫁一个门第比她还要高的人。纵然她是罗思斯顿伯爵夫人,我也要压过她。对你来说,这听起来可能是芝麻小事,还有报复心态。果真是这样,对吗、但是当时,我的确因受到伤害而十分生气。”
“为什么是德夫林?”
“在我能想得出的勋爵中,他的头衔最高,碰巧我又喜欢上他的马厩。他是唯一可以进攻的目标。我应该先与他相见,再爱上他。这是先决条件,无论是在蒂法尼还是我的意识中,我都不应该忽略这先决条件。仅仅是为了报复奥夫人,我不打算冒着毁弃一生的危险。我不会嫁给我不喜欢的男人,或者说我不能肯定我是否爱他,不管这人头衔有多高。当然,我没有任何理由要让德夫林了解这些。再说,他决心打消我想嫁他的念头。所以,我做出了这种选择。”
“既然他丝毫没有泄露身份,他到底怎样做的呢?”
“他告诉我,公爵是个横蛮无礼的人,一个无赖,一个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
“他完全不是那种人。”露辛达说,带着极度的渴望。
“我正是那样说的。当然,我没有见过公爵,我还是为这个不认识的男人辩护了。于是,德夫林便刻意向我证明这些话的正确性。他戴着面具以公爵的真实身份出现在我参加的舞会上。随后,他立即建议我做他的情妇。”
“他不会这样做吧?”
“他的确这样做的。”
“那可不像他的为人。”
“我恐怕也无法苟同。但是,这正是他带给我的一种侮辱。
后来,我回到家里,当我告诉仍装扮成养马人的他,说我不再希望见到公爵时,他竟厚着脸皮表现出惊讶。”
露辛达向后一靠,几乎无话可说。“唉,我还能问什么呢?
你们两人不正是在共同努力下,排出障碍后才登上结婚的圣坛吗?”
“这完全是我的不好,尽管我并不准备向他承认一切。但那是事实。我不知道,也并不是故意要施展魅力的。我那该死的好奇心导致了这种结果。那接吻是多么美好啊!但是对后来发生的事,我不十分在意。他也不介意,这是他的说法。事实上,他相当不喜欢那样,他说我们应该做对名义上的夫妻。”
露辛达听到这话题时,再次感到尴尬。她气恼他说:“他干了些什么鬼事,他不能那么做,他既然种出了下一代公爵,他就应该担负起责任,如果他不负责任,他就不该下种。哦,如果他不负责,他就不该那样做。”
“现在,如果我怀上的孩子最终证明是儿子,他可能会担负起责任。他没告诉你我怀上孩子了吗、这正是我们被迫结婚的真正理由。”
“没有,这该死的娃娃可能早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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